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汉武帝比命长 第55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爽文 穿越重生

  “先皇认为,此贵征也。陛下出生后,先皇尤其疼爱陛下。立太子当年不应该封王,先皇毅然封陛下为胶东王。那时就有人说,先皇并不是真心想立太子,果然后来太子被贬为临江王,先皇改立陛下。先皇担心太皇太后干涉朝政,病得都起不来了,还为陛下提前加冠。要说先皇——”

  “先皇等一下再说,先说陛下。”卫莱一看她要忆古,打断她的话,“那位现在是八子,还是美人?”

  田绿又来了精神。

  卫莱惊觉不好,就听到田绿像说书似的道:“据说太后入主猗兰殿时还不是夫人,是美人——”

  “她现在也是美人?”卫莱问。

  田绿连连点头:“夫人,您说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太后?”

  “她是不是我不知道,有一点我知道,她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卫莱道。

  田绿试探性问:“皇后?”

  皇后不敢,否则也无需馆陶公主出面绑卫青。

  卫莱:“不见得,宫里又不是只有我和皇后两人。我走那么久,只有这一件事?”

  田绿想说是的,忽然想起一件事,“长公主和窦太主来过。”

  “来过?”卫莱惊呼。

  榻上的小孩吭叽一声,卫莱把他抱到怀里。小孩抓住她的衣裳又沉沉睡去。

  田绿压低声音:“婢子还没说完,来过,但没能过来,在前面路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婢子以为是陛下的人,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太后的人。”

  “你确定是太后的人?”卫莱拧着眉头问。

  田绿:“婢子也奇怪怎么会是太后的人。后来又找禁卫打听一下,他们确定那几人以前在长乐宫做事。夫人——”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田绿想了想:“具体时间婢子记不清了,只知道没两天陛下就去了上林苑。”

  卫莱眉头紧锁。

  田绿担心:“有什么问题?”

  “时间不对。”卫莱回想一下刘彻那天同她说的话,“长公主和窦太主被太后的人拦住之后去了哪儿?”

  田绿仔细想想,“在长公主车上说一会儿话,就各回各家了。当天她们好像先去的宣室,接着去东宫,最后才到咱们这儿。夫人,婢子觉得她们极有可能是来问您认不认识卫莱。”

  卫莱挑起眉头,“卫莱?”

  “您不知道?这位是最近长安新出来的人物,据说家在夕阴街,跟陛下相逢尚冠里。其实人家一直在尚冠里。不过最近不在,据说在外游玩,归期不定。”田绿想到她们家夫人也很特别,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您本家啊?”

  卫莱:“上林苑最近有些事,施红他们都没出去过,不知道此人,我也不知。你又是听谁说的?”

  “送食材的人啊。”

  卫莱想了想,换个问法:“哪天听说的?”

  “得有半个月了。“主人不在家,大小事都得田绿盯着,田绿可没空惦记外人,“具体婢子忘了,只记得您去上林苑,大概五六天七八天的样子,这事就传的人尽皆知。听说尚冠里的房价,尤其‘卫莱’家周边,翻了两三倍。”

  卫莱笑了,气的,难怪她总觉得刘彻有什么事瞒她,果然不是她多疑。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卫莱想一下,“等等,陛下要是过来,请他进来,我有事向他禀报。”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昭阳殿各个角落,无不提醒刘彻今天的太阳东升西落,刘彻依然不放心地问:“春陀,今天的太阳当真不是打西边出来?”

  春陀奇怪:“陛下为何这样问?”

  “卫夫人主动找朕,还有事禀报,你不觉得这事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可信?”刘彻捏捏眉心,看一眼夕阳染红的半边天,“那边其实是东吧?”

  春陀笑了,被他主子逗乐了,“陛下,奴婢不懂太阳,只晓得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您这是又干嘛了?”

  “还能干什么。”刘彻踏入殿内,看到方几上的苹果,挑个漂亮的啃一口,坐下说:“还不是那件事。”

  春陀疑惑不解:“哪件?”

  “尚冠里。还能有哪件。”

  春陀惊得张大嘴,“您您——您还没向卫夫人坦白?”

  “怎么坦白?母后并没有怀疑犁、耙那些东西的来历。朕先把她在尚冠里的住址抖搂出来,还编一段‘卫莱耧车卫莱耙,卫莱豆腐卫莱犁,卫莱东西好又多,卫莱还能助万民。’让小孩子四处传唱,一天就传遍——你的眼睛怎么了?”刘彻见他挤眉弄眼,“不舒服就下去歇着,好了帮朕想想——”

  “想想怎么骗我?”

  啪嗒!

  啃的半拉的苹果掉在地上。

  刘彻不敢置信的看春陀。

  春陀一咬牙一闭眼:“奴婢肚子疼,陛下,夫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奴婢去去就来。”一溜烟跑出去,堪比被狼追的兔子。

  刘彻感觉四周空气稀薄,干咳一声,起身道:“朕还有事——”

  “再去编一段歌谣,传至四面八方?”

  刘彻心虚的左看右看往下看,就是不敢转身看。

  卫莱推开整扇门,走到他面前:“陛下,我是要杀你,还是要——”

  “都没有!”刘彻不敢让她说下去,“朕其实也不想。”

  卫莱双手环胸,歪着头看着他:“不想就这么坑我?你想是不是得坑死我?”

  “这话就难听了。”刘彻的脑袋迅速转起来,想起卫莱曾说过的话,“你说朕这一朝的能吏就没几个善终的?朕一个人的时候仔细回想一番,还真是这样。朕就决定改——”

  “编,继续编。”

  刘彻叹气道:“这次真不是编。田蚡势头下去,门人全跑去窦婴家。你可知窦婴府上养了多少人?少说也有五十。”

  卫莱惊了一下,随之想到窦婴门人再多也是刘彻的事,“跟我什么关系?”

  “这么多出谋划策之人,朕不敲打敲打他行吗?”刘彻没等她回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轻了窦婴不当回事,重了便是让他解甲归田。正巧朕没法同母后解释红薯那些东西的来历,又怕母后发现你不在昭阳殿,怀疑你不安分,趁朕不在宫里对你出手,这才不得不把‘卫莱’的存在抖露出来。”

  卫莱气笑了:“合着还是为了我?”

  “你只占一小部分。”刘彻伸出小手指,“主要是窦婴。‘卫莱’一出,他的门人跑的差不多,顺便提醒了潜伏在京师的细作,朕身边有个很厉害的能人,他们的主子也能安安分分的在封地呆着。”

  卫莱还是不信他:“这并非长久之计。”

  “两年足矣。今年有红薯,明年有棉花,后年百姓心心念念只有朕,再来一个‘七国之乱’,朕也无需担心。“刘彻道。

  卫莱仔细想想他说的话,没有破绽,“当真不是为了算计我?”

  “你人都在朕面前,用得着吗?朕能算计你什么?给朕生仨女儿?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再说了,你在外的住址抖露出来,还得再给你寻一处,麻烦的可是朕。”刘彻反问,“朕吃饱了撑的?”

  卫莱打量他一番,“只是为了窦婴,为了安抚民心,震慑各国王爷,大可说实话,为何要骗我?”

  “朕没打算告诉你。”刘彻倒打一耙,“若不是你总问,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一副随时扑上来咬朕的样子,你可能很久以后才会告诉你。”

  卫莱:“我死遁那天你再告诉我?”

  刘彻点头。

  卫莱牙痒痒,“你可——你真缺德!”

  “为国为民,何来缺德?”

  卫莱张了张口,“……你为国为民把我牵扯进来做什么?”

  “魏其侯窦婴是丞相,历经三朝,田蚡身为朕的舅舅都要避让,其他人谁敢跟他抢门人谋士?只能是一个玄而又玄之人。旁人朕也信不过。”

  卫莱没好气道:“我该谢谢你?”

  “你是应当谢谢我,往后再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卫莱想到了王太后,有她拦着,确实没人敢来昭阳殿,包括长公主和窦太主。哪天在宫外碰到,她也可以借用王太后的名义。基于这点,确实得谢谢刘彻。

  刘彻若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以后指不定又干出什么来。

  卫莱瞪着眼睛看着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刘彻心说,能把你家给毁了,朕短时间之内也没必要再搞第二次。

  “你当朕吃饱了撑的?”刘彻轻叱一声,“每天什么事不干,净想着算计你?”

  卫莱:“你算计我不需要太多时间,半炷香足矣。”

  “你可太看得起朕了。”刘彻忽然发现一件事,“怎么不见去病?又睡着了?”

  卫莱朝北边努一下嘴。

  刘彻越过屏风,步出大门,朝东西看去,东边有两个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两三岁,小的在前,大的在后,正朝东跑去。

  刘彻眉头微蹙:“这件事是不是仲卿告诉你的?”

  “我弟弟是这么碎嘴的人吗?”卫莱问。

  卫青不是,刘彻才用疑问句,否则便是肯定句。

  刘彻:“又是那个田绿?”

  “长公主和窦太主一起来找我,她不该说?”卫莱反问。

  刘彻瞬间明白,谁也没主动提起,卫莱猜的,“你这女人,要朕怎么说你才好?”

  “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刘彻偏偏就不想顺着她,“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时又特精明。上辈子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很累?”

  “我只跟聪明人在一起。”卫莱笑看着他,你是聪明还是笨蛋呢。

  刘彻拨开她的脑袋,朝东走去。

  卫莱冲着他的背影翻个白眼,别落到我手里,否则不整死你,也得气死你。让你坑我,拿我当枪使!

  “又在心里嘀咕什么呢?”

  卫莱心中一惊,循声看去,刘彻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想多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开饭。”

  “夫人,快了。”冯贵从庖厨出来,“还差一道油炸鸡柳。”

  油炸鸡柳很简单,用刀背把鸡胸肉拍松,先切片,然后切成条状,放入调料腌上一炷香,裹上鸡蛋液,再滚上馒头屑炸至金黄,便是昭阳殿版的炸鸡柳。

  这道菜是卫莱给她弟弟和外甥准备的。

  饭菜呈上来,刘彻发现只有卫青面前有金黄色鸡柳,一点不意外。当着卫青的面,刘彻也不好说什么,笑眯眯看着卫莱,让她自行体会。

  卫莱教冯贵做时,心里有想过万一刘彻晚上过来,她该如何如何解释。而今知道他干的缺德事,卫莱故意问:“陛下何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也让妾身高兴高兴。”

  卫青抬起头来,一脸的好奇。

  刘彻可不好当着小孩子的面吵架,“上林苑的红薯,母后格外喜欢。你们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