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发家生活 第27章

作者:骨生迷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爽文 穿越重生

  江河有些吃惊地扬了扬眉,近来他可不是为江灵曦的‘怪病’折磨得寝食难安吗?

  江月便接着道:“其实大伯父现在的状况,吃一盏健脾理气、养心安神的党参陈皮桂圆茶最好不过。不过这些配料且来不及准备,便只能下次了。我先捡着铺子里现有的给您上道旁的。”

  商量定之后,江月便去了后厨。

  药膳很费时间,熬制几个时辰是常有的。

  所以店铺菜单上有的五道菜,都是提前在锅里熬煮好,而后分成一个个小炖盅,在灶上隔水炖着。

  这样等到食客点单,直接把小炖盅取出来就能上菜了。

  江月取出一盅枸杞鸡汤,撒入一些食盐之后,又取出一些灵泉水放了进去——虽然前头这些药膳已经加过一次灵泉水,但此番江月对拿下江灵曦这个病患势在必得,所以不吝惜工本,又加了一次,务必让江河吃过一次就对她的医术信服。

  江月端着鸡汤回到前头铺子的时候,发现江河已经和联玉聊起来了。

  江河大小是个八品官,又是县学的教谕,那些身负功名的秀才见他都很少有不怵的。

  但联玉仍然是不卑不亢的,不见半分慌乱。

  江河自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了,跟他接触不多,但此时见他这态度,听他这谈吐,倒是对着侄女婿多了几分喜欢,此时更是道:“你还不到十六,也算识得一些字,其实现在开始读书也不算晚。若有心进学,我可替你修书一封,束脩方面……”

  这就是要举荐联玉去书院里读书,甚至还愿意帮他出束脩了。

  若换成其他有心进学的书生,怕是都要喜不自胜了。

  但联玉虽然脸上的笑不变,却偏过脸看到江月,却是已经在对她使眼色了。

  他前后帮了不少忙,江月此时便立刻出声道:“鸡汤来了,大伯父快趁热尝尝。”

  联玉也适时的起了身,让他们伯侄私下说话。

  江河其实不怎么有胃口,但也算是给江月这侄女面子,准备多少用一些。

  炖盅揭开,香味扑鼻的同时,只见黄澄澄的鸡汤上浮着若干枸杞,而那鸡汤是一点油星子都不见,显然是早就撇过浮油的。

  清清爽爽又冒着热气儿的汤水,还真勾起了江河几分食欲。

  他先用勺子喝了口汤,那汤味道香味馥郁,鸡肉的鲜,枸杞的甜,层次分明的在舌尖绽开。

  再舀出下头一块鸡肉,那更是骨酥肉烂,半点不柴,稍微一抿,鸡肉便已经在嘴里化开,齿颊留香。

  那一份药膳的分量对于成年男子来说本也不算多,所以江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一整盅。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近来吃的最满足的一餐,江河明显感觉到肠胃舒服了几分,甚至连脑子都清明了几分。

  “这是房妈妈做的?”以江河对二房众人的了解,便只有房妈妈会下厨了。

  “是我配的药材,也是我看的火候,但浮油是房妈妈帮着撇的。”

  江河笑着点头道:“不错,很不错。你家这门营生立起来也不过早晚的事儿。等我忙完了这程子,带些同僚来帮衬一番,想来铺子里便不会这般冷清了。”

  他日常说话是那种很含蓄的做派,能得他‘很不错’的夸奖,显然是真的十分满意。

  可江月要的并不是她的夸奖,便道:“说起来,我也有月余没见到堂姐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也想给堂姐诊诊脉,万一能帮得上忙……”

  要搁之前,江月提出要见江灵曦,江河肯定是跟之前一样,直接想了由头回绝。

  但现在却是见识过她的医术,又知道了那祛疤膏是出自她手,显然真的是有几分本事的。

  所以江河并没有一口回绝,但到底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一家子都得毁在这件事上头,甚至还可能把二房也牵扯进来,所以江河犹豫再三还是道:“这事儿我还得跟你大伯母商量一番。商量好了再来知会你。”

  江河到底是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比常人多出了好些的小心谨慎,江月见他已经意动松口,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头伯侄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江河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照着菜单上的价格,付了五十文钱,坚持说一码归一码,说好是来当药膳坊的第一个客人的,也不能仗着是亲戚不给钱。

  江月把银钱收进柜台上的钱匣子,此时铺子里只剩他和联玉两人,联玉便也不伪装什么,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说:“你这般表现了,你大伯父还不松口,那这事儿怕是……”

  “看他都这般了还不松口,我才知道我前头猜的不错呢。”

  “你前头猜的什么?”联玉偏过脸询问,却看到江月对着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他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熟练地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又听江月悠悠一叹,“治不好堂姐的‘怪病’,大伯父就无心关照亲戚。也不知道哪日能像他说的那样,介绍同僚来帮衬生意。这没人帮衬呐,就没有进项,家里这么些人吃饭,还有个日日都得服药的,一副药少说也要五六七八钱……”

  日常得吃药调治内伤的联玉把手里的帕子放了,木着脸说:“好了,直接说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江月笑眯眯地让他附耳过来。

  …………

  三日后,又是江河和容氏出去交际应酬的日子。

  所以夫妻俩还是一大早就准备离家。

  临走之前,容氏又不放心地去看了一眼江灵曦,见她乖乖地喝了安神的汤药上了床后,她才又回到了前头。

  “若实在不放心,咱们便早些回来。”江河拉上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

  容氏摇头,看着丈夫心疼道:“我日常还只在家里,不像你,又要忙着公事,又得操心家里。也就前儿个在阿月那儿喝了一盅药膳汤,瞧着精神了些……等今儿个忙完,不如就把阿月接过来,既让他再为你烹制药膳,也顺带让她替灵曦把把脉。她们堂姐妹从小就跟亲姐妹似的,长久的不见面也不是个事儿。就算阿月治不好她那‘怪病’,但多少能让灵曦开心些,也能让阿月少挂怀一些……”

  教谕看着轻松,每日只需要给学生上半日的课,但下午空闲的时候,江河既要应付官场上的应酬,又得准备教案、批改学生的作业,其实日常也是非常忙碌的。

  再这么拖下去,怕是女儿的病不见转机,他的身子倒要先支撑不住了。

  江河道:“那就听你的,回头我再去知会阿月一声,免得她被灵曦的‘怪病’吓到。”

  夫妻二人说着话就离了府。

  而后罩房里,床榻上的江灵曦在听到外间彻底安静下来后,就打着呵欠从床上起了来,不耐烦地嘟囔道:“怎么别人穿书都是直接管身体,我穿书之后就跟做贼似的,还得跟原生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还好这个原身的意识越来越弱了,再过不久,我就能彻底掌控这具身体了。”

  她现在住着的地方,俨然已经成了江家的禁地,日常只有一个耳聋眼花的老仆守着。

  所以江灵曦自言自语完,也不用顾忌什么,径自开了箱笼,拿出了原身积攒了多年的私房。

  二百两银子虽然叫人肉痛,但跟未来首辅夫人的位置相比,倒也不值一提。

  等到守在门口的老仆开始打瞌睡,江灵曦就熟门熟路地溜出了房间,跑去了宅子后门附近。

  不过前头她没跟秦氏约好具体时间,上次直接碰上也纯粹是巧合,所以这次便还得等着秦氏过来。

  等了两刻多钟,等的江灵曦都快窝在门边上睡着了,才听到了那三长一短的响动。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强扯出一个热情的笑,开门笑道:“宋家阿母可叫我好等!”

  不过教她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那秦氏,而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俊美少年。

  今日他好似特地装扮过一番,身穿一件利落的玄色暗纹箭袖,外批一件纯白的大氅。

  极致的黑与白,衬的他清俊的容颜越发出尘绝世,让人看的挪不开眼。

  她本有些不耐烦的,但是对着这么一张堪比后世顶级明星的脸,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问说:“怎么又是你?你又走错了?”

  那少年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是猛得轻咳了起来。

  那西子捧心一般的病容,叫江灵曦的心都不由揪紧,便不由自主地把后门给打开了,探出半边身子问他要不要紧?

  顺带离得近了些,越发肆无忌惮地仔细打量他的脸。

  少年咳过一阵,而后将手里提着的食盒往前递了递,解释说:“我是来给江大人送吃食的,想着应该没走错才对。”

  江家日常就有上门来走动交际的人,江灵曦并不起疑,笑道:“错是没走错,但这是后门。而且他也不在家。”

  “原这是后巷,怪不得我两次都没找到江府的匾额。”少年说着又咳嗽起来,站都站不稳的模样。

  “你没事吧?”她立刻伸手去扶他。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兀地插进来打断道——

  “你们在做什么?”

  江灵曦抬眼,就看到了个一脸怒容的年轻女子。

  她认出这正是原身的堂妹江月,也就是原书剧情里,嫁给宋玉书的江氏。

  她暗道不好,连忙想把后门关上,却是来不及了!

  …………

  江河和容氏被下人通知说家中出事后,便跟友人告罪一声,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那下人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们夫妇离家之后,家里便只有江灵曦一个主子。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那自然是江灵曦出事了。

  夫妇二人坐了马车回到府上,连披风都来不及解就进了后院。

  后院的堂屋里,江灵曦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昏睡,但全须全尾的,脸色也红润着。

  夫妇俩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再定睛去看屋里其他人——只见堂屋另一侧,江月和联玉都在。只是小夫妻两个并不坐在一道,江月还眼眶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便是真的出事儿了。

  江河立刻屏退了所有下人,又把屋门带上。

  江月这时才从座位上起了来,期期艾艾地上前道:“大伯父、大伯母,你们可要为阿月做主啊!”

  自打江父过身后,江月便坚强沉静得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此时见到她这般,即便是没有血缘的容氏都于心不忍,连忙拉着她坐下,劝慰道:“好孩子别哭,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

  江月又拿帕子拭了拭泪,眼泪那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淌,“前几日给大伯父诊脉,知他身体略有些不好,我便一直挂心着。想他公务繁忙,估计这几日也没空再来铺子里。我就做了那日说好的党参陈皮桂圆茶,让联玉送来。因他对城里不熟,出来了许久还不见回,我担心他迷了路,便不放心地寻了过来……没想到去门房那问了,门房却说并没见过他,我便绕着您家寻了一圈,没想到却看到她和堂姐在一处,挨得极近……眼看都、都……我气急了,但顾忌到堂姐的声誉,也不敢声张,只从后门进了来,再请人去通知你们。”

  夫妇二人听了这话都是一脸怒容看向联玉。

  联玉连忙道:“伯父伯母,还有夫人,请听我一言。我确实是迷了路,错敲响了后门,然后就遇到了这位姑娘。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堂姐,只是跟她问路,听她言语才知晓她身份。我纵是再下流无耻之辈,怎么也不会跟第一次见面的堂姐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啊!当时是我吹久了冷风,身体有些不适,堂姐这才……这才……”

  他的脸色日常带着病弱的白,此时却是急的满脸通红,一脸有苦难言、有口难辩的被冤枉的愤懑。

  即便是江河这浸淫官场的老积年,不由也信了三分。

  可江月似乎是委屈气愤到了极致,根本不听他言语,也不看他,只是仍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见到你们挨在一处,难道还能做的了假?且我堂姐最端方不过的人,跟你这外男头一次见面,纵然察觉到你身体不适,也是该喊下人来搀扶你,怎么可能自己对着你伸手?定然是你做了什么!你若再没有半句实话,咱们便当堂写了和离书来!”

  “我们才成婚数日,你便要和离?”联玉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月一抹眼泪,决然道:“不对,不是和离,我是要休夫!”

  联玉气血上涌,咳嗽连连,帕子上都咳出血来。

  眼看着这事儿再闹下去,要么这小夫妻两个真得闹到和离、休夫了。

  而且今儿个他们夫妇本就商量着后头慢慢把这事儿透给江月知道,便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江河叹息道:“阿月别急,或许……不,不是或许,应该确实是你堂姐的不是,并不干联玉的事儿。”

  说着,江河便把江灵曦‘怪病’的具体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