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宵时雨
但今鹤已经死了,轮到今年,便只能由继承了血脉的晏从今顶上。
日月更替的钟声响起,钟楼上现在亮的是月轮,祭典即将开始。
沈千祈顺着人群的方向前行,祭场周围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幸好她现在是灵体形态,直接穿过人墙,走到了最前方。
祭台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杂物都撤了下来,只沿着边缘围了一圈白山茶。
“好了,各位,请安静!”
身着祭典特定服饰的沧渊走上祭台中央,拍了拍手掌,喧闹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今年的祭祀舞是由我们新继任的圣子来完成。
而这位圣子他身上流着一半人类的肮脏血液,原本是没有资格来完成这支舞的。
但他纯洁的心得到了神像的认可,所以我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沧渊停顿下来,挥手施了个简单的术法,祭台上瞬间爬满了荆棘。
“血脉不纯并非他之过错,只要他的心意足够真诚,相信先祖也不会怪罪于他。”
此话一出,台下所有鲛人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只要不傻,见到祭台上的这些荆棘时,就能知晓沧渊这话究竟是何意。
为了不触怒先祖,他想让圣子在这片荆棘上起舞。
而沈千祈不用想也知道沧渊纯属是在放屁。
晏从今的心既已得到了神像的认可,就代表他已被先祖接纳,有资格跳祭神舞,根本不需要再证明心意真诚。
沧渊这么做就只是单纯地针对他,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大部分鲛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不过他们都没有权利反驳大祭司的话,也没人敢提出异议。
见无人反对,沧渊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宣布祭典开始后便退到了台下。
早在后方准备好的小晏从今在一众侍女的带领下缓步走到了祭台侧边。
和上一次在幻境中见到他时相比,他似乎长大了不少,已然有了少年人的雏形。
跳祭祀舞需得穿着特定服饰,不过由于往年的舞者都是神女,服装配饰方面难免偏向女性化一点。
比如头上戴的纯白花环,还有披着的白色绸缎。
这绸缎就像一件宽大的头纱,从头顶一直披落到脚踝。
他柔顺的白色长发也随意披散着,额前的碎发似乎有些过长,微微挡住了一点视线。
沈千祈隔着一段距离细细打量着他,这一身白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有点像是个小姑娘,但是是漂亮的小姑娘。
用纯洁美丽之人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时间到了,圣子,请开始吧。”
晏从今神色漠然地从侍女手中接过晃铃,赤脚走上祭台,随着鼓点起舞。
荆棘刺入脚底,他却好似踩在平地上,全然感受不到疼痛般,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舞还没跳到一半,他的脚踝以下已然鲜血淋漓,可他的眸光却仍旧是平静无波的,看不见一点情绪起伏。
沈千祈思忖一会,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公然走上前去,用了一个简单的风咒,往台上吹了一阵风。
“小晏哥哥,你真好看。”
清风拂过,吹开了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
晏从今身体一顿,眸中闪过一瞬错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借着下一个动作掩饰,转头朝台下望去。
只是很可惜,除了随风摇动的白山茶,他什么也没能看见。
作者有话说:
起舞吧!我的爱人!(精神错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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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共盟鸳蝶(九)
◎“走吧,我们去找她”◎
祭祀舞结束后祭典才算正式开始。
后续的流程不再需要圣子露面, 从祭台上下来后,晏从今便跟着侍女回了住处。
沈千祈紧随其后,一路跟到了他住的那处府邸。
府中的布置和上次去海底城时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只有院中凉亭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笼。
笼中摆放了一碗清水和一个装着食物的托盘,看起来像是在里面养了什么宠物。
正在沈千祈惊讶于晏从今居然会养小动物时, 侍女低着头走上前打开了铁笼,而跟在她身后的晏从今就这么神色如常地走了进去。
他靠着笼子的栏杆抱膝坐下, 脚踝以下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自己不在意,侍女也不在意,只给他换了一碗干净的清水,收走没怎么吃过的食物后便重新锁上笼子离开了。
身为身份高贵的圣子,他就这么坐在笼子里, 身旁是一个装着清水的小瓷碗,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就像是他被谁囚.禁豢养在铁笼里一样。
然而周围特许不用参与祭典的侍卫和下人却没有一个觉得不对,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见怪不怪。
沈千祈:......?
这展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困惑太久, 在见到随后赶来的沧渊时, 沈千祈就差不多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沧渊一直不喜欢晏从今,没少在背地里刁难过他。
有沧渊在, 小晏从今在海底城的日子就不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从前在岸上时, 他过得也不算多好,今鹤和晏道辰各有各的变态之处, 但至少他们都将他当成了人来对待。
而现在......
沈千祈看着笼子里的晏从今, 倒也理解他之后为何要将沧渊做成人偶了。
“你看起来还挺适应待在里面的?果然天生就是个肮脏低贱的杂种。”
沧渊缓步走到笼子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笼子里的晏从今。
“听说你最近表现不错, 听话得很,继续保持。”
光是在旁听着,沈千祈就能感受到他话语里强烈的轻蔑和嘲弄,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想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然而晏从今却只是神色平宁地抬起头,从铁栏杆的间隔中看向沧渊,眸光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抱膝坐着,身上穿着的祭祀舞服饰还未换下,披着的宽大白绸罩住了他整个身体,看上去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这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对他心软,但沧渊似乎是个意外,见他如此,反倒更想折辱他了。
沧渊转身从侍女手里接过一朵白山茶,拨开花瓣,露出趴在花蕊上的黑色虫子。
他蹲在笼子外面,手穿过栏杆捏住晏从今的下颌。
“你最好永远都这么听话,别想着给我耍什么花样,像你这种杂种,就该这样低贱地活着。”
他边说边强迫晏从今张开嘴,逼他吞下了这条在花蕊上蠕动的黑色虫子。
沈千祈忽然想起上一周目里晏从今中了花蛊,大夫说过这蛊毒并非一日而成。
那时的她虽然好奇究竟是谁能连续很长一段时间给他喂蛊,但由于两人关系不熟,她也没有过问此事。
不过现在沈千祈即使不用问也已知晓了答案,会给他喂蛊的人大概也只有沧渊了。
这虫子长相丑陋又怪异得很,光是看着沈千祈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空口吞下去。
但晏从今的表情全程没有一丝变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也不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被喂了多少条......
沈千祈倒不是很担心他的身体,从他日后的身体状况来看,这蛊还远没有达到能影响他性命的程度。
但一想到他面不改色地吞下了蛊虫,沈千祈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由衷的敬佩了起来。
祭典活动还在继续,按照以往的习俗,大祭司还得在祭典结束时再上一次台讲话。
为了筹备祭典耗费了沧渊不少精力,这几日他连一个好觉也没睡过,撑到此时已然有了些许困意。
此处离祭场很近,喂完蛊虫后,沧渊吩咐侍女好好看着晏从今,转身穿过风雨连廊进了主宅打算先补个觉。
这座府邸本是神女的住所,即便是大祭司也没有资格入住,可沧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卧房,府里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晏从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等到沧渊离开后,低垂着脑袋,唤出了小人偶。
他右手控着线将小人偶吊在半空中,歪着头问它。
“这里的生活好像也很无聊,你想离开吗?”
现在的小人偶不再是之前那个木讷的人偶,它身体里装着晏从今的心,有了自我意识。
它点点头,挣开傀儡线,手脚并用地爬到晏从今身上,在他怀里找了半天,最后找出了一把长命锁。
小人偶将长命锁举起,展示给晏从今看。
“你想去找她。”晏从今是肯定的语气,他垂眸看着长命锁,温声道,“也好,去外面走走说不准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自从被关进笼子里后,晏从今的表现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吵闹过。
再加上他看起来就很温顺听话的外表,看守的侍女对他很是放心,背对着他靠着亭柱打起了瞌睡。
入夜后府里的侍卫也要休息轮换,趁着无人的空档,小人偶钻出铁笼,悄悄拿走了侍女身上的钥匙,返回打开了笼子。
重获自由的晏从今并没有就这样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一趟主宅卧房。
时间紧迫,他却走得很慢,似乎并不害怕侍女发现自己走出了笼子。
沈千祈有点好奇他想要做什么,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房中照明用的夜明珠都蒙上了层轻纱,沧渊正躺在床上睡得安稳。
府里有侍卫把守,他全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没有设防,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房内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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