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好几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接送大哥上学的来着。
只是那会在村子里,路程极远,靠着简陋的驴车颠颠簸簸。
如今,他们终于手握银钱,买到自己曾经可望而不可得的豪华马车。
还记得刚提回来的时候,姜笙摸上摸下稀罕了大半天。
这些年陆陆续续也坐过不少好车,光江家就有她的两辆,可自己亲手挣钱买的就是不一样。
“来吧,小四小五。”郑如谦咧着嘴笑,“当年二哥老带你们赶驴车,现在日子好了,咱们也能坐上带软垫的大马车了。”
以前那些都是别人给的,今天这辆才是自己挣的。
长宴抿嘴笑,借着二哥手臂的助力登上车辕,又回过身,亲自把四哥拉上来。
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次序坐进宽敞大车里。
姜笙已经伏在小桌上等待,神神秘秘地从抽屉里摸出糖果瓜子,摆放整齐。
“你还能吃得下呀?”温知允吃惊询问。
她顿了顿,“吃不下,但是人家都摆这些,咱们也要摆。”
总不能坐在马车里,对着桌子发呆吧。
温知允被说服,深以为然点头。
长宴和郑如谦在旁边轻笑,感受豪华马车平稳起步,人和景不断倒退,却没有半分不适。
两盏茶后,马车停在翰林院门口。
郑如谦率先蹦跳下去,接应弟弟的时候,听见姜三提醒,“我平时就在这个地方接大公子,从来没去过大门口。”
内阁朝臣多出自翰林院,能进来的人也通常非富即贵,以许默的身份,确实没资格靠近翰林院驻足。
但今时不同往日,长宴来翰林院的目的,也不可能只是接长兄。
郑如谦摆足大东家的谱,斜睨着眼睛道,“姜三儿,你可看清楚了,我牵着的是谁,他要是没资格靠近翰林院,这天下还有几人能靠近?”
姜三猛地一机灵。
旁边的贴身侍卫好心提醒,“太子,刚封的。”
姜三这才醒悟过来,他们是有靠山的人了。
他们不再是任人欺侮的小商人,在这偌大的丰京城内汲汲营营,艰苦谋生。
未来天子给他们当靠山,横着走迟早实现。
“是我狭隘了。”姜三痛心疾首,“有太子殿下在,我们还怕什么。”
“就是就是。”郑如谦骄傲地昂起脖颈。
或许这就是掌握权力的意义,成为家人最有力的靠山,永远巍峨不倒。
长宴轻笑,内心逐渐坚定的同时,也没有被吹捧到迷失自我。
太子的身份是层保护伞,盛世却还是需要众人共同缔造。
正逢翰林院散值,漆黑的大门被推开,里头走出各个年龄层的优异文人,他们三两成群,结伴前行,谈笑风生。
其中以许默齐淮安浚三人最为显眼,举止文雅清隽的少年郎,带着年轻才有的冲劲与坚定,对某些问题昂扬指点。
通常安浚情绪最为激愤,齐淮穿插几句,许默进行总结。
但今天,两个友人等上半天也没有等来结尾,他们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许状元怔怔地望着前方。
街道上人马川流,两边都是成排的木桩,供给大户人家拴放马车。
在许默平日里坐车的地方,姜三甩着鞭子坐车辕上含笑,郑如谦昂着脖子如战斗公鸡,姜笙站在两位少年中间,咧着嘴笑。
多么美好的画面。
多么久违的亲人。
许默摇着头笑,比郑如谦多几分坦然,比姜笙多几分从容,“两位兄台,许某的家人回来了,今日可愿随许某引荐?”
引荐?
安浚尚有些茫然,齐淮已经激动起来。
齐尚书随着窦家一次次站队,虽然未知全貌,但也猜出个大概。
齐淮更是近距离接触过长宴,对五皇子的身份早就生疑。
再加上今早册封完太子,许兄消失的五弟就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这种种情绪犹如春雨落下,将心底的种子浇到发芽,随着对面少年一步步走来,嫩芽蜿蜒着长大。
直到看见许默躬身弯腰,说出那句“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所有的枝芽疯狂生长,如参天大树破开密林,重见天光。
齐淮一把拉住安浚,同样躬身弯腰道,“见过太子殿下。”
果然是他,果然猜对,果然值得引荐。
齐淮强压住情绪,余光瞥见一只手伸来。
是长宴,他虚虚以扶,目光灼灼,“敢问……诸位大渝王朝未来的肱股之臣,可愿随吾共建太子府?”
第481章 嫁小竹
一只伸来的手。
三个回应的人。
每任帝王都会有自己的心腹,从太子府做起,直至站在顶峰。
就像独木难成林,皇帝再努力也没办法撑起整个天下,知人善用才是王道。
许默身为长兄,既没有对弟弟行礼的难堪,也没有被启用的骄傲,他像平常那样正色道,“微臣愿跟随太子殿下,共创盛世。”
“微臣同愿。”齐淮与安浚齐声。
过于严肃的氛围引来路人频频投目,其中大部分目光都扎在接受礼节的长宴身上。
他没有任何畏惧。
能够站在这里,本就是为太子府收敛人才,也是让众人知道,大渝王朝的太子殿下已经确定。
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招,损行,尽管来吧。
“诸卿请起,往后就要多多指教了。”长宴亲自扶起长兄。
许默直起身,眼底写满了欣慰,还夹杂着点点期盼。
就是没有任何尴尬不适。
郑如谦在旁边直咂嘴,“许老大怎么没有半分窘迫啊,没看到热闹,太可惜了,太可惜。”
“你当大哥是你呐,为君为臣他分得清楚。”姜笙为大哥摇旗,“再说了,五哥为君就不是五哥了吗?”
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
果不其然,许默刚直起身,就压低声音询问,“鞠家跟大皇子怎么说,四皇子与二皇子又有何动作?”
他在翰林院忙到现在,期间只听见册封五皇子为太子的消息,并不知金銮殿上风云。
为臣子,他义无反顾支持太子。
为长兄,他总得关心最小的弟弟。
“四皇兄并无异议,二皇子还在禁足,大皇子……”长宴皱皱眉,“同样没有异动。”
理论上来说,太子册封,结果既定。
但册封仪式还没有进行,太子府也没有稳定下来,最容易有变数。
换句话来说,就是越早动手,机会越大。
长宴本不该过早暴露兄妹几个,但想想许默总要加入太子府,与其让外人观察推测出兄妹关系,不如亲自揭开。
这是通知,也是威慑,更是保护。
如今丰京世家想必都已经知晓,百味生跟九珍坊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也明白温氏医馆和江家对太子殿下的意义,再想动手都得三思而后行。
同理也是告诉丰京众人:太子殿下不缺银钱,不缺人脉,不缺支持。
大势所趋之下,如贺家这种摇摆的世家,几乎变成板上钉钉的太子党。
真正需要提防的,只剩下鞠家朱家等。
就连陶家,也得考虑,到底要不要为未知的从龙之功,得罪具有庞大支持的太子殿下。
“太子册封仪式定在什么日期?”许默又问。
长宴摇摇头,“不会太晚。”
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迎来狂风暴雨。
争权夺势到尽头,最后的博弈,最毒的计谋。
赢者笑看天地,输者黄土枯骨。
“怕吗?”许默轻拍弟弟的肩。
“不怕。”长宴轻笑,“只要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也不怕。”许默看向远方,“但我想把老三叫回来。”
时至今日,方恒跟方家还没有正式交锋过。
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总需要彻底清算。
“也好。”长宴点头,“我以太子的名义给江将军写信。”
是给江将军,不是给方恒。
可见召回一事,是秘密进行。
兄弟俩莞尔会心,对视而笑,夕阳伸着懒腰出现,橙色的光芒侵染所有脸庞。
笑着的,挑眉的,激动的,还有满含期待的。
接下来几日,太子府游刃有余地建立,许多名人志士前来投奔,只要履历清白干净,长宴便会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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