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又年
现在倒好,他想办法压着当年的事,护着的儿子,竟然对他心生不满。
御王爷登时就觉得,儿子全都白养了!
“忤逆犯上!”御王爷大怒,胸膛不住起伏,脸都被憋红了。
侍妾媛儿见状,忙上前轻轻给王爷顺气,一边顺气一边温声劝道:“二公子也是孝心一片,太过担心侧妃娘娘,王爷也别太生气了,到底是父子啊,父子一体,二公子哪能真忤逆王爷啊……”
不提林侧妃还好,一提林侧妃,御王爷火气更是直接蹿上了头顶。
“孝心?”御王爷瞪着还不服气瞪着自己的儿子:“你对本王有孝心吗?不顾多年夫妻情分也是你能说的?不给你母亲请罪就罢了,还来指责本王,你、你这个不孝子!”
媛儿看了二公子一眼,忙‘劝’道:“二公子担心侧妃娘娘,可也得顾着王爷的身子啊,王爷一夜都未睡呢,到了这个点,才吃了一碗莲子汤……”
聂峥看都不看这个新进府的侍妾,只是看着父王。
他这般,更是让御王爷想到了林侧妃杀害沉腰一事。
当年她就看不惯他宠沉腰,女人间争风吃醋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皇室血脉动手。
如今这个儿子也是跟她母亲学了这一套,怎么着,这是连媛儿也想杀?
御王爷那叫一个火大。
他还没死呢!
都来当他的家,做他的主?
肖如青那个老匹夫找他不痛快,回到王府他话还不好使了?
火气蹭蹭蹭往上蹿,御王爷脸红脖子粗,指着院子外烈日下的空地:“你母亲那是她应得的,本王的命令还轮不到你质疑,你不是要替你母亲代罪么,现在,你就去烈日下跪着去!”
聂峥心里憋屈得不行,又担心母亲。
他给父王磕了一个头,挺直脊背:“是不是儿臣跪了,父王就会解了母亲的禁足?”
把他的话当放屁,还讨价还价,正被怒火焚烧的御王爷,觉得连这个自认最乖顺的儿子都忤逆不服气自己,那叫一个怒不可遏,当即拔了侍卫的剑就要砍他。
“本王的话你没听到?”侍卫眼疾手快拦住御王爷,但御王爷怒火滔天,用剑指着聂峥,几乎是吼出来的:“滚去跪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准起来!”
媛儿马上小声劝聂峥:“二公子还是别再顶撞王爷了,这么热的天,把王爷气坏了可怎好?”
聂峥还是没看这个侍妾,只道:“父王让儿臣去跪,那儿臣就去跪,只是求父王能在儿臣跪了后,宽宥母亲。”
见他还敢提那个蛇蝎心肠的林侧妃,御王爷昨日本就气得够呛,年纪这么大了,又一夜没睡,这一下直接怒火攻心,直接吐了一口气。
媛儿惊呼了一声,忙招呼人去喊太医,这边忙扶着王爷一边劝慰王爷不要动气,都是父子,哪能有什么仇怨,一边又劝聂峥,不要再气王爷了。
聂峥犹豫了下,本想上前,被御王爷抬手指着,聂峥迟疑片刻,径直去了院子,烈日下,哪怕跪下,依然脊背笔挺,绷着个脸,瞧着就很不服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让御王爷对他更加失望。
太医匆匆赶来,正在看诊,元怡郡主匆匆赶来,在外面大声呼喊要求见。
气都还未平的御王爷,火气又再次翻涌。
“把元怡带回去岳宜轩,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父王、父王……元怡求见……”
满京城谁不知道元怡郡主最得御王爷宠爱,元怡要硬闯,下人哪敢真拦。
“滚开!我要见父王!谁敢拦我!”
元怡尖利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显然人已经快闯进来了。
微微垂着眼乖顺异常的媛儿眸光轻轻动了动,小声劝道:“外头天热,王爷要不让元怡郡主进来罢,这要是热着了可怎好,左右郡主还是担心侧妃娘娘和二公子……”
“把她给我押回去!”御王爷现在就是一头被挑衅了权威的狮子,一点儿忤逆都忍不了:“都是死的?还是脑袋不想要了?本王的命令,没听到?”
众人一听王爷是真的动了怒,当即就把元怡郡主给拦在了院子里,并奉命把郡主给押回了岳宜轩。
如此大闹一通,御王爷先是罚跪二公子,又把罪疼爱的元怡郡主禁足,这一下,整个御王府都知道出了大事——否则不会连元怡郡主也跟着受罚。
原本众人就在猜测林侧妃到底犯了什么错,让王爷这么生气,这下可不是更好奇了。
当然好奇也只敢在心里或者私下里好奇,王爷正在气头上呢,没人敢多嘴一句。
弘安院,御王妃听说后,只是撩起眼皮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又闭上眼继续礼佛。
在外人看来,是一丝情绪起伏也没有。
这一日,御王府是在死寂中度过的。
聂峥则是在跪晕过去被抬回去高热昏迷中度过的。
直到入夜聂峘也没等来他要等的那个人,这一夜蝉鸣止,蛙声真真,在宁静祥和中迎来了晨光。
天一亮,大街小巷,便都是林侧妃谋害王府侍妾,并谋杀皇孙一事,物议沸腾,满京城哗然。
当天下午,大长公主见过皇上出宫后,并没有回大长公主府,而是直接来了御王府。
第二天,御王爷进宫,请旨,立次子聂峘为世子。
当天,立聂峘为世子的圣旨便送到了御王府。
短短几日,原本板上钉钉世子聂峥,便成了聂峘。
这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满京城议论纷纷的林侧妃谋害侍妾和皇孙并多次追上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成了这几日满京城的焦点,还没等议论出个子丑寅卯,世子之位便已易主。
如此,事关林侧妃的传言,是真是假,已经无需再议,连世子之位都易主了,那必然是真的了!
于是,满京城关于‘真假’的议论,便成了林侧妃竟然如何歹毒,以及那个从林侧妃手下侥幸活命的皇孙到底是谁……
这么大的事,有家山庄这个每日都大批人过来的,差不多快成了半个情报中心,自然也是知晓的。
听说林侧妃被禁足,穆昭朝就知道聂峘动手了。
在原书剧情里,聂峘在这个阶段,还是很低调的,就连世子之位的争夺,都是在聂峋被找回王府后,被林侧妃百般折辱,只得王妃和聂峘相助,才会倒向聂峘,两人联手才斗倒了林侧妃和聂峥,最后助聂峘成为世子。
只是因为剧情的稍稍变动,林侧妃与聂峋提前碰面,便引发了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了世子之位的争夺也跟着提前。
穆昭朝不太确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穆昭朝没想到的是,林侧妃居然败落得如此之快。
短短三天,便从有王妃之实尊贵无比的未来御王府世子之母,成了阶下囚——虽然御王爷顾着皇家体面还有儿子的颜面,没有严惩林侧妃,但如此议论纷纷,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事到如今,就算御王爷想低调处置,聂峘也不可能让他如愿。
穆昭朝更明白了一件事——聂峘比她预料中的,还要难对付。
短短三天,如此迅速利落就解决了经营多年的林侧妃和聂峥,谁还敢小觑他?
想起之前见过几次的林侧妃,丹若心下戚戚:“真是没想到啊……林侧妃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几天,满京城议论纷纷,庄子上也没停过。
丹若最爱这些八卦热闹,得空就去学堂找人讨论。
现在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她是又震惊又害怕——那样心肠歹毒的人,她一想起来之前在大长公主府上她看大小姐的眼神就后怕不已。
还好还好,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原形毕露了,以后就再不可能遇到她了。
“世人千千,”穆昭朝倒是没太大兴趣,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聂峘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淡淡道:“形形色色,自然什么样的人都有。”
丹若觉得大小姐这话说得很对,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当年那个侍妾生下的孩子,也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活下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人……会是在京城吗?怎么也没听说御王府把人找回去啊?皇孙哎,不找吗?”
怎么可能不找?
只不过现在该知道是谁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是因着聂峋此时身份的特殊,和对大战的重要性,暂时没对外公布罢了。
“自然会找。”穆昭朝拨了拨碗里的西瓜汁沙冰,淡淡道。
丹若马上接话道:“我也觉得肯定会找,不对啊……不是说林侧妃又追杀了几次,这不就是已经知道是谁了么?怎么不把人接回去啊!”
穆昭朝登时乐了,抬头看了满脸认真思索的丹若一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被大小姐夸了,丹若十分开心:“都是跟着大小姐学的。”
穆昭朝:“……还是不要跟人说是跟我学的。”
丹若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大小姐。
穆昭朝则道:“没接,估摸是在等待时机罢。”
她现在更好奇的是,大长公主居然会掺和进这件事,她到底跟御王爷说了什么啊?
大长公主向着聂峘?
穆昭朝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像。
大长公主的身份和地位,聂峘若有大长公主的看重,绝对不可能把谋算用到聂峋身上,这么大费周章。
而且,大长公主若真向着聂峘,林侧妃绝对不可能嚣张这么多年。
到底跟御王爷说了什么啊!
穆昭朝眉头不自觉蹙起,西瓜沙冰也不吃了,只用小银勺一下一下挑着。
原本见大小姐面带沉思,还以为大小姐也是在思考这件事,丹若便耐心等着,等着大小姐给她解惑,等着等着,就见大小姐眉头越蹙越紧,碗里最喜欢的西瓜沙冰也不吃了,一下一下挑着,都快化成水了……
“大小姐?”丹若又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沙冰都快化完了,我再给你换一碗罢?”
穆昭朝回过神,看了眼碗里已经不成沙冰样子的西瓜沙冰,放下勺子,淡淡道:“不用了,不想吃了。”
丹若应了一声,便试探着问道:“大小姐刚刚说的时机,会是什么时机啊?”
穆昭朝觉得这事怕是大长公主有关,她正想不明白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等看罢,估计也快了。”
毕竟,这事也瞒不了太久。
哥哥都能查到是林侧妃动手追杀,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可太多了,但凡用心一查都能查到聂峋身上去。
丹若:“?”
大小姐说的好隐晦,她没听太懂,但看大小姐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丹若也没再追问,只是切了一半西瓜,拿了勺子过来给大小姐。
穆昭朝没吃,还在想大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她所料一样,圣旨一下,马上就有人去调查御王府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有利益相关者,当然也有一些是因为太好奇了,想凑热闹快点知道。
近日来的京城,那可真是热闹不断。
当天哥哥回来,穆昭朝便问了哥哥,听没听谁说起过大长公主府跟御王爷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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