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月去
燕明荞捧着脸道:“那感情好,二哥哥的朋友吃着好吃,也会带朋友来的。”
燕明轩赶紧道:“我也带朋友过来。”
那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两人的朋友多是家世相当,都挺有钱的,你来我往,若是能照顾生意很不错。
铺子生意凑合,虽然没坐满过,但已经够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了。
燕明荞看过账本,二十六到三十这五日,流水总共是一百六十七两银子,抛去买菜的钱、人工费、打点花的银子……利润有六十六两八钱。
燕明荞算这些比别人快,看两眼心里就有数,和掌柜的用珠算算出来的一样。
这门功夫掌柜的心里敬佩,平日做账会更细致些。
而库房里囤的货一时半会儿用不完,姐妹俩打算分出来一半做年货。
铺子如今有三个厨子,两个负责备菜一个负责做熟食,跑堂有四个,掌柜的一个,还有两个管刷碗收拾的婆子,总共有十人,每月月钱半两到二两不等,每月月钱就得有八两银子的支出。
燕明玉做了几日东家,终于明白资本家之道,要有适时的嘉奖,拿根萝卜在前头吊着,“五险一金”是最基本的劳动保障,这样打工人才能心甘情愿地干活。
要是没这些,她前世也不会加班到猝死。
燕明玉不禁感慨,穿越一回,竟然翻身了。
妹妹聪明,但是燕明玉也不差,她出的点子很有用。
逢年过节有奖金,还有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也要有,库房里剩的最后一点东西就有了去处。
从铺子吃过饭,几人便回国公府了。
燕明轩燕明烨明早要回书院,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不会等到月底才放假。腊月十六是宁氏生辰,要摆几桌,他们做孙子的自然要请假回来。临近年关,书院不会等到月底再放假,上到二十五就不上了,燕明烨觉得比以往更有盼头,一个月实在太难熬了。
明日就要回去了,燕明轩当兄长的,难免操心些,“祖母的生辰礼不拘多贵重,亲手做的最好,明玉明荞,你们在家中多陪陪祖母。”
姐妹俩点点头,宁氏对两人很好,除了前两次去寿安堂是吃了饭就出来,后来每一次都是又吃又拿的。
燕明轩:“还有沈公子……”
他说到一半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燕明轩觉得沈元景有些可怜,幼时颠沛流离,如今不能科举。
但沈元景偏偏表现的不在意,家宴上一直笑着,见面了会互相问好,倒是让燕明轩很在意,尤其看燕明烨只想吃的时候。
燕明荞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兄长说什么。
燕明轩笑了笑,道:“他是祖父祖母带回来的人,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也要以礼相待。”
他见过燕明月是怎么对沈元景的,那样也不好。
尤其燕明荞还和沈元景一块儿上课,千万别像燕明月一样。
燕明玉道:“我知道。”
她见沈元景也只有去寿安堂吃饭的时候见一次,再说又没仇没怨,为难他做什么。
燕明荞想劝兄长别太担心,但最后点了点头。
聪不聪明不关她的事,她好好上课就好了。
进了腊月,好像更冷了,燕明荞又恢复了上课放学上课的日子。
燕明月和燕明茹进腊月就不上课了,但她的课要上到腊月二十才放假。
如今沈元景已经上了好几日学了,傅仲宴有两个学生,不可能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沈元景身上。
上课半个时辰两刻钟,通常给沈元景启蒙用三刻钟,剩下的时间则解答燕明荞的问题。
给沈元景讲课的时候燕明荞自己看书,而给她讲课时,沈元景看样子像在发呆。
后面的书画、抚琴两门课,沈元景上了两日便不再来上了。
他也和先生讲明缘由,说他天性愚钝,学不会这个,索性就停了这两门课。
而算术课燕明荞只学了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如今要学商功,算术课算是燕明荞学的最好的一门,主要是不费劲,听一遍就懂。
这门课,无论老师讲得多难,沈元景也没说不来上这门课,虽然什么也不写什么也不记,就在那儿干听。
偶尔先生会问他,“元景,可跟得上?”
沈元景低下头:“听不太懂,先生不必顾及我。”
先生知道沈元景是来凑数的,索性不再管,专心致志给燕明荞讲学。
若是真听不懂,沈元景就不会来听课了。
燕明荞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燕明荞又继续学自己的了。
每日上课下课,晚饭正院寿安堂吃得多,偶尔会去玉明轩。
这天醒来,燕明荞闻到了甜香甜香的味道,一问才知道,今儿是腊八。
李嬷嬷道:“姑娘,今儿得吃腊八粥。”
大厨房一早就忙活起来了,把提前一晚泡好的豆子、各色的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放大锅里熬煮,煮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加了小把冰糖,再熬一会儿,腊八粥才算成了。
这锅是给府里主子们做的,给下人做的没用这么好的米,沈氏打算趁着今日去城外施粥,国公府三月一次,今日正赶上腊八节,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燕明月燕明茹还记得那次施粥,腿都站麻了,这次不敢再提这事儿。
沈氏也没提,指望燕明玉去布施不可能,但她问燕明荞要不要去,燕明荞点了点头,于是直接请了一日假。
傅先生常讲民生疾苦,燕明荞想亲眼去看看,施粥从早到下午,送的是八宝粥和馒头。本来不用燕明荞做什么,但她想试试,粥桶架在架子上太高了,她盛不起来,只能发馒头了。
每个人是两个,再去排队领粥。
每个人穿的都不厚实,有的脚趾头都从鞋里伸出来了。
终于弄完,燕明荞感觉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比写大字辛苦。
她不禁想,昨儿吃的白切鸡的鸡腿要是没掉地上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燕明荞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坐着坐着车就在沈氏趴到沈氏怀里睡着了。
这么大的孩子,做这些事累的睡着难免让人心疼。
赵嬷嬷道:“不然老奴抱五姑娘一会儿?”
沈氏摇了摇头,“我抱着吧,别给折腾醒了。”
她低头看着燕明荞,心里多了丝欣慰之情,还是更喜欢自己女儿一些,上回燕明月她们跟着来,虽然没撂脸子,但也是不耐烦的样子。
沈氏就不喜欢那两个庶女,当然,这里面也有燕明荞本身就乖巧的缘故。
看着好像是和刚来正院的时候不一样,这马上就七岁了。
从年头过到年尾快得很,年后燕明玉就十四了,十五岁及笄,早该议亲了。
还有燕明轩,年后十六,也该把亲事赶紧定下来。
长子如今已经是秀才了,明年秋闱参加乡试,若是考中,便能做官了。只不过燕明轩功课勉勉强强,考中的几率不大。
反正燕明轩也年轻,明年不行就再等三年,这倒是不急。
燕明荞还小,很是招人喜欢,最让沈氏忧心的是燕明玉,上回参加赏雪宴,倒是有两个和她打听,但后来不了了之,沈氏都看不上的人自然不会再让女儿看。
燕国公偶尔提起,说该议亲了,别拖着,适龄的世家子弟不少,早点定下来,若是舍不得,可以晚些出嫁。
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女儿嫁到一个好人家,燕明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纵然燕国公府的女儿家婚姻大事要为国公府考虑,沈氏也希望燕明玉可以过得称心如意。
尽管沈氏自己嫁人之后夫妻间并不美满,燕国公妾室一个接着一个,但她希望两个女儿过得好些。
但想起燕明玉,沈氏只有叹气的份,她这么发愁,怎么燕明玉就一点都不知道愁呢。
沈氏又叹了口气。
回去之后燕明荞就被送回了屋,次日放假,燕明荞胳膊疼腿酸,在屋里躺了半天,终于体会到二姐姐的快乐。
她没有话本子,林香林枣就在她身边说近几日盛京城内的小道消息,两人讲得绘声绘色,总之还挺有意思的。
以前在梧桐苑,两个丫鬟也鲜少出门,如今出门多些,给燕明荞买东西,顺道打听打听外头的消息,省着出门在外什么都不知道,犯了别人家的忌讳。
林香说道:“前天,镇北侯府的世子,把工部尚书的小公子打了,打的可惨了,听说得好几日都下不来床。”
燕明荞瞪大眼睛,林香她们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镇北侯府的事。
虽说打人的是小世子,但依林香林枣打听到的事,燕明荞觉得,错不在小世子一人。
这算是盛京老生常谈的话了,镇北侯世子今年八岁,幼时母亲去世,而父亲镇北侯楚堪疑镇守边关,半年才回来一次。
边关苦寒,军营又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不能将幼子带到身边。
镇北侯夫人去世后,镇北侯没有续娶,家中又无长辈操持,奴仆们不敢对主子说什么,一来二去,这个小世子就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别人见了,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
为何打了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林香说,是因为陈公子骂楚铮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这还是林香她们打听到的,估计真骂得比这还难听,
自家理亏,而镇北侯镇守西北,为了百姓舍弃小家,就算自家孩子被揍了,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镇北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出了事赔钱赔东西,每次这事都不了了之。
燕明荞没小娘,今年九月底才到了正院,心里不禁有些难受。
可小世子和燕明荞还不一样,燕明荞有母亲,楚铮没了母亲,一直都没有,其他人家也不想把女儿嫁过去守活寡。
这就要提先镇北侯夫人因何早亡的了,镇北侯先夫人死的时候不过十八岁,有说她是生产之后身子不好才病亡的,也有说她是因为镇北侯煞气重,被克死的。
再有镇北侯半年回来一次,一次回来也就半个月,家里没有长辈操持,嫁过去和和守活寡们什么区别,总之,若是把女儿嫁进去,哪怕是个庶女,也得被人指指点点。
众人对镇北侯楚堪疑是又怕又敬,但嫁女儿这种事,但凡嫁的出去的,都不会考虑这家。
其实还有个原因,镇北侯他手握兵权,想和镇北侯府做姻亲,得考虑清楚。
盛京城里但凡有点事,都能传的到处都是,尤其各府的下人,每日除了干活,还有很多的空闲时间,总之到处都听得到这些闲言碎语。
燕明荞平日里看书多,不理会这些,今日是因为胳膊酸疼,所以林香林枣讲这事儿给她听。
燕明荞想了想,这种事还是别议论了,“嘴严些,不许往外乱说。”
但就算林香林枣不说,府上这么多人,知道的不在少数,沈氏从未想过镇北侯的事,可听下人们说, “鳏夫”“无长辈”“守活寡”这几个词就在她脑子里萦绕不绝,沈氏严令府里下人管好自己的嘴。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燕明玉知道。
沈氏听燕明玉说过,不喜处理婆媳关系,所以希望对方无父无母,可又不是只有鳏夫才这样,好好挑选,照样能找到家世简单,各方面都出色的好儿郎。
何必非在鳏夫这根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镇北候今年二十四了,过了年二十五,这眼瞅就快三十了,就比沈氏小几岁而已,沈氏怎么可能愿意他做自己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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