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我就说他不是东西,你们刚才还可怜他,帮他说话。”
顾丰登皱了眉头,心底对二伯夫妻的无耻拉低下限。
瞥了眼哭得双眼红肿,浑身狼狈的顾娟娟,顾丰登猜到了夫妻俩所想。
当初稻米也差些被拉走,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看着堂妹被带走。
回头一看,果然顾稻米看向堂姐的眼睛里带着同情,却抿着嘴没插话。
顾丰登看向赌坊男子:“现在告诉我这个,是打算做什么?”
赌坊男子笑了笑:“顾木匠,你这华国律法背得不错,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衙门来了人,我也有的是法子折腾的鸡犬不宁。”
扫了眼地上的两人:“不过看在顾木匠的面子上,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顾粮仓抓住了救命稻草:“丰登,你快答应他。”
“怎么个商量法?”顾丰登问。
赌坊大汉笑道:“家中老母有一样陪嫁的千寿屏,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惜我儿时不懂事给弄坏了。”
“如今母亲年事已高,天天念叨着那个屏风,我请了好多木匠都说不能修复,听闻顾木匠技艺高超,这才求上门来。”
顾丰登瞥了眼他带来的人:“你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我是个粗人,刚才多有冒犯。”
他挥了挥手,手下像是拎小鸡仔似的,直接把两人提走了。
顾丰登这才让开门:“进来说。”
魁梧大汉扫了眼院子里的家什,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
“顾木匠,我也不瞒你,要不是听顾老二吹嘘自己有个技艺高超的侄儿,做一样活就能赚到上百两银子,他这样的人,我都懒得借钱出去,还不起还麻烦。”
进屋坐下,魁梧大汉说道:“你大概不知道,顾老二出门在外可没少拿着你的名头说事儿。”
“放话说不管他欠了多少钱,你都能还得起。”
顾禾苗怒道:“两家早就断亲了,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丰登,要不咱别管了,免得沾上一身腥。”
顾丰登看了眼对面的人:“恐怕不想管也得管。”
“顾木匠这话说的,您是贵人,身后还有青山府的石家,我怎么敢随意招惹。”
他说得满脸真诚:“其实你心底也明白,你们两家断了亲,别人不能拿你怎么办,可放任这样的人在身边,总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顾木匠,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顾丰登一顿。
顾禾苗犹豫道:“你,你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小朋友,怎么能动不动就说杀人呢,杀人可是犯法的。”
魁梧大汉笑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可以麻烦一些,等他养好了伤就送进黑矿里,让他这辈子都出不来。”
“往后顾木匠在长湾村,再也不用担心他在外头给你添麻烦。”
“顾木匠,这份诚意够了没?”
顾丰登看着他,心底怀疑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心思一转,他开口道:“好,一言为定。”
魁梧男子哈哈一笑:“放心,从今往后,这顾老二再也不能给你添麻烦。”
“茗山孙章,明日在家中恭候顾木匠大架。”
这名字听着倒是很斯文,跟他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模样截然不同。
正当这时候,外头传来顾大伯喝骂的声音:“胡闹,真是胡闹,你们别欺负我侄子年纪小,就想把老二家的事情推到他身上。”
“老二呢,老二媳妇呢,去把他们叫来。”
“我爹怎么来了。”顾禾苗忙走出去。
顾大伯额头还包着,正怒不可遏的指着他们骂。
“大伯。”
“丰登,你别怕,老二欠下的赌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还。”
顾大伯涨红了脸:“全天下都没这个道理,走,你们跟我去老二家。”
顾丰登心底一暖,伸手拉住他:“大伯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顾大伯拧起眉头:“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帮忙还了一次,指不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次非得……”
“顾大伯误会了。”
孙章笑着开口:“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就去找顾老二算账,今日叨扰顾木匠了。”
说完,竟是真的带着手下打手离开了。
峰回路转,顾大伯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金虎上前,低声道:“那是城里赌坊的老板,金老爷见着都要喊一声哥,黑白两道通吃。”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得罪他都没好下场。”
“你刚说了什么,他怎么乐呵呵的走了?”
“做了笔买卖。”顾丰登轻飘飘的说。
金虎看了他一眼,笑道:“兄弟你可真出息了。”
转身又急急忙忙的跟上去了。
顾大伯这才回过神来:“这就解决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顾丰登笑着安慰:“大伯你也说了,我们两家已经断亲,听过父债子偿的,可没听过二伯欠债找侄子的,他不走也站不住脚。”
“倒是大伯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跑过来了?”
顾大伯叹了口气:“听见这边动静我心底着急,哎,老二到底咋想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沾上一个赌。”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可别真把粮仓和娟娟拉走了。”
回过神来,操心了一辈子的顾大伯又开始担心。
顾丰登却拉住他:“大伯放心,方才那位答应不会牵连到粮仓和娟娟,只会让他自己做工抵债。”
顾大伯这才安心:“做工好,一年还不清就十年,就算累死了也是自己做的孽。”
人群散去,顾丰登坐回原位,继续打磨他的轮椅,似乎并未被方才的事情影响。
顾兴旺哒哒哒跑过来,靠在他身边帮忙。
一会儿,顾稻米也磨磨蹭蹭的过来了,蹲下来递过去一杯水:“哥,你喝口水歇一歇吧。”
顾丰登接过水,一饮而尽。
他看向妹妹:“你是不是希望二哥救娟娟?”
顾稻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想了想,她开口道:“娟娟是很可怜,明明是二伯惹了祸,却要她来承担,但她再可怜,也跟咱家没什么关系。”
“又不是哥哥让二伯去赌,去欠债。”
提起那位二伯,顾稻米义愤填膺。
当年他爹欠钱,那是因为娘生病多年,要花钱买药实在是没办法,二伯呢,完全是自己作死。
顾稻米很同情堂姐,却也不会推着二哥去帮忙。
她心底知道,这样的忙越帮越忙,得不到一点感激倒也罢了,只怕沾上身就甩不掉了。
顾丰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好,孙章的法子也算一劳永逸。”
“活该他一辈子被关在矿里干活。”顾稻米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问:“哥,你真的要去给那个人干活吗,他看起来很不好惹,会不会给你气受?”
“他绕着弯找上门来,这活儿是推不掉的。”
顾丰登心知肚明,孙章明摆着先是威逼,威逼不成就利诱,幸好,对方要的,正好是他擅长的。
再来顾二伯要一直活跃在长湾村,碍于顾奶奶和顾大伯,他还下不了狠手,实在是碍眼,倒不如交给“专业人员”处理。
能一次性解决掉顾二伯,顾丰登也很乐意。
顾稻米很是担心:“哥,那你可要小心啊。”
“万一有事,那我,我就去报官,去敲鼓。”
顾丰登哈哈一笑:“放心,他有事求我,客气的很。”
孙章确实是很客气,第二天清早,顾稻米刚做好早饭打开门,却见门口守着一辆马车。
一看,正是孙章,他亲自登门来接了。
“来早了,怕打搅了顾木匠休息,索性就在门口先等着。”
只见他爽朗一笑,要不是昨日见过他的手段,看起来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顾丰登匆匆吃过早饭,提上刀具盒就跟着出门了:“那就走吧,早点办完也好。”
“稻米,你看着弟弟,待会儿姐夫和禾苗哥来了,就跟他们说一声,把我留下的那些木料打磨出来。”
“好,我记下了。”
顾稻米偷偷瞪了眼孙章,又包了几个鸡蛋塞进哥哥怀中:“带着路上吃。”
马车上,孙章亲自赶车。
“顾木匠,昨天多有得罪,你可别往心里头去啊。”
顾丰登笑着说道:“我要往心里头去的话,今天就不会上这辆车。”
说着,还递给他一颗鸡蛋:“来的这么早,你也没吃早饭吧。”
孙章也不客气,直接在额头敲碎了,一口吞了。
“这鸡蛋不错,吃着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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