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瘦瘦子
都说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在那儿都是一样。
如今匈奴人的统治者,是冒顿的孙子,军臣单于。军臣单于是一个很有野心的新皇,非但不送熏鱼,还要求真正的汉朝公主来和亲。
同时,匈奴人的骑兵大举南下,在边境掠夺了大量人口和财富,次数多得无法计算。
“真是岂有此理,欺我汉朝无人不成?”
“阿鲛才那么小,去嫁给这样一个不洗澡的?”
“去他妈的匈奴人,放他娘的狗屁!”
年年把匈奴使臣送来的文书,用力地摔到了脚下。和亲是不可能和亲的,他不舍得让女儿去吹北风冷硬的风,从此成为男人炫耀权力的工具,等老单于一嗝屁,又嫁给新一任单于。
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心里都门儿清。
娶个女人回来,好看就用一用,不好看就当花瓶摆着。你指望军臣单于得到真公主,就不来侵犯你?
你咋那么天真呢。
年年还记得,父皇曾经跟他说过,匈奴人并非战无不胜,只要有足够的军费和人马,汉朝大军踏平焉知山,指日可待。如意皇叔在匈奴生活了几十年,早就把当地的地形图和兵马分布图弄清楚了,这也是一大助力。
“打!”
皇帝面无表情地下令了。
靠着父亲发明的马鞍、家里这些年攒的钱,还有全国每年卖茶叶换来的良马,刘年剑指北方,花了足足八年的时间,把匈奴人的北海都打下来了。
残余的匈奴旧部放弃最丰美的水草和牧场,只能远走西边大漠。
大军的得胜归来,让年年高兴极了,鱼儿喜极而泣,因为她的女儿不会再受人威胁。
没有人敢强迫公主和亲出嫁了。
十八岁的阿鲛公主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她还没有嫁人,但明显感觉到父皇对匈奴的强硬态度,是因她而起的。朝堂中也有和亲派的大臣,认为天子嫁女就能摆平的事情,没必要大费周章去打仗。
“放屁!”太子阿鳙听到了一些风声,就立刻跑过来安慰姐姐,“姐,你别怕,孤不会让你去嫁给匈奴人的。”
“谢谢阿鳙。”
阿鲛沉默了一会儿,谢过了弟弟的好意。
她是父母头胎生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也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她小时候听着祖父和祖母的教导,可谓是宫中的小霸王,胆子很大,脾气也很大。
她不惹事,也不怕事。
军臣单于要求和亲的事情,虽然被皇帝压了下去,但到处都是透风的墙,总会有人知道的。
皇后和公主都知道了。
鱼儿的心里十分发愁,当年的高祖皇后哭一哭,鲁元长公主就不用去和亲。要是她这样哭也有用,那她也去未央宫前头跪着哭三天三夜。
“别,母后不能去未央宫哭,我们都应该相信父皇。父皇是英明的,他会做出最好的决策。”
“唉,是我冲动了。”
阿鲛出言相劝,把鱼儿劝住了。
堂堂皇后去未央宫面前哭,还嫌不够丢脸吗?
公主看得明白,那么多年里,父皇也只有母后一个女人,母后这样一闹,反而会让父皇觉得母后不懂事。
当一个男人觉得你烦,就离他厌弃你不远了。
阿鲛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弄得父母的感情不和。即使最后真的落到和亲的地步,她也愿意相信父母是爱她的,只是不得不这样做。
万一她真的要去和亲的那一天,她一定坚强地往北而去,绝对不哭。匈奴人的习俗是父死子继,她也不怕,她生得这样美,只要单于不是喜欢男人,总不会为难她的。
甚至她还可以借着阏氏的身份,加深对草原上的控制。
这就足够了。
西施能做得到的事情,她阿鲛为什么做不到呢?
大汉庇佑了她那么多年,是时候让她来守护她的国家。
听到单于被杀,匈奴人败退漠北的消息,公主捧着茶杯的手停了三秒,下一秒抬起头来,笑容天真又灿烂。
今晚,她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
把匈奴人的土地都纳入大汉的版图后,皇帝觉得要在北海祭天,来告诉祖宗他现在有多牛逼多牛逼。
大臣们都没有反对,能把匈奴人的海占了,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皇帝留下太子监国,就放心地让御驾往北而去,一路上跨过了辽阔的草原,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域面前。
北海,也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是世界第一深湖,也是亚欧大陆上最大的淡水湖。这里的渔业资源非常丰富,侍卫们一网下去,能打起数米长的大鱼。瞅瞅鱼嘴里的那一排牙,又尖又密,一看就是吃肉长大的大鱼。
皇帝说了,要因地制宜,捕鱼来祭拜祖宗。随从的表情都很虔诚,连皇后和阿鲛也敛起笑容,忍不住严肃起来。
所有人都配合着皇帝的表演,没有演视而不见。
只有年年一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往火盆里烧着祭品,旁边的架子上烤着一条大鱼。大鱼肚子上的油都滴到泥土上,香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亲手翻转着烤鱼,怕一不留神,鱼肉就给烤糊了。
他的嘴上也没停着,絮絮叨叨地说:“父皇啊,你看到了没?朕抢了匈奴人的北海,朕当上海王了。您说当海王这个理想好,朕真的实现了……您那儿缺鱼不,我烤点鱼给你吃?”
天地间没有人回答,只有沙沙的风声。
但年年知道,他父皇最馋嘴了,要是他老人家在的话,肯定要大吃一斤的。
父皇说过,家祭无忘告乃翁,现在他祭拜了,不知道父皇听到了没?
应该,也许,可能吧。
缅怀完父亲之后,年年捧着作为祭品的大鱼,嗷呜了一声,眼睛都绿了。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还拿出随身佩戴的匕首,把最嫩的鱼肉划拉开,给妻子儿女分鱼肉吃。
“鱼儿,阿鲛,多吃点,拜过的祭品吃了能保佑人。”
“啊,真香!”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算是写完了,番外就更新到这里。
今晚会开下一个世界,晋惠帝。魏晋风度啊,大家都穿着宽衣大袖,脚踩人字拖(木屐),特别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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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司马衷不傻(1)
◎晋惠帝的不甘◎
晋惠帝司马衷死了。
他驾崩在洛阳的洛阳的显阳殿, 终年四十八岁。皇帝的棺椁就放在那儿,但守灵的人毫无悲色, 甚至还想来个灵前嗑药。
有权贵在吃五石散, 相传这是一种能美容壮阳的神药,效果好不好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在吃。伴着热酒吃完五石散后, 人会浑身发热,皮肤格外敏感,忍不住脱衣暴走, 再干嚎两句。
司马衷愤怒地看着这些人。
他骂这些人无礼, 竟敢在大殿里行散(行散的意思就是,吃完五石散会药效发作,在狂嗨的那一段时间)!
但是谁都没听见, 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 还有心思聊了起来。
“呀,怎么耳朵边痒痒的。”
“我也是。”
“莫不是有虱子在咬吧。”
“还真有可能!吃过散,必须穿旧衣才舒服,我的衣服都不舍得拿去洗。”
要是说魏晋风度,人人都穿着宽衣大袖和木屐,看着是仙气飘飘,实则心里都是很苦。因为权贵吃散多, 皮肤容易磨损,所以衣服都做得大大的,鞋子干脆也不穿,踏着一双人字拖就出门了。
旧衣服不常洗, 便容易沤出一些小生物。
看似华丽的魏晋, 竟是袍子上爬满了虱子!
有两只跳蚤往司马衷的身上跳, 让他厌恶地皱了皱眉。他伸手想要打死这两只虱子,却不料虱子在他的心口扑了个空。
从他的身上穿!过!去!了!
即使司马衷脑子不好,他也明白过来。
他成了鬼,不是人了。
“哦,原来朕已经死了。”
“为什么朕会死了呢?”
“好像是喝了东海王给的药。”
虚无的魂体还穿着天子的冕服,在大殿里飘来飘去,这种体验还挺新奇的。他摸摸这个大臣,碰碰那个侍卫,又高喊了几声,都没有人理他。
他听到弟弟司马炽说,封他的谥号为“惠”,称作“孝惠皇帝”。
孝惠皇帝是谁?
司马衷听着觉得挺耳熟的,但他脑子蠢笨,读书也少,没想起是哪一位前人。
底下有人在解释:“……跟汉惠帝的谥号一样,人家那是孝惠皇帝,我们这位也是孝惠皇帝。人家二十几岁就死了,我们这位有福多了,寿岁是汉朝皇帝的两倍。”
这话说得没错,倒真显得司马衷比人家有福气多了。
司马衷想了大半天,还真让他想起来了一星半点。
别人说的孝惠皇帝,好像是汉朝开国皇帝的儿子,叫什么他忘了,反正肯定姓刘。人家有个很牛逼的妈,叫吕雉,吕雉把持朝政很厉害啊,连他这样的蠢货都知道。
“都是孝惠皇帝,我比他好一点,唉,但都被女人管着。”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司马衷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任皇后,贾南风。
贾南风是一个权欲很重的女人,和吕雉不相上下,甚至更胜过几分。她生得又黑又丑,个子还矮,但她本人作风却自信得很。
她勾结大臣和司马家的宗室诸王,来了个借力打力,来巩固皇权势力。她一杀顾命大臣杨骏和杨太后全族,二杀汝南王司马亮和卫瓘,三杀楚王司马玮,四杀太子司马遹。
为何贾皇后要诬陷太子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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