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瘦瘦子
李弘本来吃饱奶,困得想睡觉的。结果被当妈的这么一折腾,他嘴巴一瘪,以为自己的小手真的不见了,哇哇大哭。
“哇哇哇哇哇……”我的手手不见了!
“哇哇哇哇哇……”我的手手去哪里了?
吓得萧靖赶紧把自己的拳头松开,露出里面的小拳头。李弘笨拙地动了动手指,顿时眉开眼笑。
“咯咯咯咯咯……”真好,手手又回来了。
张嫣斜靠在枕头上,看着他们玩耍,突然间想起巴陵公主的事情。若是这一辈子的巴陵公主没有参与谋反,她是愿意不再计较的。
只是她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舅舅,近亲结婚是不是不好的?”
“对啊,怎么了?”
“巴陵和驸马是表兄妹的关系,她的驸马柴令武是柴绍与平阳公主之子。而平阳公主是高祖皇帝的女儿,是太宗皇帝的嫡亲妹妹!”
所以巴陵公主实际上是嫁给了表哥。
表哥表妹,出双入对,在时人看来很正常的婚姻关系,萧靖一听就暗道不好。
他有些难过:“巴陵公主嫁给柴令武,有可能会难以怀孕。或者生下来的孩子出现体弱、智力低下、遗传病等问题。”
所以公主生还是不生好?
只能让老天爷决定了。
作者有话说:
有引用陶渊明的《责子》。
喝酒那啥真的对孩子有影响的,老陶写自己的儿子十三岁都分不清六和七,那得多蠢啊。
第499章 李治不头疼(38)
◎有人想造唐高宗的反◎
参加完五皇子的满月宴之后, 荆王李元景一直很不服气。
他是李渊的第六子,自李治登基以来, 便把他从荆州召回长安, 担任司徒的官职。排李元景前头的兄弟们都死了,在高祖皇帝仅存的儿子们当中,他属于年纪最大、资历最高的那一位。
论起辈份来, 当今圣人应该尊敬他这位皇叔才对。
他的不忿来自一场舞林争霸。
今日众人齐舞《秦王破阵乐》,李元景非但抢不到C位,连皇帝身边的ABD位都轮不上。这位王爷其实才三十三岁, 搁在后世不算年迈。但由于他不注意保养, 脸上有皱纹,头顶渐渐稀疏,长得不如十八二十岁的小郎君俊俏。
为了大唐门面的颜值和发量不被拉到水平线以下……荆王被张嫣安排到后面一排, 跟二三线官员们一起跳舞。
这群穷酸也配?
李元景死死地盯着舞台中心的位置, 非常不服气,李治这个臭小子跳错了好几个动作,破阵的时候差点走错阵营。
旁人也许没看见,但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荆王李元景闭起双眼,脑海中一直是太宗皇帝舞《秦王破阵乐》的动作。渐渐的,太宗皇帝的脸有些模糊……竟然换成了他李元景自己的脸。
天子的剑指向哪里,军阵便向哪一方破阵。旗下的武士披甲持戟, 往来刺击,所向披靡。
鼓声如雷鸣,倒像是真在战场上一样。
“怎么这舞李世民跳得,李治跳得, 我就不跳得?”
“我还非得要跳一跳!”
李元景自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为抢不到C位, 气得回家只喝了两口冷茶。他以为皇帝是有心羞辱他,把他从荆州召回来,却不愿意重用他。
他没吃饭,和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恍恍惚惚之间,他渐渐进入到一个奇幻的梦境,梦中有太阳和月亮同时升起,皆是高高挂在天空。
他听见破阵乐的旋律,穿上厚重的盔甲,不由得跟随节奏舞动起来。他跳的是以前太宗皇帝的动作,他熟练极了,举手投足比当今圣人跳得更好。
渐渐的,他的身边有许多追随的武士,更有战马在嘶鸣。他富有韵律感地舞动着肢体,指挥军队在敌军的包围中横冲直撞。他带着人马一路朝着皇宫冲过去,突然间白光一闪,竟然是太阳和月亮同时落入他的手中。
刹那间,日月的光茫散去,化作一片绚烂的金色,融入他的身体。
“茶,茶……”
荆王李元景从梦中醒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脸色看不出阴晴。有婢女给他端上新制的好茶,只听得他问:“刚才本王入睡时,你可听见有说些什么?”
“并无。”婢女回答。
李元景比较满意这个答案,姑且放过她的小命。他的后背发了一身汗,想起自己的境况,又想起神异的梦境。
梦境会预示着什么吗?
能否当真?
他选了一个得闲的日子,专门沐浴更衣,乘车前往玄都观。
玄都观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道观,为隋朝将作大匠宇文恺所建。宇文恺认为朱雀大街卦象为乾卦,乾卦是《周易》六十四卦第一卦,这条街自然是长安最好的地段。街头应当是皇帝的宫殿,街中间可以建造百司,让君子来办公画卯。而街尾不应当让常人居住,若在此兴建道观和寺庙,说不定还能增强皇帝的运势。
大概宇文恺算卦不靠谱,所以隋朝二代就亡了。
虽然隋朝亡了,但是玄都观被保留了下来,香火一直很兴旺。观内有一片繁丽的桃花林,可惜这个时节桃花尚未发芽,想要赏花起码要等一个半月。
李元景等不及了,他不是为赏花而来的。
他听说玄都观有一个从外地新来的老道,占卜非常灵验,他家王妃曾去问过几次。荆王站在老道的摊子前,见此人头发斑白,衣裳虽旧但是洁净,身边跟着一个白净的小道士。
老道留意到有生意上门,打量了一下客人的仪表,喘着大气说:“唔,可是要算卦,或者解梦、测字?”
李元景:“解梦。”
“解梦啊,这一门技艺可不便宜,如今只剩下我与师弟会了……”老道哑着嗓子,扯了几句自己的师门,什么终南山上修道近百年,反正听起来像是很牛逼的流派。
小道士挺直胸膛,与有荣焉。
“这是十两银子。”李元景盯着老道浑浊的眼睛,“若是算得准,再加十两……金子!”
“唔。”
老道淡淡地应了下来。
他垂着脑袋,听李元景讲述当日的梦境:先是于战场杀敌,后有日月落入掌中。回想起梦中的破阵,李元景的内心再次激动,不,岂止是激动,简直是是胸膛中有火在烧。
他既渴望获得某种权力,又害怕不成,全是他痴心妄想。
“先生可知,这个梦境是何意?”
“日月皆是您的掌中之物,您还要顾虑什么呢?”
老道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有大钟锤到荆王的心头,把他锤醒了。这位王爷很高兴得到这个答案,让仆人给摆出来十两金子和十两银子。
李元景怕这个人糊弄他,再问几句:“先生可知,某是出自什么家世。”
老道答曰:“贵不可言。”
李元景:“先生可知,某所图何事?”
老道答曰:“不为财,在于权。”
李元景心想,这个道人说得可太准了。他出生的时候,高祖皇帝已经称帝,他两岁的时候被立为赵王。他不缺钱财,但是想要手中有更多的权力。
他道:“先生说的是真话,某会记得你的。”
李元景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不到半日时间,老道把小道士拉到一旁,催促着说:“你拿两身衣服,我们离开长安。”
小道士疑惑地问:“师父,我们去哪里啊?”长安的生意那么好,他们说走就走?
“回去看你师祖。”老道说,“你师祖是扬州人,我们去扬州祭拜他。”
老头子寻思扬州够远的,据说扬州人说的话儿,跟长安人说的不一样呢。
他扯了扯身上的道袍,其实他哪里是真道士。不过是他会识人,胆子大,全靠猜测旁人的身份和境况,才在这个艰难的世道上混口饭吃。他看到今日来问卦的男子,马车的纹饰不凡,身上佩戴的又是好玉,此人不是寻常的大官,应当是宗室。
什么“日月落入掌中”?
刘邦她娘还说自己和天神有一腿呢!
老道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心情完全不像脸上一般轻松。他好不容易把人忽悠走了,赶紧要带着徒弟跑路,跑得远远的才好。皇帝家里那点事儿,他不敢妄自猜测,旁人成与不成,和他有什么关系。
危,走为上计!
他哪里来的师门?
他这是自学成才呐!
……
荆王李元景外出让人算了一卦,顿时觉得信心加倍,仿佛成功就在眼前。他听得有仆人禀报:“王爷,郡主回来想要拜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见!”李元景说。
自家闺女难得回娘家,他哪里会不见。
李容若是李元景唯一的女儿,享有郡主的爵位,从前也是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的。她嫁入房家为妇,今日没有让夫婿陪伴,独自坐车回来。
她在夫家受了委屈,回家见到耶耶,难得表现出来。她忿忿不平地说:“……高阳不知道发什么疯症,昨日圣人没与她长聊,反而宠爱巴陵,她便不高兴。她回到府中就撒泼,不仅对大嫂不敬,还甩脸色给我看。”
“我与她都是高祖皇帝的孙女,谁又比谁差了?”
“我是嫡女,她是庶女。她不过是占了公主的名头,最爱在妯娌当中耍威风。”
“真是小人得志……”
李容若恨恨地骂道。
她和堂姐高阳公主同样嫁入房家为妇,高阳公主嫁给二子房遗爱,而她嫁给三子房遗则。本来是堂姐妹的二人,却嫁给兄弟两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上高阳的性子暴躁,很容易产生矛盾。
李元景听了女儿诉苦的话,同样很不服气。他的女儿凭什么要被李世民的女儿欺负,就因为他比不上李世民吗?
后来的事儿怎么样,谁能说得准呢。
有句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说他就一定比圣人差呢?
李元景想到当今圣人,又想到高阳公主。高阳公主与李治并非同母所出,姐弟间的信任可不会再多。
他跟女儿李容若说:“高阳想要得到圣人的宠爱,你让旁人给她献上一计。那个人说,汉朝有馆陶长公主,献美于弟弟汉景帝,时常出入宫闱,权倾朝野。高阳公主如果给圣人送几个美人,说不定能获得长公主的封号。”
李治的亲姐姐长乐公主英年早逝,皇帝册封庶姐当长公主,不算违规。这么大一块肥肉在前面吊着,荆王不信高阳不心动。
李容若回忆起满月宴的盛况,思索道:“可是耶耶……圣人如此宠爱武氏,高阳公主进献美人,圣人不一定会收。”
“呵呵。”李元景分析,“圣人收了,高阳公主高兴,旁人再透露是你的计谋,日后高阳必定不会再针对你。若圣人不肯收,高阳公主大失颜面,我家姑娘躲在后头看热闹,难道不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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