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二哥郑如谦正直宽厚。
四哥温知允内疚含泪。
咦,还缺了位哥哥,五哥去哪了?
不等姜笙张口,身下突然传来痛苦地呻吟,“姜笙……你……以后……少吃……点……”
原来小五长宴给妹妹当了肉垫,此刻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哥哥们缓回神,七手八脚地把胖妹妹抬起来,这才挽回长宴的一条命。
姜笙愧疚不已,“五哥,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我把糖葫芦的皮让给你吃,我吃里头的山楂。”
长宴,“……”
想想小五弟把糖葫芦的脆皮全啃干净,再递给妹妹的画面,哥哥们的表情全都露出几分不忍。
“小姜笙啊。”郑如谦清了清嗓子,“以后咱们也卖糖葫芦,姑姑说她可以学着做,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真的?”姜笙的眼睛亮了。
“真的。”郑如谦点头,“姑姑正在熬糖稀呢。”
其实是张香莲对于即将承担一家店的大师傅之位感到恐慌,决定把见过的糕点都制作一遍,糖葫芦只是初步尝试。
但对姜笙的诱惑也足够了,随着郑如谦话落,小姑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冲。
哥哥们有笑眯眯的,有欲言又止的,还有轻声叹息的。
姜笙最后一脚踏出房门前,还依稀听到了大哥的劝诫,“糖是蛀牙的,要少吃……”
哎呀,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大哥虽然一言九鼎,聪明果决,坚毅稳重,等等……但有一点不好,经常管着她不让她吃糖,还说她幼时吃苦太多导致身量不足,十一岁了仍在换牙,若是再多吃几口糖,将来肯定满嘴烂牙。
姜笙刚开始也被吓到过,梦见自己亭亭玉立地站着,一张嘴又黑又臭,还有几个嚣张跋扈的蚜虫在舌尖穿梭,当时就被吓醒了。
之后的老长一段时间都没碰过糖。
直到再遇见卖糖葫芦的伯伯,红亮的果果就在糖仓上对她招手,那些苦日子里唯一的甜蜜与希望重新涌上心头,小姑娘一狠心一跺脚。
吃!
抛弃谁都不能抛弃糖葫芦!
姜笙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满嘴烂牙,她就……她就不嫁人啦!
大不了抛弃未来夫婿,也绝不抛弃糖葫芦!
姜笙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沾沾自喜,冲进厨房的时候,看到张姑姑正在搅糖稀,高兴地不行,趴在窗台上观看。
用同比例的水跟冰糖熬出来的糖稀红红又亮亮,裹上山楂本应该外脆里软,香甜可口。
但张姑姑搅了几下后,红亮亮的糖稀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暗黄色的糖砂,不太均匀地挂在山楂果子上。
窗外上的姜笙捂住小嘴。
灶台上的张姑姑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她疑惑地自言自语,“我是按照糖水同比例熬的呀,刚开始也是糖稀,怎么就成了糖砂。”
张香莲抬手想把山楂上的糖砂洗干净,被冲进来的姜笙阻止。
“姑姑别,万一能吃呢。”小姑娘张嘴咬去一半,入口先是绵密的砂感,随后袭来山楂的酸与甜,回味间绵砂又裹上了山楂肉,击退最后一丝酸,只剩下满嘴的甜。
张香莲紧张起来,“好吃吗,小姜笙?”
姜笙说不出话,只有用点头回应:好吃,姑姑,可好吃了。
哪怕是制作失败的糖葫芦,味道也顶呱呱。
张香莲恐慌不安的心一下子就稳定下来,她摸了摸小姑娘头顶上的两个小啾啾,心底突然浮现大胆的想法。
当天晚上,糖砂山楂就被端上了饭桌。
许默盯了半晌,突然问道,“姑姑是搅糖稀了吗?”
张香莲惊讶不已,“小默怎么知道?”
“制作糖葫芦的糖稀是不能搅的,搅过就会翻砂。”许默捻起一块糖砂山楂,“古籍里有先辈提及,只可惜寥寥数语,并未详细。”
但对于迷雾中的张香莲来说也够了。
糖葫芦的制作并不复杂,百姓们口口相传也能知道水和糖的比例要相同,但谁能想到,熬糖稀中最重要的一步是不能翻搅。
看来古人说的学海无涯,书中自有黄金屋,确凿有实。
张香莲心中激动,连饭也不吃了,起身再去熬锅糖稀,这次没用多大会,她就把红亮亮的糖葫芦给端上桌。
虽然对于做大师傅这件事还没有底,但成功的糖葫芦和意外产出的翻砂山楂给予了她自信,也让她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愈发认真地研究起糕点制作。
南来的北往的,传说的书里的,只要出现过大致的配比与过程,张姑姑就敢尝试做出来,失败了也没关系,有小姜笙在窗台边等待。
院里,娘俩通力合作。
院外,郑如谦也没停歇过,一共四间铺子需要拾掇清理,还要打招牌,以及原材料进货,事情多地数不清楚。
只可惜,家中余粮八百两全都用在房租上。
许默心底担忧,决定跟朱思桓借上二百两银家用。
郑如谦摇头阻止了他,“大哥,我敢租八百两的房,就不怕没钱花。”
因为赶去北疆的人该回来了,带着北疆的特产,安水郡今年来的净利润,以及亲朋好友的回信。
第202章 三哥回信
十一月初,风尘仆仆的姜三带着高严回到丰京,比起来在北疆见到方恒的时候,两人不仅没瘦反多了些肉,看来在安水郡休息的不错。
二进小院门口。
瞧着一众熟悉的脸,姜三险些没掉下来泪。
长途奔波真的太苦了,只有走一趟才能知道个中滋味。
虽然瞧见公子和其他兄弟也挺高兴,但姜三现在最想做的还是抱着姜四大哭一场。
“辛苦了。”
郑如谦看着搂在一块的姜三姜四,突然有点想方老三了,“我弟弟可还好?”
这个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过来。
姜笙双眼亮晶晶地,温知允和长宴聚精会神,连许默都拿出学习的认真劲头。
姜三赶紧松开姜四,清了清嗓子道,“三公子说他一切都好,还说他已经得到了小队长的职位,如今手下足足八个人,北疆虽然寒冷,但这里的人都很好,就是饮食不太习惯,有些想念姑姑做的菜,只盼早日凯旋归来,与兄妹举杯共饮。”
兄妹们尚没反应过来。
后头的张姑姑突然就哭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跑去北疆这种苦寒之地受罪,阿恒多沉默寡言的性子,能说出想吃姑姑的菜,那就是真想吃了。”
姜笙踮起脚尖送上帕子,眼眶随之涌出晶莹。
她也好想好想三哥啊。
“凯旋一词何其艰辛。”许默沉声道,“鞑虏与北疆的摩擦持续了近十年,哪怕江方两位将军坐镇仍然战火频发,后来方将军离世,鞑虏更是嚣张不已,持续烧杀抢掠,至今已碾毁上百村庄。”
可他们还是得盼着,盼着大渝王朝国富民强,盼着北疆将士威武凯旋,盼着他们的兄弟平安归来。
“三公子给你们写了信。”姜三往外掏东西,结果掉地上一堆信封。
有方恒的,有王扶风,有张启全的,有庞大山的,还有刘翠写给张香莲的。
他们各自捡起来。
先开打的方恒寄信,看着熟悉的凌厉字体,亲切的殷殷叮嘱,以及对北疆生活的描绘,兄妹皆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再打开王扶风的回信,就变成了娟秀的簪花小楷,里头对于朱思桓那首诗词的点评疑惑,让许默忍不住翘起嘴角。
扶风兄总是那般聪颖敏感,竟察觉到诗词的原作者不是朱思桓。只可惜这件事情注定要永远埋没,不见真相了。
张启全的信封里全是这一年的作坊账单,被交到了姜笙手里,因为她才是作坊的主人。
庞大山的信里也是账目,但末尾又夹杂了点忸怩地涨薪要求。
如今正是十一月初,从安水郡到丰京白天赶车晚上休息需要一个月余,但是姜三跟高严昼夜不休,也就用了小半月时间。
账单实际的时间应该是十个月,净利润超过九百两银,也许在丰京算不上多,但足以解决掉兄妹当前的燃眉之急。
郑如谦喜笑颜开,把银票往怀里一收,忽然感受到灼烫,他扭过头,就看见姜笙满脸不忿。
“二哥敢租八百两的铺面,是早就知道姜三哥哥能把安水郡的利润给带回来?”小姑娘气呼呼地问。
郑如谦有预感,他要是点了这个头,妹妹肯定要爆炸。
但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啊。
果不其然,随着他脑袋一上一下,小姜笙气呼呼地冲过来,“臭二哥,一定要卡着家里的银钱花,你就不怕一分钱没有连饭都吃不上,晚上让姑姑给你喝刷锅水……”
兄妹俩追逐打闹着进了院子。
张香莲并其他几个哥哥紧随其后,姜四也神神秘秘地把姜三给拉走了。
热闹的小院门口又恢复寂静,高严沉默地拎起马缰,刚要进院,发现了院门口怯怯的汪小竹。
相较于姜三和姜四的亲切,主家兄妹的热闹,张姑姑和翠儿婶的感动,高严和汪小竹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沉默,他们冷静,他们一言不发,他们在最后收拾残局。
高严是因为自小口吃不爱讲话,同村的哥哥高大万也去帮主家干活了,没在门口迎接他。
汪小竹是因为落寞,她表面嫌弃实际牵挂在心头的哥哥,竟然连个口信都没有捎给她。
乍然相遇,总有点同情彼此。
“你的哥哥晚上会回来的。”汪小竹抿抿嘴道,“主家要开新铺子,他去帮忙了。”
高严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有没有在安水郡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汪小竹带着点期盼比划,“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有酒窝,头发有点稀少,还有点弱不禁风。”
高严似乎在认真思考,很快摇了摇头。
汪小竹叹口气,彻底死了心,“谢谢你,我叫汪小竹,马上要跟小温大夫去医馆帮忙,你有什么小毛病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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