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还有大哥,每天都坐在一堆菜里颠簸着上下学不说,我还花了二十文呢,你赔我二十文钱,赔我!”
她如此凶恶,郑如谦却不害怕,反而嘿嘿笑了两声。
只有亲人,才会因为关心而愤怒。
不过他这一笑,让姜笙更气了,拽耳朵的力度逐渐增加。
郑如谦赶紧缴械投降,“给你给你,不光给你二十文,二百文,二千文都给你。”
他从怀里往外掏钱,掏了半天,掏出来两个铜板,放到姜笙掌心。
走的时候是二两银子,回来就剩两文钱。
姜笙心痛地松开手,说不出来话。
郑如谦趁机躲到方恒身后,斯哈着安抚耳朵。
“老二老三,这事是你们不对。”许默终于开口,透着老大哥的沉稳,“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十天,你们可知这十天大家有多担心你们?”
郑如谦跟姜笙嬉皮笑脸,但到了许默这,他只敢缩着脑袋,老实交代。
“我们这十日光赶路就用了八日,剩下两日就在云水县来回收菜,好在不负所望,我收了满满一车的菜。”
“在外头这十天,确实风餐露宿,日子不舒服,但好在手里有钱,吃喝还是不愁的。”郑如谦喟叹一声,“这才十天,我跟老三就受不了了,真不知道小姜笙是如何流浪了七年的。”
足足七年啊。
风餐露宿的日子有多苦,郑如谦就有多心疼妹妹姜笙。
好在以后的日子,有他们。
郑如谦直起身,指着破庙外满载的驴车,骄傲道,“大哥,我把菜带回来了,这个县里的人不卖给我菜,我就去云水县买,云水县不卖,我还可以去其他的县城。”
只要有驴车,只要愿意吃苦,哪里的菜他都能运过来。
做生意的本质,不就是运输吗?
郑如谦的笑容一滞,他好像摸索到了关键。
真正能做成生意的关键!
“不仅如此,二哥还给大家带了礼物。”方恒正好插嘴,“这二两银真是被二哥花地精打细算。”
姜笙本来蹲在地上心痛,这会突然蹦起来,冲到驴车跟前,“礼物在哪,在哪?”
哥哥们全都莞尔。
说到底,妹妹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而已。
郑如谦回过神,取出自云水县捎来的糕点,介绍道,“这是我在街头无意中见到的饵块,号称久储不坏,味道柔软弹牙,蘸些白糖更是美味……”
他话音未落,姜笙已经抓起一块送进嘴里,刚嚼上一口,便迅速地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什么,生生要硌掉我的牙。”
郑如谦哈哈大笑。
许默上前,捏起饵块沉思片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饵块乃南方特产,需得切片烤至微焦,或入水煮至柔软才能食用。”
“大哥果然博学。”郑如谦颔首,“这饵块确实是云南郡特产,我只是偶然遇见,这次购买更多的还是云水县本地特产。”
云水县虽然与斜阳县只有一县之隔,温度却足足差了四五度。
在斜阳县早就冻死的茄子豆角,在云水县较南部居然还存活一部分。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了一种叫作茭白的食物,乃云水县百姓常用菜,但因为地理位置等因素,斜阳县竟然从来没有出现过。
郑如谦抽出两根,大家稀奇地围在一起欣赏。
许默默默地掏出书籍,查阅资料。
第二天。
郑如谦和方恒休息过来,把这满满一车菜送到了悠然居。
第36章 庞大山的示好
在这样严寒的天气,能够买到茄子辣椒,对一个酒楼来说,是何等欣喜。
白掌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出了秋天的三倍价格,将一整车菜购买下来。
茭白也全都要了,让酒楼里的大厨研究如何制作。
回到破庙。
郑如谦算了笔账。
他走时带了二两银子,除却吃喝与礼物,大概收了一两半银的蔬菜。
送到悠然居,一共卖了五两的银出来。
如果能够把吃喝的钱给省掉,就是整三倍的利润。
比在斜阳县本地收菜送菜赚得还要多。
就是路上苦了点,但对郑如谦来说,苦和难都不怕,能够赚钱才最重要。
如果不是被阻拦,他现在就想再去一趟云水县,狠狠收上一车的菜回来。
而被阻拦的原因很简单。
要过年了。
姜笙不知道过年有什么规矩,她只知道,过年讲究团圆两个字,一家人需得整整齐齐。
新衣裳要买,新鞋子要买,肉也要买。
破庙太冷清,最好再挂两个红灯笼。
十里镇的街道上。
姜笙在前面颠颠地跑,几个哥哥在后头呼哧呼哧跟。
许默怀里抱了六件棉袄,快要把他整个人挡住。
郑如谦拎着个大猪头,哭笑不得。
方恒扛着一麻袋蔬菜。
温知允和长宴被特殊关照,只拎了两个小包裹。
好不容易跑到街头,姜笙望着红彤彤的果子发呆。
以前没钱,想吃糖葫芦,只能干看着,偶尔运气好,会捡到一颗别人丢弃的,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融在唇齿间,成为小姜笙对新年最深的印象。
“糖葫芦,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咯。”
商人在大声吆喝,有贫穷的人家渴望地路过,也有富贵人家大手一挥买上四五串。
郑如谦停在姜笙身后,顺着她目光看去,“姜笙,想吃就买,我们有钱了。”
是啊,他们有钱了。
二哥挣的,三哥挣的,加在一起足足三十两银子。
姜笙脸上露出笑容,蹬蹬蹬跑到商人跟前,大手一挥,“来六串。”
兄妹六个,一人一个,抱着啃咬。
其实糖葫芦也没那么好吃,山楂的味道有点太酸了,糖皮也太厚,咬起来挺蹦牙。
但姜笙还是如珠似宝地啃完了。
丢糖葫芦签儿的时候,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看了一眼方恒,三哥果然蹙起眉头,暗示他们,“别回头,往前走。”
这是十里镇,又不是县城,有谁会在年节上跟踪他们呢?
姜笙很快就知道了。
方恒非常擅长反追踪,他带着大家进了巷子,三绕五绕,最后躲在僻静的角落。
没多大会,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急吼吼冲了出来。
左右看两眼,没找到人,他还低声骂了一句。
姜笙上前一步,“庞大山,你跟踪我做什么。”
骤然出现的声音,把庞大山吓得摔了个屁股蹲。
他扭头,看见站成一排的姜笙兄妹,差点尿出来,“我没……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看见你们了,我没别的意思。”
“你觉得我信吗?”姜笙冷下脸,“庞大山,上次你带人去破庙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你就找上门来,也好,三哥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棍棒无情。”
说完,后退两步,把持着长棍的方恒露出来。
庞大山倒抽一口冷气。
掐指一算,他已经领教过两次方恒的武力了,每次都以打晕为结局。
如果说以前他是咎由自取,但今天他真的不是啊。
庞大山捂着裤裆,眼泪鼻涕横飞,“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来提醒你们的啊,那个高衙役他想对付你们,我是好心,别打我,别打我。”
姜笙不信。
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庞大山嘴里的是真话,还是另一个陷阱。
方恒皱着眉头没说话。
长宴忽然举着糖葫芦凑过来,拉拉姜笙衣袖,示意她往下看。
然后……姜笙看到了地上一滩淡黄色液体。
她表情一僵。
庞大山这个废物,居然吓尿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是真的害怕?
姜笙有些拿捏不定。
许默上前两步,发挥文人最大的优势,“你好庞大山,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今天跟踪我们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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