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宵时雨
她极力克制着想逃跑的冲动,张嘴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晏从今提着长剑,步伐轻快地走到沈千祈面前。
他随意瞥了眼躲在角落里的杭雨卿二人,然后反握着剑横在沈千祈脖颈前,兴味十足地直视她的眼睛,问:
“你为什么不怕我?”
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比寺庙里供奉的佛像还要温和澄净的笑。
“提醒你一句,千万别说是因为朋友,因为这个我听腻了,换个新鲜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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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红鸾误(十二)
◎只要是你,我就不会害怕躲开◎
锋利的剑刃紧贴脖颈,只要再轻轻一用力,这把剑就能割开沈千祈的喉管,当场血溅三尺。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在晏从今面前表露出怯意,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冷静,冷静。
沈千祈紧攥着手,掌心多了几道指甲掐出的红印。
她稍微往后缩了下脖子,深吸了口气,语调放松,努力让声音听上去显得更自然些。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害怕躲开。”
沈千祈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多少底气,毕竟晏从今这个人是完全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他会问出这种话,表明了就是想听听她能编出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既然都知道她是靠编的,那不如就编个肉麻点的,回答他问题的同时说不准还能拉一波好感。
“当真?”
晏从今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他将剑又贴近了些,剑刃已轻微划开颈处细嫩的皮肤,冒出了几滴血珠。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沈千祈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当真,比真金还真。”
沈千祈抬眸与他对上视线,悄悄掐了把大腿,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短暂的沉寂之后,晏从今忽然弯了下唇角,眸光微动。
沈千祈猛然想起在陆府,他迎着符纸走到自己面前时也是这幅表情。
坏了,这好像是他要“施法”的前摇。
眼下场景虽然发生了变化,但被“快些去死,死不可怕”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沈千祈想也没想,立即出声打断了他。
“你头发好像乱了,我帮你重新绑一下吧?”
晏从今怔愣片刻,面上露出了些诧异,低头看了看右侧束着的小辫,果真如沈千祈所说,发丝有些凌乱了。
他极为短促的笑了声,然后注视着沈千祈的眼睛,缓声开口。
“你会绑?”
“会的。”
晏从今收回剑,非常礼貌地弯起唇角,语气很淡,听上去有些温柔,像是他发自内心地表示感谢般。
“那就麻烦你了。”
......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晏从今的长相和性格真的很有割裂感。
他明明有着一副如圣子般圣洁无害,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的外表,却又能做出笑着割下舌头再逼着别人咽下去的这种残忍行径。
沈千祈垂着脑袋,顶着他那明明在笑却又泛着冷意的视线,上前一步拆开了那束小辫子。
她能感觉到晏从今一直在看她,无声的压迫感蔓延开来,如芒在背,忐忑不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般,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沈千祈极力克制着手抖,熟练地将一小束头发分成三股迅速编好,最后绑上红绳。
她仰起头,对上晏从今的视线,尽量放松,就像在和关系亲密的朋友说话一样:“我绑好啦。”
其实晏从今完全可以自己动手重新绑过头发。
但他就是很喜欢看沈千祈这幅明明害怕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向他靠近的样子。
沈千祈的动作很温柔,一下一下梳理着发丝,他的思绪也在这温柔的触碰中一点点发散开来。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父母把他送进学堂,那些同龄人经常会对他的头发表露出极强的好奇心。
简直是一群麻烦又无知的蠢货。
为了避免这群人打扰到自己看书,他非常果断地选择了染黑头发。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他的娘亲今鹤当时很不赞同他的做法,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他的决定。
但自那以后,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变得微妙起来,像是透过他在怀念某个故人一样,惹得晏道辰那个家伙发疯吃醋,暗地里骂了他好几句小畜生,又找机会将他扔到了满是妖怪的后山自生自灭。
说来也真是可笑,他若是小畜生,那作为他亲生父亲的晏道辰岂不就是大畜生?
由此可见晏道辰的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难怪他最后居然会拉着今鹤一起殉情,试图用这种蠢笨的方式来证明一腔汹涌爱意。
匕首插进胸腔,两个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使得晏从今亲眼见到父母尸体的时候,并没有生出任何难过的情绪,他只是惊叹于原来死可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想到这里,晏从今的心情微妙地发生了些变化。
他想杀了沈千祈做成人偶的想法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看在沈千祈替他绑头发的份上,就等等再动手吧。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他无声地勾起唇角,随意扔掉手里的长剑。
“恭喜你,安全了。”
随着“当啷”一声响,长剑落地,沈千祈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比半夜关灯玩恐怖游戏的时候,游戏里的敲门声和现实中的敲门声一起响起还要惊悚一百倍。
沈千祈两腿发软,也顾不上脖子的伤口,咬着牙背过身悄悄擦掉额上冷汗。
“那个...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杭雨卿从角落里的竹篓堆里探出个脑袋,小声询问道。
“可以,你过来发动珠子吧。”
杭雨卿拼命摇头:“不不不,我就在这里就行。”
她稍微停顿了一会,又忙不迭补充了一句:“你们也不用靠过来!现在这样站在那里就好了!”
沈千祈:“......”行吧。
沈千祈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转身面向晏从今。
“我们要出去了,准备好。”
她说完之后便看向那个瘫在地上哇哇吐血的道士,走过去一把拎起后衣领给他拖了过来。
不论这个道士目的到底为何,总之先将他一并带出幻境再说,出去之后再慢慢审问。
道士被揪着衣领,一开始还会反抗挣扎一下,等沈千祈拖着他走到晏从今身边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嘴巴,动也不敢动一下。
晏从今低下头,恶劣地弯着唇角,轻声对他说:“自己的舌头味道尝起来如何,味道还不错吧?。”
道士:“!!!”
道士猛地爬起,没注意到脚下的碎石子,一个不下心又摔了一跤,然后在晏从今十分恶劣的笑声中,手脚并用爬到了沈千祈身后,身子不停打颤。
沈千祈顿时有些无语。
不是,躲她身后干嘛啊,看不出来她也害怕吗!
“真奇怪,我长得也没有那么吓人吧,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怕我。”晏从今的语气听上去居然有几分懊恼和沮丧。
虽然沈千祈很想大声告诉他能不能认清现实,这是你长相的问题吗,这分明是你为人行事太过于变/态的问题!
但是对方毕竟是她的攻略对象,沈千祈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安慰他一两句。
可谁知还没等她开口,晏从今就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看着他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样子,真是出乎意料的令人舒适啊。”
沈千祈:......
这到底是什么究极变/态的存在啊!
-
幻境内外的时间流速相差很多,幻境里还没待到半日,现实中就已过去了三天。
许鸢一和林月池也从陆员外嘴里问出了陆府闹鬼的真相。
起源于一个道士的说法,只要寻到一位阴年阴月阴日生,家中无亲属又一心爱慕陆时书的女子,让她穿上嫁衣在特定日期和时间跳入湖底,就能保佑陆家此后香火旺盛、兴旺发达、财源不断。
这个要求就差没直接说出杭雨卿的名字,陆员外深知杭雨卿对陆时书的情谊,利用这点骗一个小女生上钩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暗地里筹划好了一切,告诉杭雨卿婚期前半月不可与陆时书见面,这是他们陆家的规矩。
然后又转头告诉陆时书不用再等了,杭雨卿已找到失散的亲人离开了雁回镇,还拿出了找人模仿杭雨卿笔记写的告别信。
陆时书不信,欲出发去寻杭雨卿,但不巧的是旧疾突发,在床上养了整整两个星期才好。
就这么一耽误,他此生便永远错过了自己的爱人。
后来的事情就是杭雨卿化为怨鬼,回来陆府寻仇,杀掉了那些曾经假扮接亲队伍害死她的人,陆员外见状不妙,道士早就不见踪影,他只好向天星门发出委托求助。
许鸢一听后是靠着她良好的修养,才堪堪忍住没对陆员外动手,此等心思恶毒又愚昧无知之人,根本不配得到天星门的帮助。
她带上林月池在冰冷的湖水里找了整整一日,才打捞到了杭雨卿的尸体,而陆员外此时终于良心发现,没有将她的尸体送去义庄,而是在陆府专门设了个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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