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没有看见?
褚息和举着长剑的手一顿,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趴在地上求饶的人,头微歪,漂亮纯良的脸上挂着疑惑。
“你没有看见吗?”褚息和语气不信地复问。
前面已经听见了褚息和的呢喃,所以那宫人打算赌一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赶紧从地上跪起来。
宫人双膝跪地,以头抢地,将头埋得极其低,抖着嗓子道:“回陛下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说没有看见。
褚息和眼中闪过亮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抬眸扫过这些宫人,不确定地再次复问:“他说没有看见,那你们看见了吗?”
这次褚息和的语气变得平静了,那些宫人跟着跪满了一地,齐声道:“回殿下,奴婢们没有看见。”
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前面的那些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因为在公主殿‘看见’了陛下嗜杀的一幕,但他们却没有看见过,所以能活下来。
原来都没有看见啊,那姐姐也不会知道的。
她不会害怕,也不会再生气了。
褚息和嘴角弯着笑越显天真,心情突然好转了,彻底丢掉长剑。
他随意地指着地上那些被砍的人,漠声道:“丢出去喂狗罢。”随后这样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
一部分宫人有序地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留下几个宫人处理这里的残肢。
褚息和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又神情不满地停下,转过身寒声道:“轻点声,不要吵到姐姐了。”
宫人们手下的动作越渐小心翼翼,明明公主殿外距离里面还有些距离,里面根本听不见,但他们还是小心得连呼吸都不敢出大气。
终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褚息和也终于放心地离去了。
因为姐姐只是短暂的生气而已,接下来他打算要去做一件事儿,以后姐姐还是只能是他的。
另外一边。
陈衍让出宫的时,已然是黄昏落幕之际了,霞光像是一层薄纱将皇宫笼罩着,巍峨壮大。
这般的美景,却依旧改变不了这个皇朝内里的腐败。
“爷,请上轿。”随从将轿帘撩开垂头轻声道。
陈衍让收回自己望着昭阳宫的目光,原本温和的眼眸里面满是野心勃勃,转身转进轿子里。
这次他来洛河京一是受到传召暂时留任,二是为了南海陈氏的将来而来。
马车轮子压过石板路,渐渐消失在霞幕中。
……
作者有话说:
一万字终于摸出来了,还记得之前的环链吗?被改造成铃铛了,摇晃起来叮铃铃的很清脆呢。
第一口真的应该交给我们的奉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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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
梦中有火在燃烧, 漫天都被火舌舔祇成妖冶的红,好似怎么也烧不尽般。
褚月见隐约察觉自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宫殿中,四面密不透风, 唯有头顶有一处缕空。
但眼下到处都是烟雾缭绕, 看什么都不真切。
“咳咳咳, 这里是哪里?”褚月见恍若刚从梦中惊醒,抬着手扇着鼻尖的缭绕烟味。
目光环顾四周,所及之处的陈列很熟悉,她却发觉此处根本不是公主殿,上方也没有镂空的一块。
褚月见收回打量的视线,看着周围发觉外面好似燃着熊熊的火焰。
她害怕死亡,更加害怕被烧死, 所以心中慌乱着, 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往外面跑。
但是临近站起身才发觉,原来自己脚腕上正戴着沉重的铁链。
褚月见眼中闪过疑惑,歪头凝视脚腕上的铁链样式,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般,不过现在却容不得多想了,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了。
褚月见捂着鼻口视线环顾着,周围没有其他的出口, 连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在前方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但是她没有钥匙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出去的办法。
褚月见拖着脚腕的铁链在殿中行着, 最后忽将目光定格在一旁,墙面的羊角上面正挂着一把花纹精致的骨错。
原来钥匙就在旁边。
褚月见面色顿时一喜, 拖着脚腕的铁链往前走, 欲要将骨错取下。
她刚拿起骨错, 那道铁门便打开了。
不知为何听见门开的声音,她心下无意识地一抖,手中的骨错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真拿了?”声线微扬突兀地响起,随即带着一记冷漠的轻笑:“可你只有一把钥匙,你打算开用来哪道锁?”
褚月见亦不知自己手中这把钥匙是开那道锁的,但绝对是能用的。
她神色慌乱地捡起地上的骨错藏于身后,目光紧张地看着门口,心跳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是根本按捺不住莫名的恐惧。
“褚月见,世上是没有第二次后悔药的。”从铁门外面走进一道修长的身影,他语气带着凉意,堪比神垣山常年堆积的雪。
什么后悔?
褚月见拿着骨错呆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他每靠近一步便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忍不住往后退着。
褚月见睁大着双眸,想要努力看清来人是谁,但他的脸就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雾霾般,根本没有办法看不清。
褚月见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的身形挺秀高颀,单是立在那里,便有股说不出的清冷,似披星戴月而来的谪仙人。
仙人身后是漫天的火光,他逆着光而行,挟裹着一股寒意而来。
他缓步行至还在发呆的褚月见面前,最后平静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肆无忌惮的掠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在翻涌。
“另外一把钥匙在我身上,不如你亲自来找找?”他语调十分地平静给着建议。
褚月见也想要去找,却察觉到有危险,僵立在原地不敢动。
那道视线似乎带着某种炽热的情绪,像是恨意,可比恨意更多的是一种浓郁的贪婪。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暗自翻着诡异的幽光,她不闹不叫,就这样分外安静地立在面前。
她为何从一开始不能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
“褚褚,其实明明只要你同我说一句,我便能放了你。”他嗓音低沉,目光幽暗着下倾身:“为何你总是不开口呢?”
为何总是这般狠心的对他?
褚月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泛着冷凉,眼眸闪着慌乱地看他。
原来是他的手抬起来了,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似黏稠的毒蛇般带着寒意。
然后随着视线往下,指尖揉捏住小巧精美的耳坠。
白皙的耳垂挂着鲜艳如血的宝石坠子,上面的金丝线像是缠裹的宿命。
正如她如何跑,最后都会落在他的手上。
宿命不可违,被缠绕上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褚月见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能和他生同寝,死同墓。
他凝视着秾艳的耳坠目光诡异地泛着光,是兴奋,亦是暗藏的快意。
他缓缓将头垂下,两人距离不过半寸,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带着像是细针扎过的感觉。
褚月见好似闻见了一股熟悉的熏香,清泠如松雪,她没有办法集中思绪。
她现在觉得那划过眉骨的手,像是一条亮着獠牙的毒蛇滑过,每一瞬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瞬间褚月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升起来了,察觉到有危险,偏头躲过和他交织相缠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样的动作,全然落在他的眼中。
后退是逃避,逃避就是想要逃。
但她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懒恹恹地掀开眼皮,冷眼瞧着,淡薄的唇勾勒出一丝冷笑。
“褚月见,你别想着要逃,没有谁能找到你,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过往的那一切,我会一点点的慢慢还给你。”他裹着寒意的冷漠声音带着轻轻的呢喃:“千万别着急。”
“铁链、环链、烙印、入珠……”他一样样数着,抬手拂过自己的眉骨,语气忽然一顿,缓缓道:“还有眉骨痣。”
细若蚊蚋的一句话,褚月见没有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
方才有被火烧断了一根房梁,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虽然现在是在露天的殿中,不会将她砸到,褚月见还是被吓了一跳。
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直觉告诉她,这人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善意,甚至在平静的外表下隐约透露着疯狂。
褚月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招惹过这样的人。
房梁砸下的那瞬间,她受惊般转身便想要逃,可忘记了自己脚上还套着铁链。
褚月见不过才逃几步,便被脚腕上的铁链绊倒在地,手腕擦过地板,留下一道红印。
“嘶——”
其实她也不疼,反正下意识就是想要‘嘶’一声,然后抱着自己手臂露出羸弱的姿态,表现得分外惹人怜爱。
她企图用脆弱无害的模样让他的警觉心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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