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照溪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见罗娇神色有些疲惫,夏烈便主动离开了。
在夏烈离开后,罗娇将她送的花束插在花瓶里,放在床头柜的位置,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有些疲惫的吐出口气来。
她现在感觉很困,双眼也很酸涩,对于她来说,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只是罗娇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她无法入睡。
在患上抑郁症的同时,她也开始受到了失眠的困扰,不知道何时,睡觉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她开始整夜的睡不着。
只是此时,她躺在床上,闻着屋里清浅浮动的花香,意识却开始逐渐模糊。
五分钟后,闭着眼睛的罗娇呼吸变得平缓。
她睡着了。
罗娇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所以等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她久违的感觉到了一种精神充沛的感觉,而虚弱的身体也因为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变得有力了几分。
她只觉得整个人的状态好得不可思议。
罗娇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也就是说,她差不多睡了二十四个小时。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罗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完整的睡过一次好觉了,可是昨天,她不仅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这事放在她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喃喃:“昨天我没吃安眠的药啊……”
明明没有吃安眠的药,但是却睡得那么好,甚至比她吃助眠药的时候睡得还要舒服……罗娇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陡得落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在那里,漂亮的花束静静的插在花瓶中,鲜活动人的花朵散发着清雅迷人的香气,所有的沉闷和抑郁似乎都被这股香气黑抚平了。
罗娇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将紧拉上的窗帘打开,瞬间,外边的光线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眼睛受到刺激,罗娇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而后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她的心情,似乎很久没这么平静了。
“……娇娇,你醒了啊?”一道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却是上来查看她情况的罗香婶。
罗香婶快步走过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昨天可把我吓死了,半天没见你出去,我还以为……”
她的话突然顿了顿,将未尽的话咽回肚子,而后关心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罗娇:“我现在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就连往常不受控制的情绪,此刻也十分平静。
闻言,罗香婶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喜气洋洋,高兴的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猜也是,我好久没见你睡这么久了,这人啊,要睡得好,精神那才会好了,医生也说,你要多睡,”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疑问:“娇娇你不是失眠,怎么也睡不着吗?这次怎么睡这么久?”
罗娇伸手把桌上的花瓶拿过来,道:“应该是因为这个……昨天夏烈就说这些花的香气有助人睡眠的效果,我当时还不信……”
可是哪里知道,在她躺下去没多久,竟然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现在,完全没有一点的睡眠障碍。
“你是说,是这花?”罗香婶看着这束花的目光,顿时像是看着什么宝贝,心里对夏烈也是充满了感激。
第7章
决定了,是能让人吃了就开心的水果!
夏烈送的花,还有她送来的菜,毫无疑问给罗娇的病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这两天她吃得好睡得饱,整个人的身体状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就连往常苍白的脸也都多了几分血色,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本来抑郁症就是心理加生理的问题,如今她身体状态一好,自然也影响到了她的精神状态,沉闷的情绪好了很多。
这一些,罗香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中对夏烈是更加感激了。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四天后,在她试探着询问罗香要不要和她一起出门的时候,罗香在思考了几秒之后,竟然答应了。
罗香婶那是又惊又喜。
要知道自打回来之后,罗娇就不太爱出现在人前,尤其是随着她病情的加重,更是极为抗拒出门。
而现在,她竟然愿意出门了!
罗香婶生怕罗娇后悔,在她答应之后,忙拉着人就出去了。
罗香婶是要去夏烈家的山头,此时这两座山头已经是大变样了。
将近一周的时间,山上的灌木杂草都被仔细的清理掉了,就连土都让人帮忙松了松,两座山头那是焕然一新。
村里不少人都聚集在这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看见罗香婶母女二人,不少人的心里不免都有些惊讶——罗娇竟然出门了?
“罗香啊……”
和罗香婶感情好的刘家婶子忙招呼她,罗香婶便立刻带着罗娇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喜气洋洋的。
罗娇乖巧的和几个长辈打招呼,顿时得到了大家的一阵关爱。
大家倒也没提她的病,只是夸赞她“乖巧”“越长越漂亮”之类的,各个脸上都带着笑。
——她们也不知道“抑郁症”是啥病,不过抑郁吗,那肯定是心情不好,那她们就冲罗娇多笑笑好了。
等几个长辈夸完,罗香婶拍了拍罗娇的手臂,让她自己去玩:“我和你婶婶她们说会儿话,你去找夏烈玩吧!”
她刚刚看见了,夏烈就站在山半腰那儿了。
罗娇应了一声,就去找夏烈了。
在她走过,脸上还带着笑的几个婶子就一把抓住了罗香婶,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
“罗香!你家娇娇今天怎么愿意出来了?我上次见她,还是过年的时候了……”
“我看娇娇气色很不错啊,她的病这是好了吗?”
“我看娇娇还是太瘦了,你可得好好给她补一补……”
“你快说说啊!娇娇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
大家的询问中,不免带着浓浓的关切——他们村的人大部分姓夏,都是同宗同脉的,各个沾亲带故的,因而感情要比一般村的好好。
罗香婶面上带着笑,道:“你们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好吧!”
“娇娇的病还没好了,医生说她这病得吃药控制,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好的。”
“不过她现在的状态的确是好了很多,每天的情绪都很平静,没那么抑郁了,我瞧着是有好转的迹象嘞!”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旁边人听完,心里也为她和罗娇高兴:“如果是这样,那可是太好了!”
而在人群中,有个中年女人的表情却有些不对,她看着罗香婶,忍不住开口问:“罗香啊,你家娇娇是吃的什么药啊?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啊?”
罗香婶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
其他人则是有些疑惑:“吴芳,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家难道也有人得这个病吗?”
这个婶婶原本只是玩笑,可是说完之后,却见吴芳非但没有反驳,脸上还露出几分苦笑来。
这下,脸上还带着笑的大家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吴芳叹气,道:“我这话,其实是为我娘家侄子问的……”
“那孩子,也是得了抑郁症!”
吴芳便仔细说起自家娘家侄子的事情来。
那小孩今年才十七,还是读高中的年纪,因为平时本身就是个安静的性子,所以他父母们一时半会也没察觉到不对。
最后还是那孩子在卧室直接割腕自杀了,才被父母发现不对。
刘婶语气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
吴芳语气愤然:“还不是在学校里被同学给欺负的?”
原来她那侄子因为性格平和,在上高中没多久就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在持续的校园暴力下,人才精神出了问题。
吴芳的哥哥和嫂嫂事后知道这事,心里也是生气的,可是孩子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想办法给孩子治病了。
“那孩子病的严重,虽然有吃药控制,可是却没有太大的作用,时不时的就闹自杀……”
因为这事,她哥嫂也是身心俱疲,明明才四十多岁的人,却已经长了不少白发。
吴芳期待的看向罗香婶,问:“罗香,你能告诉我,你家娇娇到底是怎么样好转的吗?是看了什么医生,还是吃了什么药?”
罗香婶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都不是……”
她家娇娇既没吃什么药,又没看什么医生,要说,也只是他们家多了一筐菜,罗娇屋里多了一束花而已。
“那,那你家娇娇到底是怎么好转的啊?”吴芳忍不住拉住她的手,“罗香,就当我求求你了,我那侄子才十七岁了,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他这么小的年纪出事!”
罗香婶有些为难,最后道:“这事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啊!”
说完,从罗娇吃了夏烈送来的菜胃口大开开始,她仔细的将这事的前因后果给吴芳说了。
……
夏烈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即将又要成为村里人们热议的对象了,此时的她正站在半山腰位置,检查她家山上种的这些果树。
山上的灌木杂草被拔掉,里边的果树就显露出来了。
因着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灌木杂草抢去了养分,山上还存活的果树基本都是营养不良的,果树不粗壮,结的果也是可怜兮兮的,瞧着今年是没什么收成的。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例外,山上倒是有一棵板栗树长得极为粗壮,也不知道在这长了多少年了,枝繁叶茂的,一个个青色的栗子球挂在上边,挤挤攘攘的,显然今年会有个好收成。
“……这棵栗子树长得好,往年大家都会来这里打栗子,之前二爷他们还给你寄过几次,你有收到吗?”
罗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烈转身,想了想,道:“不太记得了。”
对她来说,那都是很久的事情了。
罗娇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问,转而问:“这栗子树不砍吗?”
夏烈:“算了,也不知道它在这长了多少年了,砍了也可惜,留着今年还能有栗子吃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罗娇,道:“娇娇姐,你该多出来走一走的,走一走,看看四周的风景,也会让你的心情好很多的。”
罗娇认真的听着,也认真的记下了:“我知道了。”
她和夏烈往另一边走,然后说起自己的病,“你也听二奶他们说过我的病吧?抑郁症。”
她苦笑,有些低落的道:“我也不是故意想闹自杀,让我妈担心,可是情绪上来了,怎么压也压不住……就好像人沉在水里,怎么游也游不上去,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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