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门早寒
高专学生们闲下来了,自然意味着第五悠也闲下来了。故此,第五悠有了时间天天自己做饭、做点心吃。五条悟这个当爹的也沾了光,天天蹭女儿的饭吃。
就是这家伙只知道吃饭不知道洗碗,每次第五悠喊他洗碗,他都想掏电话喊五条优辉过来。
一次两次后,第五悠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最开始,蹭饭的只有五条悟,后来家入硝子也天天过来蹭饭。第五悠想了想,干脆山吹乙女和宫沢雅也也叫来一起吃。
这么一来,虽然要做的菜多了,但是至少——洗碗的人是有了。
当然,平时除了上课和掌勺做饭以外,有时候家入硝子那边实在忙不过来,第五悠也会去她那边帮帮忙。
家入硝子最开始的时候曾经表示:“可以是可以,我也很想要有个人来给我帮忙来着。但是医务室这边会有很多伤势惨烈的人哦,可能会有点吓人,悠酱你没问题吗?”
第五悠心想应该没关系,家入硝子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都能接受,她一个二十二岁成年人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出于对自己接受能力的评估,第五悠还是表示:“没关系,可以帮忙,伤势轻一点的。”
然后第一天,家入硝子就给她安排了一个轻伤员。
看到那个伤员一眼,第五悠就直接吐了。
要知道,虽然已经跟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出了很多次任务,但第五悠从来没有见两人受到过特别严重的伤。
即便是对上虹龙的时候,五条悟都那个样子摸鱼了,夏油杰也就只是头破血流了一下,外加被虹龙尾巴抽出了点内伤。
反正是不会有这么显眼而又吓人的外伤的。
然而家入硝子安排给她的那个轻伤员……
本以为包扎只是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而已,结果第五悠拆开纱布一看——血肉外翻,都能直接看到骨头了!
第五悠这才知道,包扎完全是担心这个人的肉掉下来啊!!!
她当即两眼一黑。
硝子!这就是你所谓的轻伤员!?
第70章
第五悠也是这才知道, 因为治疗资源稀缺(指仅有一个),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没有受重伤的咒术师, 是不会被送到家入硝子这边进行治疗的。
而家入硝子给她安排的那个,确实已经是她需要处理的伤员中伤势最轻的一个了。
用家入硝子的话来说就是——“这才只是差点被削下来几片肉而已, 哪里严重了?”
才?
第五悠:“……”
她还以为轻伤是指破了个小口子出了点血的那种。
靠着自己二十二岁的倔强,第五悠坚持着帮家入硝子分担了那么几个“轻伤员”。
看一眼就想吐, 吐完之后,在伤员担忧的目光中回去给人治疗。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需要治疗的那一个。
没办法,这样是单纯的用肉眼看也就算了。她这开着六眼看, 实在是仔细得过了些头。
更别提隔壁还有家入硝子在处理的真正的重伤员。
虽然第五悠已经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看了,但有些时候不是她不想看就能不看的。
总之, 小半天的治疗下来, 手下的伤员倒是跟新鲜出炉一样的,反倒是第五悠小脸发白地离开了医务室。并在当晚睡觉前,时隔多日的再次打开了和五条悟房间中间隔的那道门, 寻求入睡帮助。
五条悟看到她的脸色后,第一反应是——
“你是吃了隔夜的蛋糕吗?”
第五悠:“……”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对甜点那么执着!
然而事实证明, 当睡眠出现问题的时候,你不仅难以入睡, 还会在睡着了以后——做噩梦。
只不过梦里的她不是给人治疗的那一个,而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 好似隐隐能看到被血色染红的些许微光, 但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剧烈的疼痛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大脑神经, 但是又完全无法辨别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痛感。
她挣扎着想要动弹, 四肢却好像被人捆束住了,因此只能无力地接受这一切。整个人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字——疼。
也许还有两个字——救命。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双目都是血泪的模样。
“不要!”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第五悠猛地从床上直起身来,并同时睁开了眼睛。
随后,她看到了黑暗中,一张泛着白光的脸,就在她鼻尖相距不过三厘米的地方。
一股寒意顺着第五悠的脊梁骨就爬了上来,她当即放声喊了出来:“啊!!!!!”
——
“人渣!混蛋!垃圾!渣滓!呜……”第五悠一边吸着鼻子哭,一边拿着手边桌上的各种东西砸向五条悟。
而五条悟在那边,土下座跪在她面前,连无下限都不敢开,任她砸着。
“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吓你来着。”五条悟老老实实地认错求饶。
没错,刚刚那张所谓泛着白光的鬼脸,就是把亮着光的手机放在自己脸下方的五条悟。
那个所谓被束缚的感觉,也是五条悟拿被子把她给裹死了。
这家伙在听到隔壁她的动静后,于是过来看看。正好看到她做噩梦,并在睡梦中挥舞着手。口中好像在说着什么话,但是也含含糊糊的,也压根听不懂。
他本来在想要不要把人叫醒来着,但是又想起之前把人强行叫起床的那一次,第五悠生了好大的气,于是就想着算了。
因为第五悠不停在梦里挣扎,把被子都踢开了。本着要当一个好父亲的想法,五条悟把被子盖了回去。
为了防止第五悠再次踢开,他还“贴心”的拿被子把人像寿司卷一样的裹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样既可以避免第五悠晚上踢被子,也不用担心第二天没办法自己解开。只需要在床上滚两圈,就能把自己释放出来了。
巧的是,就在五条悟做完这一切打算离开的时候,第五悠突然惊醒。
偏偏五条悟脑子里那么多根筋,大部分都是搞事用的,父爱占比严重不足,所以他下意识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是——吓她玩玩。
然后……就有了第五悠醒来后直面“鬼脸”的那一幕。
第五悠是真的被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本来就在梦里被吓了一跳,醒来后又直面这种刺激,直到现在都心跳异常快速的跳动着,整个人难以平静。
不过知道只是虚惊一场后,除了劫后余生的长长松了一口气外,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恐惧与委屈,以及对五条悟行为的极度愤怒,一下子就占据了上峰。这也直接导致了她现在一边哭一边骂五条悟的局面出现。
五条悟原本还没觉得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吓了一跳,后面看第五悠都直接哭出来了,这才老老实实地跪下认错,连无下限都不敢开,任打任骂的。
“人渣!呜……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了!”第五悠坐在自己的小沙发上,一手拿纸巾擦着鼻子,一手将面前小茶几上的遥控器用力地朝五条悟扔过去。
五条悟乖乖认错:“现在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第五悠又扔过去一本书:“为什么大半夜嗝……突然跑到、我房间里啊!呜……你自己没有房间吗!”
“那不是看到你好像做噩梦了嘛……”
又扔过去一支笔:“那为什么要拿被子嗝……裹我!你以为我是寿司卷吗!”
“怕你着凉嘛……”
“这些都不是你、装鬼吓我的理由!”桌上的儿童护手霜也被第五悠扔了出去。
好吧,这个五条悟是真的彻底没有办法反驳了。
“但是,这些刚才都已经说了一遍了吧?说第二遍话都流畅了不少,自己没感觉吗?”直男虽然认错,但依旧不理解地小声嘀咕道。
第五悠两眼一瞪:“嗯!?”
“没,我只是想说你要不要往这上面砸。”五条悟指着自己的脑袋瓜。
小孩虽然气得一直在拿东西砸他,但是在知道他没开无下限后,就没有和往常一样往头上打了,基本都是往身上砸。
本来她的力道就那么一丢丢,砸脑袋上也不会砸出事的。砸在身子上更是一点痛都没有的。
五条悟觉得看她样子好像也没解气,与其这么慢慢砸,不如来得直接点,往脑袋上砸,说不定还能更解气点。这慢刀子割肉磨磨蹭蹭的,还不如搞快点比较好。
第五悠:“……”
“我想砸哪里就砸哪里!你管不着!”
说着,拿着怀里的纸巾盒也给砸了过去。
五条悟:“……”
“哦。”
纸巾盒不痛不痒地砸在五条悟身上,他还抬手把它接着住了。然后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巾,伸手给第五悠递过去:“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想砸哪里砸哪里,请。”
第五悠看着被递到手边的纸巾:“……”
凶巴巴地把纸巾抓了过来,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
五条悟赶忙提醒:“喂喂!那个里面还有水的!”
第五悠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停了两秒,然后默默把杯子放了回去,换了个倒扣在桌上的空杯子扔过去。
五条悟被砸中胳膊,然后还得伸手接住杯子,以防杯子碎掉。
可怜巴巴,认打认罚。
大概也是第一次见他认错态度那么好,在骂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第五悠终于勉强算是原谅了五条悟。
此时她手边的东西早就扔无可扔了,而五条悟的身边,整整齐齐摆着一堆东西。
五条悟一边任劳任怨地把东西放回原处,一边问第五悠究竟在梦里梦到什么了,闹腾成那个样子。
第五悠回想了一下,发现大概是醒来以后经历的事情太丰富多彩了,导致她已经把梦里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两样——
“梦见……我动不了了。”她幽怨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五条悟赶紧略过这个话题:“然后呢?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我承认是我不应该把你裹起来啦,但是我把你捆起来之前你就已经在做噩梦了,别想把你做噩梦的原因归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