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卫莱不这么认真,每天饭后出去看看工程进度,给棉花苗洒洒水,再去地里看看红薯一天比一天精神,还不用担心平阳长公主突然而至,也无需担忧太后突然宣召,日子是充实又自在啊。
她上辈子忙碌十多年,头发一把一把掉,为的不就是有吃有喝生活无忧,想干啥干啥吗?如今得到了,偶尔去山林里逛逛还能捡到撞死在树上的兔子,这日子,她做梦都能笑醒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卫莱总觉得没几天,又见到刘彻了。
听闻今日便是六月初五,卫莱不禁感慨,“真是山中无甲子,一梦三十天啊。”
“还嫌时间快?”刘彻料到她不舍,没料到她这么夸张,这个女人果然没心。
卫莱尬笑:“哪有。不过是觉得春天的美好稍纵即逝。”
“有区别吗?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卫莱忙问:“现在?不行,你得容我安排安排。”
“你有两柱香。”
卫莱连忙往外跑。
两柱香后卫莱跑回来,看到刘彻已上了马车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回去。
没出大事,出一点小事。田绿看到卫莱,瘪瘪嘴就哇哇大哭。
刘彻伴随着哭声轻快的走出昭阳殿。
卫莱给施红使个眼色,施红一手给她擦泪一手拍拍她的背,“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回头我陪你一起哭。”
田绿打个嗝,带着哭腔说:“主子再不回来宫里就变天了。”
卫莱吓了一跳,“太皇太后从长乐宫出来了?”刘彻太没用了,这才过去几日。
“不,不是太皇太后,是陛下,陛下从侯府带回来两个女人,就,就在钩弋殿。陛下这几日一直歇在钩弋殿。夫人,您可得想想办法才行。”
卫莱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骤然没了,“这事也值得你哭?”
“这事还不值得?”田绿惊叫,“夫人你有没有听清楚奴婢的话?”
施红朝她背上一巴掌:“不得无礼。”
田绿气的撅嘴。
卫莱想笑:“陛下乃皇帝,还指望他守身如玉不成?你说的情况我早料到。陛下能亲自去接我,又把我送来,可见心里是有我的。”坐下歇歇脚,“施红,令人上茶。且慢——”看向田绿,“你说两个,都在钩弋殿?”见她点头,顿时忍不住搁心里咒骂,缺德玩意,宫里那么多无人居住的宫殿哪儿不好安排,非把两人安排在一起,他想什么呢?天天看二女争夫的戏码啊。
“夫人,有何不妥?”田绿好奇地问:“奴婢听说那二人乃双生姐妹——”
“噗!”卫莱刚刚含入口中的水喷个殆尽,“双姝?!”
田绿微微点头:“是的。奴婢偷偷找人打听过,一模一样。”
会玩,还是老男人会玩。
卫莱服气:“陛下不愧是陛下,龙马精神,凡人所不能及也。”
“噗!”刘彻口中的豆浆喷出来,顾不上擦,盯着跪下的春喜,“你家夫人这么说的?”
春喜用过晚饭就准备睡觉,结果还没能脱掉衣服,就被小黄门带到宣室,皇帝陛下想知道他走后,面对哭天抹泪的田绿,卫夫人是何反应。
春喜看到田绿哭的像天塌下来一样,也担心出大事了。听她说完,春喜的反应和卫莱一样,陛下守着昭阳殿不挪窝才不正常。
春喜不觉得有什么便实话实说,怎么也没料到皇帝陛下反应这么剧烈,不禁看向他养父春陀。
春陀抬抬手,春喜出去。春陀又屏退左右,直到殿内只有他和他主子二人,“陛下,奴婢说什么来着,这招对夫人不好使。夫人不是闺中小女儿,眼里没这些。您信不信,改日邀请夫人欣赏曲舞,夫人能替您挑伺候的人。”
刘彻没好气的说:“你这么懂,怎么也没见你拿出主意来?还无欲则刚!这就是你说的欲?”
春陀噎了一下,他说的“欲”是那个“欲”吗?显然不是。人有七情六欲啊。陛下怎么可以不讲理啊。
“陛下,让卫侍中试试?兴许夫人那么说只是不想在奴婢们面前示弱。”
“明日初六,仲卿不在宫里?”
春陀心说,我的天啊,您既然这么着急,干嘛还用这招啊。
“后天过来。陛下,您明日该去探望探望太后。”春陀提醒,“有些日子没去了。”
翌日,王太后见着刘彻是怎么瞧怎么满意,她儿子当真长大了,不光政事开窍,男女方面也出息了。这就对了,看以后谁还敢说她儿子不行。
王太后满意,顺嘴提一句她娘家侄子的爵位,刘彻挡了回去王太后也没生气,刘彻也很满意。
在她宫里坐半日,陪她用过午饭,刘彻前往钩弋殿。
“夫人,夫人,陛下又去了。”田绿急吼吼跑进茶室,发现她主子慢悠悠泡茶,满腔力气卸了一半,“夫人,您真不担心啊?”
卫青也很好奇,第二日中午见到他阿姐就直接问出来。
刘彻不在,姐俩就在一张方几上用餐。卫莱递给他一个羊肉包子,“青弟,还记得阿姐以前同你说的吗?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是明君,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他变了,说明心中早有此意,顺势而为罢了。
“阿姐跟他没大没小,堪称放肆,他不一样喜新厌旧吗?钩弋殿如今热闹,不等于三个月,乃至半年后还这么热闹。陛下有因为有了新人就疏远你吗?”
卫青无意识的咬一口包子,“不曾。”
“那就对了。我和陛下之间没了男欢女爱,还有亲情,或者处在一块轻松自在的友情啊。这些情感可比男女之情来的久远。”
卫青连连点头,“丞相教我抚琴事讲过‘伯牙子期’,我知道。”
“你还担心什么呢?”卫莱用公筷给他夹一块羊排,“好好吃饭,用心学习,早日长大,为陛下分忧,你阿姐我和陛下的感情没了,陛下看在你的面上也会好好待我。至少能保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远比以前在平阳侯府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吗。”
卫青使劲点头,“听阿姐这样讲,陛下也挺好的。”
“是的。人无完人。陛下虽然贵为皇帝,也是私欲的。再说了,陛下不为自己,为了刘家江山有人继承,也得宠新人。”
卫青深表赞同,“阿姐真厉害,比母亲厉害。母亲听说陛下有了新人,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大兄也是。”
“他们过怕了苦日子,担心回到过去。可她忘了,再苦也比以前强十倍百倍。哪怕城里过不下去,把房子一卖,到了乡里买几顷地也是个富家翁。”
卫青的小脸微红,害羞道:“阿姐不说,我也没想到。”
“富贵来的突然迷了眼,你们还没适应。我若不是亲眼见到陛下前一刻还给窦太后送去孝敬,窦太后转眼就能把三公赶出去,陛下紧接着逼宫,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也看不清啊。”
卫青想起那日他听说长乐宫出事,直到第二天还跟做梦一样,心有戚戚然,“发生的太快了。”
“以后只管跟着陛下,谁得势谁下去都别在意。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卫莱一度很担心她的插手改变了卫青,见而今见他听话,放心下来,“陛下喜欢稳重,宠辱不惊的人。”
卫青点头:“我记下了。”一改往日的忧愁,饭毕,步履轻快的回到宣室。
刘彻午睡醒来,发现小卫青双眼亮亮的,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中暗喜,看来这趟午饭收获颇丰。
刘彻冲卫青招招手。
卫青欢快的向前:“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不好直白的问卫莱有没有后悔:“你姐又给你做好吃的?”
陛下果然没有因为新人忘记旧人。卫青心里最后一点担忧消失殆尽:“是的,阿姐做的羊肉包子特好吃,微臣觉得比羊肉扁食好吃,陛下喜欢哪个?”
刘彻心说,朕都不知道包子是什么玩意,朕怎知喜欢哪个。这个卫莱,够狠,见天给仲卿开小灶。
“朕喜欢韭菜扁食。”刘彻说出来,春陀只想笑,您不喜欢成吗。
刘彻瞥一眼春陀,春陀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刘彻满意了。
刘彻:“除了吃包子,没说些别的?”不待卫青开口,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朕没想到你姐的肚子和皇后一样不争气,朕只能……仲卿,能理解吧?”
“微臣可以理解。”陛下真不容易,天天歇在钩弋殿果然是为了后代,“阿姐也能理解。”
春陀连忙看他主子。
刘彻装不下去:“理解?”
“是的。若不是陛下,微臣和阿姐以及家人还是奴隶。陛下无需担心阿姐,阿姐说,宫里呆不下去,也可以回乡里。陛下以后想宠什么人尽管宠,阿姐一定不会阻碍陛下的生子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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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29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偌大的宣室殿安静下来。
春陀想爆笑,这叫什么,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是一物降一物,亦或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刘彻的脸色僵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姐可真宽容大度。”
卫青奇怪的眨了一下眼,陛下怎么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一定是因为阿姐的肚子不争气,陛下不得不临幸他不是很喜欢的女子。对!一定是这样。
“陛下,不是宽容不宽容啊。阿姐一定也想每天都见到陛下,可是为了大汉江山有人继承也不能整天缠着陛下啊。”
刘彻张口想说,她那么善解人意怎么不帮朕生。随之想到他和卫莱的关系,君臣不是君臣,夫妻不是夫妻,盟友还相互防范,都不如她和卫青来的名正言顺,人家俩在外人眼中可是亲姐弟。
卫青发现他脸色变来变去始终不开心:“陛下,待那二人有了身孕您就不用去了。微臣听母亲说,女人有了身孕不可以和男子同榻而眠。
春陀又想笑,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刘彻挤出一丝笑:“朕谢谢你!”
“不用,不用。”小卫青忙说:“微臣之前也着急,多亏阿姐提醒,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弃江山社稷于不顾。”
刘彻嘴角的假笑消失殆尽,“你姐说的对!她最是通情达理。”
小卫青连连点头:“微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春陀心说,陛下还真不是这么想的。陛下恨不得做梦都在收拾卫夫人,把她训成家养的马儿。
春陀觉得他得站出来,否则陛下极有可能忍不下去:“卫侍中,陛下下午没要紧的事,你去学骑术吧。”
卫青说是来宫里当差,其实更像上学。在宫里五天,他能呆在刘彻身边的时间顶多两天。闻言卫青说一声“微臣告退”就迫不及待地去跟皇帝陛下送他的小马交流感情。
春陀屏退左右,看着他主子。
刘彻叹气道:“朕操之过急。”
春陀先忍不下去:“陛下不是操之过急,是用错了方法。”
刘彻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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