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溯时
朱老师心平气和道:“猫腻肯定是没有的。我们学校为了这次面试,做了很多准备,每一个环节都评了分数,最后考核的文章,袁校长看了好几回。不过也得感谢苏青时同志,本来我们领导只准备招一个教师,可因为苏青时提醒袁校长,宁荞同志在家连自己的小姑子都教不会,难以胜任教师岗位,所以袁校长才多给了一个名额,到时候让两位新入职的教师竞争上岗。”
傅倩然失笑:“说了个半天,原来是苏同志帮我争取到的工作机会。”
宁荞也是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拉了拉傅倩然的衣角:“咱俩以后是同事啦。”
“对!同事!”傅倩然说,“宁荞,你也得谢谢苏同志。”
宁荞转而看向苏青时:“你多清高,居然稀罕在背地里捅人刀子。”
还是同样的想法,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原女主?
江果果气得要冲上去打人。
被她两个哥哥拦住了:“小嫂子说了,不能打人,我们再看看。”
所有人咋舌。
上次给自行车轮胎扎漏气,就当是唐副营长说的那样,只是误会,是意外。可现在,就连朱老师都开口了,苏青时哪里还能辩解?
如果不是袁校长确实欣赏宁荞,这么好的工作不就直接泡汤了吗?
苏青时也没想到,朱老师竟会直接戳穿她。
她冷笑,试图与对方理论。
然而,朱老师直接从挎着的军绿色小包里,拿出另一张纸:“有没有调好的浆糊?”
“我家有。”刘丽薇指了指边上,“那里就是我家,我去拿。”
等到刘丽薇将浆糊拿出来,朱老师接过,往红色纸张上面涂了厚厚的一层。
“啪”一声,重重地贴在告示板上。
“本来不想贴的。”朱老师说,“但怕你认为自己没选上,是我们学校不够公平公正,所以还是把面试的具体成绩放出来好了。”
大院里,所有人都围上前去。
红纸黑字,将每一位参加面试的同志信息写得明明白白。
宁荞和傅倩然并列第一,从第一轮面试到后面的文章评比,始终名列前茅。
再往后,是其他同志们的分数,以及落选原因,五花八门的原因,大家没兴趣看,使劲找苏青时的名字。
视线往下移,大家终于看见她的名字。
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每一轮的评分都不高,落选原因里,其中一点写着“文凭”二字。
朱老师对苏青时说:“抱歉,当时我和人事办的李老师在筛选学历的硬性条件时,一不小心,没把你给划出去,所以耽误了你的时间。”
大院里的人更狐疑了。
“什么意思?”
“唐副营长家媳妇的学历不够?”
朱老师语气冷淡:“我们对学历有硬性要求,你初中没毕业,就是小学学历。让小学生教小学生,实在不合适。”
大院军属们:???
苏青时平时一副文化人的姿态,敢情就只有个小学文凭?
她怎么好意思说傅倩然是靠关系的?人家的高中文凭可是实打实的!
文凭并不代表一切,大院里没文化的多得很,大家见怪不怪,并不歧视。
但装出读书人的架势还自命不凡,就说不过去了。
苏青时脸色惨白。
大院外,唐副营长恰好从老家回来,左手牵着外甥,右手牵着外甥女,好奇张望。
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在大片大片的议论声中,江果果挤进来,找到机会发言。
“小嫂子怎么教不会我了?”她叉着腰,“我小嫂子还能教你呢!”
江源扯了扯江果果的衣角,轻声嘀咕:“小嫂子说了,要有礼貌,你忘了?”
江果果挠挠头,超大声:“对不起哦!”
话音落下,她又喊:“教你不用我小嫂子出马,二哥就可以!”
“三哥也可以!”江奇拍拍自己的胸脯,自豪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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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就这都能找到对象?就这?”◎
这是第一次, 苏青时感受到所有矛头对准自己的滋味。
不在意旁人目光是一回事,可被误解又是另外一回事。宁荞和傅倩然已经够幸运的了,原本只需要招一个人的岗位, 最终袁校长为她们开了先例, 都已经风光到这份上,却还是对她咄咄逼人。
“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咱们大院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刘丽薇一脸鄙夷地摇摇头。
刘丽薇这人, 平日里不讨喜,可毕竟人家当过老师, 有时候脑子转得还是快一些。这会儿其他婶子们一听, 不由又想起前些天她说的那番话。
苏青时装作不经意地告诉她婆婆,傅政委给闺女开了后门, 这样一来,就算她最后没得到这份工作,其他人也不会笑话,相反还为她感到惋惜,一个小姑娘远嫁海岛,没有什么可依靠的,连个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 受到委屈也只能忍了。
至于傅政委那边,就算他闺女真成了军区小学的教师,也不光彩, 明里暗里总会有闲言碎语冒出来, 说傅倩然自身没有实力, 靠的是一个在部队里当大官的爹。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军区小学出的告示, 红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每一轮的分数都有出处,朱老师甚至还能硬气地表示,如果苏青时同志还有疑虑,大可以和校方当面对质。
大院婶子们吃亏在过于朴实,没将苏青时想得太阴暗,现在从头到尾想了一番,实在是不敢置信。唐副营长家媳妇的心,怎么就这么黑?
朱老师前头都说了,原本没打算将每个同志落选原因的告示贴出来,只是一气之下,为了自己的学校正名而已。如果她真没贴,所有人不就着了苏青时的道了吗?
“咱们军区大院的领导多了,有些人的子女能考上高中,有些人考不上。有些人的子女有本事进正经单位,有些人的子女到现在还只是在单位当临时工。大家分明是各凭本事,你倒好,给全部的干部子女身上泼脏水。”
“领导干部们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去举报,怎么能在背地里中伤别人呢?”
“你这人的心思真毒,敢情谁考上好高中、好单位,都是靠关系,就你一个人清清白白!”
朱老师刚才就觉得苏青时这人古古怪怪的。
这会儿见大院里所有军属都被惹急了,而对方仍不服气的样子,心底更憋气。
造谣没有成本,如果所有人都在外边胡乱诋毁他们军区小学,对学校口碑与声誉的影响简直是太大了。
“苏同志,袁校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朱老师意味深长道,“那天面试后,你说丢了自行车钥匙,特地跑回会议室拿,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整个会议室里亮堂得很,地上有没有钥匙,一眼就看得出来。袁校长说,你的人生还很长,一次失败的面试经历而已,吸取经验教训,下回还能再接再厉。可如果,你不把心思用到正道上,这路走歪了,将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朱老师这话说得很重,话音落下,她没有再逗留,转而望向宁荞和傅倩然。
“宁同志、傅同志,通知我给你们带到了。”朱老师语气缓和,笑着说,“请下周一早上九点,准时来我们学校人事处报到。”
等朱老师走了,大院里的人,说话就更不客气。
“还自行车钥匙呢,你哪来的自行车?”
“睁着眼睛说瞎话。”
“上回扎别人的自行车轮胎,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眼红了……”
苏青时的耳畔充斥着责骂声。
她目光冷然地望去,一张张或肥胖、或瘦削,或丑陋的脸上,满是刻薄的神情,就像是如果不瞅着这机会阴阳怪气几句,便亏了似的。
她们说的话太难听了,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大院里热闹得紧,白主任一开窗便暗道不妙,立马去隔壁找骆书兰。
“你说什么?我闺女当上军区小学的教师了?”
“这不是重点,院子里都乱套了,咱们先去——”
“我闺女真成老师了?”骆书兰面露喜色。
白主任都要气笑了:“是是是,倩然和宁荞都通过学校面试了。”
“两个?不是说只招一个吗?”骆书兰仍旧美滋滋的。
白主任:……
“我去喊晶梅。”
骆书兰乐得眉开眼笑,快步往扎堆的人群走去。
转眼就看见唐副营长。
唐鸿锦这一趟出远门,一去就是七八天时间,回来时风尘仆仆的,还拉着两个小不点。
俩孩子三四岁的年纪,小脸是粉雕玉琢的精致,眨巴着眼睛到处看,懵懂天真,又有些怯懦。
此时的他,多少已经猜到苏青时那边出事了。
他恨不得立马冲进人群护着媳妇,可一对双胞胎仰着脸蛋,快要被这陌生的环境和争吵声吓哭。
“舅舅先带你们回家。”唐鸿锦温声说了一句,牵着俩孩子赶紧往家里走。
房门刚打开,唐母立即迎上来。
她的眼睛骤然通红,一把将两个孩子拥住。
两个孩子,是真的受罪了。
他们的父母是双职工,夫妻俩都在制药厂工作,工资高,还体面。可偏偏俩口子都有上山研究那些古怪药材的爱好,那天上了山,就再没回来过。俩孩子没了父母,被家里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以及三姑和三姑父当皮球一般踢,折腾到现在,原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蒙了尘,灰扑扑的。
他们还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被姥姥搂进怀里时小心翼翼,脊背僵直。
唐母忍不住,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别怕、别怕,咱们到家了。”
唐鸿锦也红了眼眶,用手揩了揩眼角,转身开门。
可忽地,他看见母亲猛然站起,快步向大门走来。
唐母双臂张开,严严实实地挡住大门:“你不能去。”
“妈,青时还在外面。”
“就是因为她在外面,你更不能去。”唐母说,“你媳妇这次犯了错误,而且是错大发了。你非要上赶着和她一起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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