作者:元月月半
“陛下,若是到秋再搞,猪肉就得到明年底。您若现在开始,我保您除夕能吃上猪肉,喝到自酿的高粱白酒,用上竹纸,羡慕死那些封地王爷。陛下还不心动吗?心动不如行动,别犹豫了,明日复明日,明年今日您就十九岁高龄了,万事成蹉跎啊。”
刘彻忍不住问出心中最为好奇的事,“你前世是做什么的?”
“啊?”毫无防备的卫子夫愣住。
刘彻“坦白不是没有一丝可能。”
“才一丝——”见他瞪眼,“刚从学校出来工作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后来嫌不赚钱就去卖房子,正好赶上房价大涨,一年就赚够买房子的钱。后来又干两年,房子不好卖,我还嫌累,客人比你还难缠,就又换个轻巧点的。
“我们那儿没宵禁,晚上没事就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因为身材好气质佳,有人找我带货,就是卖东西。”说到这里就来气,“要不是去卖东西,回来的太晚抄近路,我也不会赶上大桥坍塌被砸死。”瞥一眼刘彻,“更不会在这儿烦你。”
他可能也没机会重来。
虽说“带货”、“健身房”之类的词他没听明白,大概也听懂了“难怪嘴巴这么厉害,一口气说那么多。”
“所以?”卫子夫看着他,满眼希冀。
刘彻“朕暂时没空。”
“我知道,一个月后,您答应就行了。”卫子夫给他夹块肉,“您吃,您吃。”
刘彻很不想搭理她“在卫青面前别这样。”
“还用你说啊。”
果然不该轻易松口,让她继续伏低做小。
刘彻“怎么没听你提起家人?”
“又回不去,提有什么用。再说了,他们都有家有业,我父母跟哥哥住,有姐姐帮衬着照顾,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我走后还留了房和钱,足够他们安度晚年,也没什么可担心挂念啊。”
“你倒是豁达。”
卫子夫“不豁达能怎么办?哭哭啼啼又不能改变现状。与其悲春伤秋,不如早点适应,坦然面对不是吗。”
“是的。”刘彻很快接受他从头再来,正因为纠结再多都没意义,不如趁所有人还未发现他变了,掌握先机,改变被动的现状。
“可惜你是女儿身。”
这话卫子夫不爱听,也不能不表态,否则刘彻有可能认为她想出去只是说说而已“女人怎么了啊?你们大汉律法可是规定女儿同男儿一样,长乐宫的两位哪个好相与。”
哪个都不好相与,哪个都有应对之策。唯独眼前这位,在乎的人和他在乎的完美重合,还整天想着为他分忧,他当真是轻不得也重不得,束手无策大概就是他如今这样吧。
刘彻揉揉额角“朕是说你女儿身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
“比如?”卫子夫才不信他。
刘彻“你若是男儿,朕定让你随仲卿上战场,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卫子夫的脸瞬间微红,“你这样想啊?”怪不好意思的,“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刘彻挑起眉头,他好像找到了应敌之策“不提排兵布阵,只说你临危不惧,豁达处世的态度,许多三公九卿就远不及你。”
“这点也是以前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练出来的。”卫子夫实话实说。
刘彻顺嘴问“挺辛苦吧?”
“当时觉得累,如今回想起来好些人的名字长相都不记得了。”卫子夫道,“就像你都记不清宣室有哪些人。”
这点刘彻相信,“用饭吧。饭后别再捣鼓你那个玉佩。即便万事俱备,朕也没空带你出去,月底淮南王就到了。”
“您已答应,我肯定不急。”卫子夫道“猪呢?”
刘彻“明日清晨。”
“那我吃好就去休息。”
卧房外间的屏风被敲响,卫子夫揉揉眼睛坐起来“谁呀?”禁不住打个哈欠。
“婢子施红,平阳长公主来了,现就在茶室等主子。”
卫子夫瞬间清醒,“平阳?有没有说我在寝室做甚?”
“婢子只说主子可能在寝室。”
卫子夫的脑袋迅速转起来“你过去就说我稍稍收拾就来。”手里多个还未长大的洋葱,不辣眼睛,立即换个朝天椒,“别说我在休息。若要问你,还说不清楚,只是听声有点不对,剩下的你看着编。”掰开辣椒,牙一咬,眼一闭,眼泪哗啦啦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再也不改文名!
第14章
“妹妹忙什么呢?”
热络的女声透过木门传入卫子夫耳中,卫子夫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妹妹?您可真没把陈后放在眼里。
不怪史书记载,馆陶公主一边给皇帝送长门宫,一边找你抱怨他废后。要不是你见天送美人,惹得人家闺女频出昏招,人家意难平,也是找跟她做交易的太后。
推开卧房通往饭厅的门,卫子夫看到对面茶室里的人,穿金戴银,画着卫子夫穿越十次也欣赏不来的贵妇妆,不是平阳长公主,又是哪个。
平阳长公主见她出来,亲昵的迎上去,“妹妹……”
卫子夫拿起沾了辣椒的手绢轻拭眼角,很自然的躲开她探过来的手,抬起头来,“公主何时到的?”
“我——”平阳看到她双眼通红,泪光盈盈,好不可怜,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
卫子夫下意识往四周看去,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难为情。
向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立即说,“都出去,我和夫人有些体己话要说。”
这么一会儿又不是妹妹,成夫人了?
卫子夫心中想笑,泪珠儿流出一串,可怜兮兮望着公主。
平阳公主不动声色地后移,“谁欺负你了?”
卫子夫依然不吭声,擦擦眼角,眼泪越擦越多。平阳公主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皇后来过?”
卫子夫轻轻摇头,衣襟上多出了两滴泪水,嚅嚅道“陛下……”
“陛下?”平阳眉头微蹙,“陛下昨儿赏了我千金,中午听侯爷说,还任命你兄长为建章监,你弟为侍中,都是好事,你们家的好日子来了啊。”
“公主不知啊……”卫子夫一脸的痛苦,用平阳公主勉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还是完璧之身。”
“什么?!”平阳公主震惊,她敢准备十来个良家女子,正是知道她皇帝弟弟是个爱食荤胃口好的主儿。
大张旗鼓的把人带进宫,一刻不耽误的封为夫人,却又不动她,难不成是爱之深,情之怯。可皇帝有真感情吗?
卫子夫微微点头,“昨晚陛下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边看还边说什么不像不像。今儿中午来这边用饭,依然盯着我打量。公主,您说我是不是就是个替身?有朝一日正主回来,哪还有我容身之地啊。公主,我这以后可怎么是好啊。”说着又擦擦眼角,眼泪喷涌而出。
平阳长公主凝眉思索“不可能,陛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可陛下当真没碰过我啊。”卫子夫哭啼啼说出来,不待她接话又说,“公主,您帮我问问哪里不像,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平阳犯难,“陛下不想说,我如何问的出。陛下晚上还过来吗?过来说明对你还算满意,你问便是。”
卫子夫为难“可是我不了解陛下,陛下生起气来怎么办?公主是陛下的长姐,陛下敬重公主,公主就帮我问问吧。”说着作势要抓公主的手。
平阳长公主身体微转,很自然的闪开,就转向外面,“天不早了,宫门要关了,我得回去了。子夫啊,有些时候不要太追根究底,时间最能冲淡一切,日久天长,假的也能成真。”
“我怎听说越是得不到越想拥有啊。”卫子夫追上去,“公主,您——”
平阳回头“留步,子夫,不用送了,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急匆匆往外走。
“公主……”卫子夫扬起手绢,满脸凄苦。
施红田绿连同春喜一块进来,“主子,您这是——”
“快打水拿毛巾,我洗脸。”手绢往施红手里一扔,“盯着它烧了。”
三人愣了愣,回过神意识到难过伤心都是装的,放心下来,分头去忙。
田绿把温热的毛巾轻轻搭在她眼上,“主子不想见公主不见便是,何苦折腾自己。您的眼睛怕是明日也无法恢复。”
“是呀,主子。”施红跟着说,“这等小事随便扯个谎就行了,干嘛非得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卫子夫“你们不懂,我避而不见,在公主看来就是忘恩负义。她不敢动我,难保不会找机会给我家人添堵。我和陛下都不乐于见到。她今日知道陛下没碰我,改日定找机会进献美人,不论陛下收与不收,皇后和窦太主的目光都会从我和我家人身上转到公主身上。没有她们这些人盯着,我清静你们也跟着轻松。这招可谓一劳永逸。只怕公主不那么容易相信。”
春喜不禁问“主子是说公主不日还会来?”
“来是肯定的,除非宫里又多个李夫人或王夫人。不过最近几日是绝无可能。”
春喜“公主再来奴婢就说您病了?”
卫子夫抓掉毛巾,看到施红田绿连连点头。卫子夫摇头笑笑笑“对付公主那种一辈子顺风顺水没吃过亏的人,跟治理黄河一个道理,前期筑牢两侧堤坝,后面堵不如疏,最好引流到别处去,方能长久。”
施红“这般麻烦?”
“这位公主不光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得脸,在太皇太后跟前也说的上话。别忘了,馆陶公主嫁的只是一千八百户的小侯,她嫁的可是万户侯,‘萧规曹随’中曹相的曾孙。”卫子夫提醒几人,“皇后如同栗姬厌恶馆陶公主般厌恶她,见了也得热呵呵喊一声姐姐。”
田绿恍然大悟,“怪不得夫人要这么做,开罪了公主确实不值当。可婢子听夫人的意思,也不喜欢公主?”
“你们都觉得我该感恩戴德?”卫子夫嗤笑一声,“我原本是女奴,在府里的日子还不如你们松快,吃穿用不如你们,活没少干,我们并不欠她什么。我能被陛下看上,是自己的造化。公主准备的人陛下没看上,公主恐陛下不快便命我等歌舞助兴,陛下才因此发现我。”
田绿“婢子还以为公主推举的您。”
平阳公主推举的是李夫人,可不是她。
卫子夫道“不是。公主还没嫁平阳侯,我就已经随母亲在府里做事。但这些都不是真正原因,真正的是我不喜欢所有做皮肉生意的人。堂堂大汉公主干点什么不好,整天琢磨房里那点事。”
“咳!”
三人都被口水呛着,盖因实乃没料到她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卫子夫拍拍眼睛,不疼了“施红,换冷水。”
“冷水?”施红一愣一愣的。
卫子夫“半个时辰便可恢复。”
半个时辰后,卫子夫的双眼恢复如初,便去卧房拿一匹纯白色和一匹天青色的棉布。
卧房是田绿和施红二人收拾的,两人很清楚房里都有哪些东西,看到突然多出的棉布,饶是得了春陀的交代,依然心惊肉跳,难怪陛下待这位夫人非同一般。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向前,“夫人,给我们吧,也是做成衣衫?”
“做两件十来岁大的孩子穿的,两件两三岁大的孩子穿的,一套里衣一件外袍。如有剩余就缝两个像书箱那样的包,要可以背在身上,也是一大一小。”
施红“给卫侍中和霍小公子准备的吧?”
卫子夫颔首,朝外看去,夕阳西下,“先裁剪,明日再做,陛下快回来了。”
来了看到她又给卫青霍去病准备东西,又该怀疑她试图拉拢二人。
今日应付平阳公主耗费些许“元气”,卫子夫没心情和他叨叨,饭毕,洗漱一番就上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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