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王任性
常悟慌乱的心逐渐被抚慰。
他两手抓着湿润的衣袍微捻,犹豫些许,鬼使神差地试探道:“不如,我帮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问故事篇幅。这个故事分成两部分,前半部分应该会和上个故事一样长吧。
今天这章短小了,胖妈看看明天能不能加更。
留爪、留爪。
第134章
白夕兰不知道常悟打的什么主意, 显得有些不解。倒是常悟见白夕兰没拒绝,主动上手去马槽里帮她分配草料。
常悟出身武侯世家,因为爱马、马场的事多多少少也接触过, 喂马这种事不算新手。若是平时,看见马夫用这种碎草料含糊他的爱马, 常悟早就发火动怒了。
但因为是白夕兰, 看见她提着个小篮筐,莫名有点可爱, 常悟忍着笑意, 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女儿家, 马偶尔吃这一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常悟用愧欠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爱马。
白夕兰见马儿与常悟亲近, 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常悟。
白夕兰过往在乡野农户家生活,身边没有哪户人家是养得起马的。后来她入白府, 倒是有机会坐马车出行, 但碍于礼仪规矩,她都没有与马儿亲近过。
马棚里的马养得健壮美丽,干净闻不到什么脏味。黑马乌黑油亮、白马洁如白雪,还有另外那头灰马,仰头嗤鼻、模样高傲得很。白夕兰来时远远看见马场有人骑马,但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这样高大的健马怎么骑得上去。
常悟却很熟练,再加上之前常悟连续四次射中靶心, 白夕兰心里有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骑好马’的感觉。
白夕兰甚至有点不理解, 常悟有这份本事, 为什么要跟着沈凛骁瞎混。
常悟发现白夕兰看着他, 动作自然地摸摸马头, 与白夕兰解释道:“这黑马叫疾风。”
常悟后退几步,自豪地点着马棚里的三匹爱马。“疾风、铁雷、狂雪。我爹在外每打赢一次战,就送我一匹马。别看狂雪黏人爱撒娇,它是三匹马里年纪最大的,都被我养懒了。”
白夕兰听着常悟的介绍,看不出这几匹马有什么不同。
她实诚地附和道:“听名字就很厉害。”
常悟没听出白夕兰的话外之音,他高兴地露出笑容,与白夕兰道:“伺候这些畜生,可废劲了。也就胜在听话,骑起来快活。嫂子若有兴趣,回头找个晴天,我给嫂子安排匹温顺的,在马场外头走两圈。”
白夕兰有些动心,但还是拒绝道:“我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怕什么,骁哥、咳。”常悟本想说让沈凛骁教白夕兰,后来怕惹白夕兰生气,便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他道:“嫂子尽管来,马场都是些熟手,我亲自给嫂子牵马,不会让嫂子伤着的。”
常悟一心想跟白夕兰打好关系,避免她将今天的事闹大。只是他献殷勤的话白夕兰不懂接,凭白说了没人应。
常悟当白夕兰生气,僵硬地转移话题道:“这几匹马每天都有人喂,看它们吃得不多,应该还没到喂料的点。”
“马夫说是有点早,但他在备马料,说今天下雨早点喂也没事。”
常悟本想哄骗白夕兰回去,哪想到白夕兰都跟马夫搭上话了。
常悟心中暗骂马夫,白夕兰坚持要自己完成惩罚,常悟陪同尾随,本意是想帮忙,谁知白夕兰看他上手,也不肯再提篮子,抱起马料就前去喂马。
常悟只能跟着打下手,趁白夕兰不注意,偷偷把马槽填满。两人搬动马料跑了三四个来回,常悟在白夕兰的坦然受罚下与她亲近起来。
在常悟看来,这是种很新奇的感觉。他知道白夕兰是个姑娘,但不会觉得应该像对待其余女子那样、谨慎拘礼地与她相处。白夕兰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朋友、但他却忍不住特殊观察她。
他看出白夕兰对马儿好奇,喋喋不休地将有关马儿的事说给她听。常悟本是个圆滑有心思的人,即便他想讨好白夕兰,从马儿说到家中趣事、也是有些不该。但他有点控制不住,就想在白夕兰面前多说话,想哄她高兴。
白夕兰对常悟逐渐放下戒心,脸色缓和下来,开始顺着常悟的话回应。
她对常悟提出的问题很浅薄,但也真心地好奇。
比如‘一匹马要多少钱’‘它们每天得吃多少’‘骑上去不会害怕吗’诸如此类。
常悟见白夕兰放松下来,高兴还来不及,也不觉得她的问话外行可笑,很是细心地作答给她。每当白夕兰对答案露出了然受教的表情,常悟就有种莫名的得意,他越说越起劲,还主动补充,有点故意显摆的感觉。
常悟身边的小厮见状、很是惊奇。常悟能当上京都纨绔,绝对不是个好脾气。不懂马的人,常悟不屑与之相交,更何论让他们踏足自己的马场。在这方面常悟格外缺乏耐心,家中弟妹来马场,别说牵马去教,连敷衍应付问题他都不愿。这么一对比,他待白夕兰已然特殊得不行。
跟白夕兰交谈,三匹马喂完,常悟还站在马槽边,有点意犹未尽。
但常悟还没有完全失态,把话絮叨完,记着要将白夕兰送回去。
白夕兰先前到马棚时还没开始下雨,身上虽然有些马料脏污,衣裳却都很爽净。常悟来时匆忙,身边小厮只带了一把伞。马棚的蓑衣不干净,不可能给白夕兰穿,常悟便想着先去打点马车,顺便再带把伞、弄身没人穿过的蓑衣过来。
白夕兰对此没什么异议,答应常悟在原地等他。
常悟心里高兴,和小厮快跑赶去安排。
常悟其实可以让小厮来做这些事,可他兴奋上头,一心想在白夕兰面前表现,拿出主人家的姿态,满脑子思考该到哪里为白夕兰找身干净的蓑衣。
常悟冲到马场大屋,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得不成样。下人小厮一拥而上,都关心他的情况。
常悟随手拧了下袖袍,吩咐差使下人道:“去、弄辆宽敞点的马车,看看能不能赶进马棚。还有,找把伞,有没人穿过的蓑衣吗?大点的蓑帽也行……”
常悟风风火火地下令,身边人不敢迟疑,赶忙去办。他头发被淋湿,有雨水顺着滴落到脸颊,身边小厮上前想要为他擦拭,被他不耐烦地推开。
“不用!快点,去找伞和蓑衣,马车没有就先把我的那辆赶过来用……”
常悟不想耽搁太久,骤雨风寒,他怕白夕兰等久着凉,心里惦记着。
……
常悟把新蓑帽和伞扣抱在怀里,马车不好赶进马棚,常悟只能想办法先把白夕兰接到外头去。
他步子匆匆,脸上挂着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常悟眼看就要跑到马棚、忽然停下脚步。
身后打伞的小厮好不容易追上人,忍不住劝说了句:“少爷,您慢点,您看您,都淋湿了……”
小厮见常悟不动弹,顺着他的视线不解地望去。
马棚里,去而复返的沈凛骁正歪着伞和白夕兰交谈。
隔着吵闹的雨幕,常悟听不见两人说了些什么。
沈凛骁和白夕兰两人挨得近,白夕兰神色淡然,常悟见状脸上的笑意渐敛,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一桶冰水从头顶泼下,常悟冷静下来、绕着马棚,到侧边檐下偷听两人对话。
……
虽然马棚遮挡淋不到雨,但沈凛骁赶来得匆忙,没有合伞。
他手抓伞柄,歪着的伞面、雨水滴落在地上,晕出一片水渍。
沈凛骁原本的确恼怒,想抛下白夕兰回府。可忽然下起大雨,他待在狭小的马车中,听着雨声倍感烦躁。
沈凛骁询问是否有人留在马场跟随白夕兰,因为雨声的缘故,马车外头的小厮没听清,害得他把话问了两遍。沈凛骁问过后,陡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他知道常悟应该会照顾好白夕兰,可想想白夕兰被罚去喂马,心情必然不佳,忽然的急雨、万一白夕兰犯倔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那小黑炭是个疯的,还真有这个可能!
沈凛骁这么想着,便催促马车掉头回马场。
但沈凛骁到底好面子,她没让马车靠近,自己撑着伞偷偷回来找人。好在他清楚常悟的马棚在哪,直接就将白夕兰逮个正着。
沈凛骁大老远就看见白夕兰绑起的裙角,看见她露在外头的白色衬裤,沈凛骁额头隐隐作痛,忘记先前闹的矛盾,当即将人喊过来训话。
白夕兰也不服输,以干活会弄脏裙子为由驳斥沈凛骁,把沈凛骁气堵得回不上话来。
也是沈凛骁晚来一步,若是早点看见白夕兰卷起的袖子,想必要骂的话会更多。
常悟赶来时,沈凛骁和白夕兰已经就衣着问题来回吵过一番,白夕兰神色淡然,不是因为她没生沈凛骁的气,而是她已经生怨、赌气不想理沈凛骁了。
沈凛骁吵时一时爽,吵后想起先前射箭的事,心里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只能僵硬地与白夕兰道:“马车就在外面,跟我回去了。”
躲着的常悟听见沈凛骁这句话,他无比熟悉了解沈凛骁,知道沈凛骁这是低头示好的意思。
他还以为,骁哥不会低头的。
常悟说不上自己在不舒服什么。
可能这就是他人口中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间的事,外人怎么都掺和不进去。
常悟垂眸,觉得怀里的蓑帽很是扎手。
白夕兰虽然生沈凛骁的气,但她不服输,还想着再努力。面对沈凛骁的示好,白夕兰不可能拒绝。
白夕兰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只是她到底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心里想是一回事,具体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白夕兰挪移开视线不愿与沈凛骁对视,语气干巴巴地道:“我答应常公子在这里等他,他去准备马车了……”
白夕兰说到这猛然一顿,她迟钝地意识到常悟不该给她另外准备马车,如果沈凛骁还在的话。
他走了,或者没准备带上她一起走。
白夕兰看向沈凛骁,眸子里委屈、伤感、责备,复杂的情绪令她眼眶有些微红。
沈凛骁本来走都走了,不怕白夕兰生气,可白夕兰红眼眶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埋怨起常悟来。
到底算什么兄弟,一个两个都这么不靠谱,各种坑害他!郭奇也就算了,连常悟都这样!
沈凛骁忍着心里烦躁,与白夕兰道:“你跟我走,他会处理好的。”
白夕兰心烦意乱。想到常悟等人对沈凛骁的拥簇样,有些静默无言。在沈凛骁的催促下,白夕兰选择与他离去。
躲藏在角落里的常悟看着沈凛骁二人的背影。
青伞下的沈凛骁和白夕兰相互站隔开距离,看起来都不愿意挨碰到对方。
沈凛骁撑伞的手放在中间,伞面却悄悄往白夕兰的方向倾移,这两人异途同归,不管怎样,都会走到同一个地方。
常悟将怀里的伞和蓑帽塞到小厮手中,抢过他手中的伞,声音清冷道:“收拾东西,刚刚的事若是敢透露给侯爷夫人,拿你是问!”
小厮还没理解常悟深意,等见自家少爷独自撑伞往回走,他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后背一阵发寒。
不会、不会,一定是他多想了。怎么可能呢!别说沈少夫人那个出身,还是有夫之妇,就沈少爷跟他们少爷的交情……
小厮摇摇头,暗笑自己多心,追着常悟跑了过去。
……
回程的马车上,白夕兰和沈凛骁都没有再交流。
沈凛骁是觉得难堪,即便有心想像没事人一样开口,可白夕兰别过脸不肯看他,他脸皮也没那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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