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兰菜
今年春闱的时间推迟一个多月,但尽量缩短了阅卷时间,衡江王慢慢悠悠抵达幽州时已经放榜,大街小巷都挂彩庆祝,洋溢在欢乐之中。
衡江王到达幽州城门,守卫看了密诏,验过名牌后,招手叫来一个士卒,转过身来对衡江王道:“殿下,请殿下和您身边的这位随他入城。”
“我身后还带了呈与陛下的致歉礼。”衡江王诧异地让开一步,展开臂膀令守卫看清。
守卫见怪不怪,挥挥手,“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这些东西我们会帮殿下送入城,殿下放心。”
衡江王稀里糊涂地跟着那个士卒走,不禁感到奇怪。
这守卫说严格吧,没那么严格,只看了一眼密诏和名牌就放行了,并且没有搜身。但是说不严格,它又有几分严,连随从都不能入城。
就这样怀揣奇怪,衡江王被带到一个院子,赫然见到青王立在栏杆旁远眺,熟悉让衡江王的忐忑不安微微平复。
衡江王展露笑容,快步上前道:“兄长,你怎么也来了幽州?”
按辈分,青王算是他的堂兄,叫声兄长以示亲近。
前方传来叫声,青王回神,看到衡江王的身影,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吐出同样的话:“你也来了!”
衡江王迈步上了台阶走到青王身边,见他满脸忧愁,以为是在苦恼二郎惹事的事情,开口道:“我接到陛下密诏而来,不料兄长也在。”
青王重重叹口气,抬手往屋里指了指,“不止我在,其他兄弟也接了密诏在里面,现如今我们不能随意离开此地,只有静静等待陛下传召。”
衡江王闻言瞪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把我们幽禁在这里了?”
他吓了一跳,回头往进来的门口看,果然是守卫来回巡视,连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不是,陛下怎么起了这样的心思,这是误会吧……”衡江王惶惶不安,他安安分分的,从未起过什么歪心思,将他也抓来是何用意?
“眼下我们出不去,人手又都被扣下,如何不是幽禁。”
青王都认命了,他刚进来时发觉不对劲,扭头想往外跑就被拦下,任他怎么发脾气都无人理会,紧接着他又联合其余几人闹起来,威胁守卫,谁知更加不被看在眼里。
衡江王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鹏南接到最后一人,回来跟徐琅报告,徐琅在衡江王的名字上打个勾,起身去找徐璎。
“人都来齐了?”徐璎惊奇他们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
徐琅颔首,问:“陛下可要召见?”
徐璎支着下巴思索片刻,“不着急,再等等,过几日吧。”
先压压他们的情绪,让不满逐渐攀升,到时候来一场冲动是魔鬼的交易。
地方上的王侯不知幽州情况,前去打探消息,只听说青王谋了反,问青王带了多少人马器械,模模糊糊,又不清楚,再探幽州,平淡无波,分外出奇,显然有诈。
王侯们按捺住冲动,不行动,眼睛盯着幽州不放,一旦情况有变立即打上正义的旗号起兵。
等了几日,徐璎觉得是时候了,召见诸王。
衡江王惊惧交加,辗转难眠,忐忑地每顿食两大碗米饭,心里已经不舒服了,不能再委屈身体。
在青王的念叨之下,院子里住的人深觉此生无望离开,这时候皇帝突然召见,屋中一片沸腾,衡江王浑身一震,心中升起无限希望。
侍卫带着他们离开,走了一段路,进到另一个院子,衡江王下意识地立起寒毛,怀疑只不过是给他们换个地方,腾位置。
当下一刻看到自家孩儿的面孔时,衡江王转忧成喜,噔噔两步踩上台阶,连走带跑,唤道:“冲儿!”
父子相聚,衡江王问过徐冲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国子监,他们上课读书的地方。
“徐敛惹了什么祸带累你?”衡江王想起来时的初心,来不及叙旧,牵着徐冲的手走到窗边小声问话。
徐冲张着圆鼓鼓的眼睛,答道:“大家在扭打时误伤了秦博士和刘相,陛下很生气,说要为博士和刘相讨回公道。”
“这跟你有何关系?”衡江王惊诧。
徐冲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衡江王狠狠跺脚,“我就说,你不是惹事的性子,这分明是受到胁迫,被连累的,怎么能把我也叫来!”
害他被关起来,担惊受怕好几天。
一会儿只要将误会讲清楚,他就可以离开幽州了。
危机解除,衡江王左右各瞟一眼,低头附到徐冲耳边,几乎是气声:“没有在别人跟前脱过衣裳吧?”
徐冲仔细回想,最后认真地点点头,“父亲放心。”
衡江王松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上的灰尘,“你要时刻谨记在心,绝不可放松。”
徐冲重重点头,紧接着出声问:“父亲,为什么其他人不用和衣而眠?”
“因为他们都没有德行,不是成大事之人。”
让父子之间叙过话,徐璎才悠悠然出现,抬手免了众人的礼,道:“按辈分,各位是我的叔伯兄弟,不必多礼。方才叙话,想来已知我密诏各位前来是何事,伤及尊长实在恶劣,不可姑息。”
“陛下说的是,我已狠狠教训我家儿郎,陛下要打要罚都可,无需顾及我们的颜面。”
快些处理完毕,早点放他回封地去!
其他人也是纷纷认错,虽然幽州的吃住都不错,但无法自由行动的日子实在是度日如年。
徐璎一见他们态度这么好,不禁迷惑,怎么都不生气!
“陛下,打伤博士及刘相确实是我们不对,来时我已备好礼品,还请陛下准许我携这孽子登门致歉。”衡江王急急拉扯徐冲站出来。
其余人跟着附和,都要去探望刘绪。
徐璎听到他们带了礼物,眼睛一眯,猜测是不是把兵器藏在了车队里,当即道:“都带了礼品?那先呈上来,我瞧瞧!”
虽然她吩咐过,诸王入城后将其骗走囚禁,但他们的东西她没让人动,她等着他们假意送礼而来,在这里图穷匕见。
谁知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以后,一人小声道:“陛下,小王的随行队伍都在城外,是陛下派人前去取吗?”
徐璎吃惊,他们这么规矩?
“那让他们进城吧。”
命令下达,飞快传去城外,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几日的随从忽地被招呼经过检查后入城。
各支队伍面露喜色,自家殿下入城以后就没了消息,令人担忧,而今准许入城,那定然是平安无恙了。
城门口单独开辟一条道路检查货物,没有问题以后会有人指引,先带他们去简单地清洗灰尘,然后就可以带着东西去见陛下。
徐璎和众人商议处理事项,良久以后,宫人来禀诸王礼品已送至,拍手让他们进来,女郎们捧着一盘盘金银器物鱼贯而入,壮汉则是抬了沉甸甸箱子,打开看,竟是粟米果蔬。
徐璎一一从各箱奁边走过,越看越失望,就没有人打开箱子,抽出刀剑,稳准狠往她胸口一刺吗?
回头看诸王,脸上皆是布满讨好的微笑,期望她能够满意。
“拿去登门致歉吧。”徐璎绕了几周,没有一点问题,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诚心诚意地赔礼道歉,诸王探望过刘绪,让自己儿子深刻反省,保证以后不再生事,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次,累得半死。
众人吐出一口浊气,心想这总该满意了,请求返回封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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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清白
“到底是谁谋反了?”
“什么, 这就要走了?”徐璎诧异地从成堆的奏折里拔出头。
诸王讪讪,各自端看一眼,悄悄拉了拉青王的衣角,他能把徐敛那混小子塞进来, 门路比他们广, 对陛下更好说话。
青王受不住压力, 小小跨了半步, 推脱道:“毕竟太|祖有训,不可在京都停留过久, 我们也该立即返回封地, 为陛下守土。”
徐璎道:“来都来了,就多住些时日吧,从前我住在深宫里, 鲜少有机会与各位叔伯说话, 正好趁此时机我们多交流交流,联络一下情谊。”
诸王面露难色,虽然再三推拒,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徐璎的热情, 答应下来, 回到无法自由进出的院落唉声叹气。
“诸位不必忧虑,住所上,陛下与我们无异, 想来并非陛下刻意为之, 我们安心住上几日, 给陛下庆祝了生辰再返回封地不迟。”众人心绪不佳, 衡江王见此出来帮他们开解。
他起初进到这院子时, 以为是徐璎故意威慑, 但几日前当他去到沧浪斋时才真正震撼,沧浪斋居然比他们现在住的屋子还要老旧,连窗牖都破了一只,到无法修补的地步。
那时衡江王才正视起徐璎,想到她应天命登位之言。
从前他以为那些都是徐璎自己派人在外传的,直到走进她的书房,他觉得徐璎她可能真的有天命在身。
“但愿吧。”青王已经被磨得没有脾气,他无奈地仰天长叹,百无聊赖,走到守卫旁边问道:“我想出去走走,若是通禀陛下,不知允准否?”
青王本是随口一问,谁知守卫利落地答道:“陛下有令,殿下出行需要两个护卫随从,以便保护殿下安全。”
以为会收到拒绝的青王垂头丧气,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两手按住守卫的甲胄,两眼放光。
“你说什么,我可以出去了!”青王惊喜,忍不住拔高嗓音。
得到肯定答案,其余人也是躯体一震,蹦得老高,激动地不管熟不熟悉,互相交握两手,眼含泪花。
院子里的宫人不多,诸王等不及宫人前来伺候,哈哈大笑三声,边跑边跳,如果徐璎在场,一定会惊奇他们怎么模仿起猴哥来,呜哇声里满是喜悦。
青王跑到井边,丢下桶,拉绳,满满当当的水随着青王的动作左摇右晃,往外跳出几滴。
洗脸,整理衣冠,梳梳稀稀拉拉的胡子,诸王红光满面,昂首挺胸地重新迈出阔步。
青王踏出萍水街时感觉空气都清新许多,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他故意去坊市,偷觑身后侍卫神色,见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青王径直走进去,找到一家清闲的茶楼,准备喝口茶水再走动。
甫一坐下,青王就听到身后那桌人小声议论:“你听说了吗?青王谋反了!”
青王瞪大眼睛,脖子僵硬,像根老木,一动不动地呆坐。
谁人用心如此歹毒,在外污蔑他!
青王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暖春,他却如同没从寒冬里走出来似的,身体冻得梆硬。
他倏地想到先前被软禁,原来是这谣言的缘故?
青王努力回想这些天的言行,自己有没有在徐璎面前说过引人误会的话。
可无论他怎么回忆,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青王谋反”四个字,他现在还背着谋反的怀疑四处乱逛。
“不是青王,你听错了,据说是衡江王。”后桌的另一人出声安定青王的心。
青王稳了稳神,转向回忆自己与衡江王的交往,衡江王若是谋反,他铁定是要想办法撇清自己的。
“我怎么听说是广武王……”
“到底是谁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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