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溯时
那眼神就像是在警告他,不要扫老爷子的兴。
江营长看着她这严肃的小表情,收起自己的不耐。
他的眸光不再冰冷,透着浅淡笑意。
一眨眼,他也到了带媳妇回家探望爷爷的年纪。
最后来的这老太太瞅着他俩,笑成一朵花儿。
过了片刻,她笑容慈祥地问江老爷子:“老江,这是你孙子和孙女吧?”
江珩微微拧眉。
他看起来,哪点不像他媳妇的爱人?
“哪能啊!这是我孙媳妇。”江老爷子朗声笑道,“大孙子和大孙媳妇。我就一个孙女,可没这么大,今年才念小学。”
老太太一听,也笑了,又寒暄几句,再看了小俩口一眼,转头回自己家。
一边走,还一边对边上的另外一个老伙伴说道:“老江是从哪儿找来这么水灵的孙媳妇的?”
“老江都有孙媳妇了,是不是很快就要有重孙子了?”
“当太爷爷了?!”
江老爷子:……
说着说着,他怎么就要当太爷爷了?
但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心动了!
在这干休所里,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岁数。大多数老头老太太都成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但还没几个当太爷爷和太奶奶的。
重孙子和重孙女来探望自己,这可太值得显摆了,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江老爷子这样一想,抬头望向孙子和孙媳妇。
他俩在嘀咕着什么悄悄话。
老爷子也是年轻过的,这会儿不打扰小俩口,乐呵呵地坐在自家小院的摇椅上。
连晃悠时,心情都特别舒畅。
此时角落里,宁荞在安慰江营长。
她搭一搭他的肩膀:“你本来就大我六岁,老奶奶把我们认成兄妹也是正常的。”
“要不然,我给你抹点雪花膏?”她又轻声细语道,“抹了雪花膏,就年轻英俊了。”
江营长:?
他才不要抹雪花膏!
-
江老爷子住的是一间两室的青砖瓦房。
原本以他的资历,可以分到更大的房子,可老爷子嫌弃打扫卫生太麻烦,硬是给拒了。这会儿,老爷子带着孙子和孙媳妇一起进了屋,简简单单参观一番。
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宁荞都接,但明显思绪游离,开始心不在焉。
江珩温声道:“爷爷,晚上我和你一起睡。”
江老爷子一脸莫名地看看他。
如果是江奇,在这时肯定能扒拉着爷爷的脖子撒娇,说是想他了。可江珩说不出这样的话,也做不出耍赖的动作,只是提着行李箱,进了爷爷的房间。
“陪你聊聊天。”
宁荞便顺势进了另外一间屋,步伐都轻松了些。
那她就只能一个人住啦!
夜深了,江老爷子躺在床上,边上还挨着个大孙子。
大孙子的睡相不差,还不打呼,可床就这么大,他个子高,挤得慌。
等到凌晨时,江珩终于难以忍受这样的逼仄,抱着枕头下了床。
将枕头随手往地上一丢,就开始打地铺。
江老爷子觉浅,抬起眼皮子看了看他大孙子。
这小子,因为睡不好,露出嫌弃的表情。
江老爷子直接道:“谁让你跟我一屋的?你到隔壁去。”
江珩:……
他倒是也想到隔壁屋去。
可媳妇不乐意啊。
-
江珩和宁荞在干休所住了两天。
原本宁荞以为老人家会感到孤独,其实并不是这样。带过兵打过仗的老人家们,心还挺大的,也有念叨着儿女和孙辈的,但主要是为了吹牛。他们自己在干休所,生活得可好了,很多人和江老爷子一样,孩子们一个劲地催他们搬过去,可他们就是不同意,自个儿住才落得个自在清闲。
住在干休所这两天,小俩口一直陪伴着老爷子。
一日三餐都有食堂供应,没事遛遛弯、养养小花,下棋和观看电影这样的娱乐活动少不了,每隔一段时间,江老爷子还要和老冯喝几壶小酒。
过得有滋有味的。
宁荞提前过上养老一般的生活。
晚上老爷子去老冯家吃了,只留下大孙子和大孙媳妇。现在他俩吃完晚饭,将饭盒冲洗干净,在院子里溜达。
慢慢散着步时,宁荞笑着说,这就是退休之后的小日子吗?
江珩也笑。
退休之后要住上干休所,那他就得更加努力,否则哪有这个资格。
-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
江老爷子送小俩口出干休所,让他们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如果嫌弃干休所住得不舒服,他们这儿还有空着的房子,院子大,都是江珩和几个弟弟妹妹们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至于他自己,也是打算抽空去海岛一趟的。孩子们还小,有时候短短几个月,变化就很大,就拿上回来说,老爷子见到江源和江奇,看他俩的个子比自己还高,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重逢就在几个月之后,因此离别也并不感伤。
从干休所出来,宁荞问起江珩和弟弟妹妹们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京市的干休所并不偏,就在城里最中心的位置,离江家在这里的家也不远,因此江珩带宁荞去看了看。
那是两套四合院,如今没人住。
江珩将京市家里的钥匙和岛上军区大院的钥匙放在一起,没有刻意分开,因此此时也是随身带着的。
他打开门,带着宁荞进去。
他只在岁数非常小的时候住过这里,稍大一些,就和母亲一起跟父亲随军了。再后来,过年时才会回来一趟。
两套四合院,是挨着的。从前他父母结婚时,和老爷子分开住,但离得近,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那时,江父总说,等到老爷子上了年纪,要照顾他。老爷子也总说,孩子们吵吵闹闹的,他倒是宁愿独自住着更消停。
再回想,他们爷俩斗嘴的画面历历在目,可抬起眼,院子里却是一片荒凉。
两套房子都很大,宁荞被江珩带着,里里外外逛了逛。
她才知道,原来江珩小时候,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着的小孩。
他有很多的玩具。
“长大之后,就没玩过了。她洗干净整理好,都收进柜子里。”江珩说。
宁荞猜测,江珩口中的“她”,是他的母亲。
她翻了翻柜子里的玩具。
有些玩具是江父和江母亲手做的,但有些玩具,宁荞小时候也有。
她拿了一个拨浪鼓,在他面前晃一晃,笑盈盈的。
江珩低笑,将拨浪鼓拿走,丢回柜子里:“都是灰。”
“这里还有一本本子。”顺着他随手丢开拨浪鼓的方向,宁荞望过去。
很显然,连江珩都没注意到这本子的存在。
他犹豫片刻,抬起手。
“好像是一本日记本。”
这是江珩母亲留下的日记本。
他母亲叫沈华琳,是一位特别柔弱,但心思非常细腻的女性。她留下的这本日记本,记录了江珩从刚出生时,到四五岁的点点滴滴。并不是随便记一记而已,沈华琳用了心思,将孩子每天的变化都写下,有没有哭闹、学会走路之后摔了多少个跟头、饭量如何……
江珩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的日记本。
翻了几页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
“你知道你妈妈现在在哪里吗?”宁荞问。
“不知道。”江珩淡淡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知道沈华琳去了哪里。
但最好,永远不要有她的消息传来。
那本日记本,就如往年一样,被尘封在柜子里。
直到离开,江珩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它一眼。
除了原剧情中的画面,宁荞很少看见他这么冷漠的表情。
沈华琳的不辞而别,伤害的并不仅仅只有江源、江奇和江果果。
相较之下,当时已经十多岁的江珩,可能更加不知所措。
“要去赶火车了。”再开口时,江珩已经神色如常。
宁荞跟上他的步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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