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骨生迷
“咳咳咳!”江灵曦呛了好多口,想努力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但那水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最后只得愤怒又无力地质问:“我们都是穿越者,为什么……”
话还未说完,她的眼前便开始迷蒙。
“为什么对你毫不留情?”江月已经在拿着帕子擦手,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因为,道不同吧。”
道不同,所以不相为谋。
江月穿越过来得时候,原身的意识已经消散了。
她后头想的也是按着原身的意愿,照顾她的家人,完成她没来得及完成的事情。
小心翼翼保持着自己换了个芯子的秘密,一则当然是保护自己,二则也是避免原身的家人为她伤怀——那个小姑娘虽然娇娇怯怯的,看着像个娇小姐,却是再懂事不过,绝对不会想许氏或者江灵曦承受那种痛苦。
而眼前这个穿越者,想的却是取代本来的江灵曦,甚至不惜伤害江灵曦最重视的亲人。
至于她为何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在江月看来,她愚蠢不知道遮掩的奇怪言行只是一方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自诩对这个‘书中世界’无所不知,所以高高在上,不把这个世界所有活生生的人当人看,而只把他们当成她达成目的的踏脚石。
这种人,别说根本不知道她最想知道的事儿。
就算知道,江月也不会为了自己渡劫,而放过她。
江灵曦倒在桌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再涣散,还不忘最后嘴硬道:“我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月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说好,又说:“那我等着。”
是真的挺好的,这也得亏不在灵虚界,她才只是用一杯灵泉水赶走了这个鸠占鹊巢的神魂,让她回到那个发生什么‘车祸’的原世界。
若在灵虚界,这种意图夺舍、害人的神魂,已经不在天道因果的保护下了。
江月大可以把她的神魂拘住,天长日久地关押起来,极度无聊的时候,或许会想起来就把她放出来,问问异世界的奇人异事。
江灵曦很快陷入了沉睡。
江月将她身上的布条解了,又守了她好半晌。
又过了好一阵,江灵曦才再次睁眼。
这次睁眼,她是真的迷茫,揉着发痛的额头,惊喜地看着江月道:“阿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说着又要回避,说自己身上有病气,不能过给她。
那穿越者没有这种演技,真有这种演技,不会早早地让江河和容氏发现端倪。
而灵泉毕竟是跟了她两辈子的东西,她再了解不过的,更不可能出错。
江月便轻声细语地解释了一番自己是来为她诊治的,如今已经治好了她这离魂症。
“这就治好了?”江灵曦不敢置信,“我、我好像就觉得身上稍微有些疼。”
但她并没有质疑江月的话,终于敢握上江月的手,泣不成声道:“阿月从前只说跟着二叔学了些药理,没想到这般厉害!若早知道你有办法,便也不会有前头那么多事儿了。那天在二叔的灵堂上我快吓死了,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故意害你栽向火盆……”
她枯瘦憔悴了许多,此时话多了起来,才有了几分花季少女该有的鲜妍模样。
江月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姐姐别哭,那并不是你的错,就是那‘病’害的。既好了,往后便没事儿了。还有你前头食过太多汤药,积压久了,便成了毒。体内余毒不清,总归不是好事。所以我一会儿还得给你开个清毒的方子,你须得照着吃上一旬。另外我这儿还有一套打坐的口诀,姐姐记下来,往后每日早晚打坐一刻钟,固本培元。一旬之后,我再为你诊脉。”
江灵曦忙不迭地点头。
…………
从大房的宅子离开的时候,江河和容氏、甚至形销骨立的江灵曦都坚持亲自相送。
一直送到街口,江月总算劝得动他们止步。
离开之前,江河和容氏还坚持要付给她诊金。
虽然江月的意思是让他们看着给就好,不给也没关系,毕竟江灵曦是原身喜爱的姐姐,看在原身的面子上,她也是乐意无偿出诊的。
而且别看江河大小是个官,但八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四十两。
大房还有个在外求学的儿子,前头给江灵曦求医问药也花出去不少家当。
加上她和联玉成婚,大房送的添妆和喜钱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两了。
但江河和容氏坚持说一码归一码,成婚是成婚,出诊是出诊。
最后双方合计了好一会儿,江月就收到了十两银票。
她心情不错,回程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走到半路,江月才发现联玉好像沉默过了头。
虽然他日常也不是多嘴的人,但两人现在也算熟稔了,照理说今日这个情况,他也会问上一两句才对。
江月偏过脸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跟平时一样无甚表情,无悲无喜的。
但不知道怎么,她就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于是她问:“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啦?”
联玉‘嗯’了一声。
还真是不高兴了。
到底今遭能成事儿,还是多亏他用美人计骗那穿越者开了门、出了来,所以江月联系着前因后果,又接着问:“是不高兴我拿你当诱饵吗?”
“不是。”
前头他不过提了一嘴,说那发病时的江灵曦见了他就对他笑,江月就能想到拿他当诱饵,而且还真的奏效了,他们没怎么费周章,就顺利进入大房的宅子。
这计策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若他不愿意,江月也强逼不了。
这下子,江月这是真的不知道了。
她也不是很乐意猜旁人的心思,但是看到联玉瘦削的脸庞,单薄的身形,想到他这些天陪自己忙进忙出的——虽说成婚是假,但这段时间合作的默契,相处出来的伙伴情谊总不是假的。
所以她陪着笑脸,“那你自己告诉我,好不好?”
联玉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想说不好,可是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杏眼,话到了嘴边便咽了下去。
过了半晌,江月都以为他不准备告诉自己了,却听他忽然问:“谁让你说和离、休夫的?”
原是为了这个!
这确实是提前没商量好的,纯属江月的林场发挥。
她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事态不够严重,大伯父和大伯母不跟据实相告么。所以顺嘴秃噜出去了……但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
联玉脸色稍霁。
其实他也有些说不清楚,确实是假成婚,也确实是提前商量好的做戏,但江月说出要和离、休夫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滞了滞。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于她而言,真的是可以随意放弃一般。
“下次……”
江月甚至没想过他为因为这件事不高兴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想着纵然是假成婚,但也不该口头儿戏,就像前头挑选入赘人选,她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选中了他,立刻接口保证道:“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自己加词儿了!”
联玉又‘嗯’了一声。
同样的嗯声,但江月就是能分辨出他没有再不高兴了。
寒风冷冽,联玉不自觉地又咳嗽起来。
他带出来的帕子已经在前头做戏的时候,染上了不少血。
刚惹了他不悦的江月便很有眼力见儿的,递出自己的帕子。
联玉便换下那条染血的,接了她的帕子用。
却没成想,一用之后,他咳嗽的越发厉害,甚至狼狈的涕泗横流,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什、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辣?!”
江月一摸袖子,尴尬地说拿错了,声音不由又低了下去,“这……这是我方才擦眼睛用的,泡了姜汁。”
她又不似他那般演技了得,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随心所欲都能表现出来,让人深信不疑。
便也提前准备了这样一块帕子,早上对着江河和容氏才能说哭就哭。
“江、月!”联玉咬牙切齿地喊她。
越发心虚的江月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拉上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地道:“风也忒冷了,我帮你提着,咱们快些回家去吧!”
第二十九章
后头回到店铺后, 江月就把那十两银票放进了铺子的钱匣里,算是店铺的进项。
算起来,这几日店铺里一共有两笔进项, 一笔是江河吃药膳鸡汤,付的那五十文,另一笔就是这十两诊金了。
虽都是亲戚贡献的,却也是江月凭借真本事挣来的,并不是掌心向上被人接济。
而在这期间,在房妈妈和宝画卖力的吆喝下,店铺里也好不容易零星进来过几个客人。
但药膳本也不便宜, 一盅几十文的价格,也把人吓退了。
而自从这件事后,江河也带着同僚来过几次。
这时候就体现出江月以药膳坊为起点的妙处了——
若她开的是医馆, 江河总不能问同僚生病没?生病的话带你去我侄女那儿看看。
开的是药膳坊, 便只说是邀请同僚过来一道吃饭,照顾照顾自家侄女的生意, 完全不会不合时宜。
因此,尽管铺子里的设施还是陈旧, 菜单上也依旧只有那么五道菜, 但也算偶尔也能开张了。
不过跟着江河来过的同僚都正当壮年, 身上没什么病灶,便也体会不到那药膳最大的妙处, 只把江月制的药膳当味道不错的普通吃食,便也没有帮着四处宣传,只会偶尔过来帮衬一番。
这么零星的一点生意, 在扣除掉柴米油盐那些支出后,其实也称不上有赚头。
只能说是减缓了家里坐吃山空的速度。
而江月空间里的灵泉也在治愈江灵曦之后恢复了一些, 起码不会像前头似的,一晚上只能接出一杯灵泉水。
她现在在兼顾生意和给联玉治伤的同时,也能留出一些泉水来给家里其他人进补。
不过许氏还是不能多喝,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她进补的同时,胎儿也会进补。
胎儿若生长的太快、太大,对孕妇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
隔了几日,衙门还来了一次人,来征收赋税和徭役。
赋税包含两部分,先是人头税,这个时代超过十五岁的就算是成年人,一个人一年要交一百二十文的税,家里五个人就是六百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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