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王任性
顾瑾言睨视她,见她拘谨怯懦,想着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简直是榆木脑袋,白费他让人给她打扮。
总算得到顾小碧要走,赵含芳眼睛发亮,急切且热情地接话道:“姑娘可是乏了?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到偏院走走?院里的迎春花开得正好。小谈……”
赵含芳唤来自己的婢女,交代道:“领着姑娘到偏院逛逛。”
“是。”小谈很有眼力见,上前就与顾小碧道:“姑娘,这边请。”
顾小碧心里也想走,但顾瑾言不发话哪里敢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瑾言维持自己扮演的形象,拍拍顾小碧的手,牵挂且无奈地说道:“去吧。”
顾瑾言随即与小谈交代道:“小心伺候,别走远了。”
顾瑾言不能离开顾小碧百米,这声叮嘱也算发自肺腑。倒是他态度因人而异,对着顾小碧宠溺含笑,对着小谈绷脸叮嘱,令赵含芳生出不少好感。
顾小碧得到允许,松了口气的同时难掩高兴。她微微拱手,对着‘帮忙’说好话的赵含芳行礼,静静从顾瑾言身后退下。
她的存在没有引起关注,离开自然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县府的后院很大,布景精巧,小谈领着顾小碧从廊道穿行、跨过月亮门,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走出后院。前往偏院的碎石小路,沿途经过一些并排的院屋,小谈与顾小碧开口搭话起来。
小谈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小碧就行。”顾小碧摇头摆手,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将头上珠翠晃得发声。
小谈见她如此,将她认定为没见过世面、好拿捏。她用亲近的口吻,不客气地说道:“小碧姑娘,这是我们县府的偏落,府里的姨娘和小姐少爷们都住在此处。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小主子们的书堂,有时候老爷会请先生来府里讲学。夫子们各有脾气,若是遇上了,还请小碧姑娘见谅、尽量静声些。”
顾小碧理解地点头。
小谈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意,自然不愿给顾小碧好脸色。她故意道:“偏院种满迎春花,是我们小姐春日最喜欢赏玩的地方。我们小姐自幼勤学,琴棋书画不说精通,却各有涉猎。小姐喜欢到偏院弹琴,故而琴也弹得最好,就连青州的名家们都不得不赞叹。听闻要给监察大人接风洗尘,小姐特意备了两曲,奴婢们不懂赏鉴,却也都觉得惊艳极了。”
顾小碧没听出小谈的弦外之音,她不甚自在、挠头应和道:“那真是可惜,应该听赵小姐弹完琴再离席的。”
小谈被顾小碧噎得说不出话来,她侧身去看顾小碧,看不出顾小碧的真实想法。
小谈只好作罢,对顾小碧介绍起县府景色来。
小谈领着顾小碧看花,她们来到一处凉亭,放眼望去,整个院子都架满迎春花的盆栽。春日黄花满枝,每株姿态各异,可见主人家栽种的用心。
花儿虽美,但顾小碧不懂观赏,京城的高官府邸她陪顾瑾言见过不少,此刻除了道上一句‘好看’,也说不出其它什么惊赞的话来。
小谈被她冷淡的模样气得郁结,自夸的话愣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顾小碧挂念的却是另一回事,她开口问道:“小谈姑娘,你知道府里的马车都停哪吗?我们的马车是新的,我看它窗门和以前的不一样,不知道车夫懂不懂把它关上。”
顾小碧问得一脸真诚,小谈却听得云里雾里、很是茫然。
他们连同顾瑾言,都认为顾小碧离席找的是借口。哪能想到,她是真心挂念那辆马车。
顾小碧神情坦荡,因为她是个婢女,多年来管的就是这种杂事,主子们的弯弯绕绕,她是一概不懂的。
小谈觉得荒唐,但也努力将疑问压了下去。她回顾小碧道:“可是,监察大人让您别走远……”
“是吗?很远吗?”顾小碧不解地歪着脑袋。
她还以为少爷同意她去看马车,看完花就可以去了呢。
见小谈缓缓点头,顾小碧只能遗憾地轻叹口气。
也许县府很大,马车真的停得很远吧。
小谈见气氛尴尬,正想说让顾小碧在凉亭小坐,遣人送些茶水糕点过来,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尾随她们离席的人便来到了此处。
“小碧?真是你,好久不见啊!”
男子调侃逗弄声从月门后传来,顾常睿嫡子顾瑾行、甩着把山水大扇,痞气十足地缓步出现。
小谈一见顾瑾行脸色骤变,这位顾三爷独子,可是个混不吝、难伺候的主。
他不但行事混账、色胆包天,连府里的几位小姐都敢觊觎。她家小姐因适龄出阁,年岁尚轻不敢明着拒绝,被占过不少便宜。他好像很自信老爷会把小姐嫁给他,总是表面奉迎、实则行骚扰之事。她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也被他以迟早入府通房为由污了身子。她和小姐见着这个人是能躲就躲,惊惧得很。
本以为老爷要将小姐许给顾大人,顾瑾行会退避收敛,结果、反倒像是惹怒他了。
可是,他刚刚唤的什么?
小谈将目光投落到顾小碧身上。
听闻监察大人自幼被顾三老爷抚养,小碧姑娘是监察大人的婢女,莫不是以前就……
小谈自觉窥探到什么,望向顾小碧的目光多了几分先前所没有的怜悯。
这位小碧姑娘,看着不像什么坏人,跟府里那些争风吃醋耍手段的姨娘们也完全不同。观她说话行事,倒跟自己有几分相似,想必也是个身份低微的苦命人。
小谈动了恻隐之心,往前走两步拦在顾小碧身前。
眼看顾瑾行朝她们一步步逼近,她斗胆与顾瑾行周旋道:“顾公子,这位是监察大人的女伴,奴婢正要送回席上。”
顾瑾行就是跟着她们俩来的,小谈一个婢女怎么可能拦得下他。
他不耐烦地用扇子敲拍小谈,没留手、下足劲驱赶她。“走走,谁给你的胆子敢拦爷,边去!”
顾小碧见小谈被打,越过身将她往怀里护,硬生生挨了顾瑾行两扇子。
顾小碧眉头紧蹙,柔柔弱弱的她第一次将厌恶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语气不善道:“行少爷,你怎么能打人,这是县令府赵小姐的婢女。”
顾瑾行的扇子打到顾小碧的侧颈,留下一道红印。
顾瑾行凝视着她白皙的颈部,神色沉暗,收回扇子一把抓住顾小碧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抱。
“啊!”
顾小碧挣扎着,顾瑾行一把将她抱离地面,刁恶调笑道:“小碧,几年未见,更漂亮了啊!”
第八章
顾瑾行猛地将顾小碧抱按在凉亭美人靠上,一句废话没多说,就去撕扯顾小碧腰上的绸带。小谈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上前阻止。顾瑾行长得人高马大,两个女人连抓带咬,愣是没能将他扯开。
顾小碧惊惧不已,本能地踢打顾瑾行、抓紧衣裙不让他往下扒一分。
顾小碧被摁倒在长长的美人靠椅上,被顾瑾行用健壮的身子强行压着。
她挣扎着,大呼求助,“放开我!放开我!少爷,少爷……”
“来人、快来人啊!”小谈抓着顾瑾行的手拼命推拽他,事发突然,两个女子全都吓傻了。
顾瑾行浑然不惧,丝毫没有把两个姑娘的反抗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他当初就是太畏首畏尾、不够果断,才让顾小碧这个丫头从手里溜走,最后被顾瑾言抢了先。
顾瑾行对顾小碧有执念,倒不是他有多喜欢看重这个婢女,而是顾瑾言的东西,他都要。
顾瑾言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父母双亡、暂养在他家的一个小野种而已。父亲为了脸面,在外做戏非让他礼让迁就顾瑾言,如果不是这样,顾瑾言又怎么可能进学堂、跟他拜同一个先生,最后还考科举当了大官。
他从小就被对比,先生总觉得他不如顾瑾言,哪怕换再多夫子也一样。
顾瑾言考上秀才,按规定可以离开青州、进书院读书。父亲为了让他追上顾瑾言,使了不少银子把他也塞进去。可结果呢?进了书院的顾瑾言从此不再受控制,非但回回一甲夺魁,还让他被同窗嘲笑、颜面扫地。
顾瑾言一个无父无母依附他家生活的人,凭什么给他使脸色!
顾瑾行不能忍受顾瑾言比自己优秀。逢年过节,那些少分家财的顾家叔伯们,总是故意拿顾瑾言酸讽讥笑他们家。
在书院,顾瑾行不敢明着找顾瑾言麻烦,私下里,却没少在家中寄银时苛待顾瑾言。
但顾瑾行的手段并不是总能成功,或者说、甚少成功。
就是因为顾小碧,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婢女,每次碰到有关顾瑾言的事,就像只全副武装的刺猬,瞬间爆发、逢人就扎。
顾瑾行为了怕事情闹大,总是只能点到为止。
顾瑾行因此没少找顾小碧的麻烦,逮着机会就去欺负她。
他乐于看这个野丫头被欺负得一身泥泞,满是脏臭的模样。自然,也不存在对她起什么心思。
直到那天,书院传来消息,顾瑾行中举了。
学院里敲锣打鼓,到处充斥着对顾瑾言的夸赞艳羡声。
顾瑾行受不得气,转头准备弃读回家,却在书院外、看见坐了几天驴车,灰头土脸的顾小碧。
她来时还不知道顾瑾言有没有中举,却仍旧提前为他买备好谢师礼。
她坐在驴车上,瘦瘦小小的身子抱着个大礼盒,听到顾瑾言中举的消息,歪着脑袋笑得十分憨傻。
顾瑾行一下就怒了,血气涌上头顶,拽着顾小碧将她按倒在书院外的小树林。
他嫉妒顾瑾言,一个父母双亡,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废物,哪来的能力筹备什么谢师礼。他断了顾瑾言银子很久,无非是这个婢女,在外头方方面面地补贴他。
小婢女手上满是针眼,抓起来全是粗糙老茧。
顾瑾行怎么也想不明白,顾瑾言凭什么让这个小婢女从小到大、死心塌地跟着他。
顾瑾行就想睡了顾小碧,他看得出来顾瑾言对这个小婢女感情也不简单,他读书读不赢顾瑾言,难道连个小婢女都抢不过吗?
等睡了她,把她纳为妾,倒要看看顾瑾言、还能不能维持住得意的脸色。
可是就在他即将得逞的时候,顾小碧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个石头,狠狠砸到他后脑上。他受疼稍不注意,就让这个小婢女溜了。
他害怕被人发现,迟疑了一下没有去追。
后来,顾小碧跟随顾瑾言进京赶考进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失去了二次下手的机会。
也是因为那次失手,令顾瑾行耿耿于怀,哪怕后来睡再多的婢女、有再多的女人,也难以舒缓。
如今,顾瑾言回来,县令心意说变就变,转头就要把他看上的赵含芳送给顾瑾言。这也就算了,他竟然在宴席上,看到脱胎换骨、和过去判若两人的顾小碧。
顾小碧就那样坐在顾瑾言身侧,依旧乖顺,却已光彩照人,令人无法忽视。就连她身边的赵含芳都远不如她。
顾瑾行懊恼悔恨,那种不甘,就好像自己先发现的好东西,最后却被敌人夺走了一样。
这一回,顾瑾行说什么都不会让步。
他就不信,等他睡了顾小碧,再让父亲跟顾瑾言讨要,顾瑾言会不给他。
顾瑾言连县令的女儿都要娶了,还会在乎区区一个顾小碧?
顾瑾行越想越坚定,随着‘刺啦’一声,顾小碧的上衣被撕裂,右肩白皙的皮肤就这么被暴露出来。顾瑾行眼睛发亮,一把抓住顾小碧脖颈的肚兜绳。
小谈按着顾瑾行的手,尖叫道:“不可以,不可以!来人啊!”
“混账!”顾常睿怒喝声刚刚响起。
顾瑾行手一抖、心一慌,赶忙顺着声音回头看。
没等他看清来人、理清楚情况,就被人揪着领口,狠狠一拳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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