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冰
谢知秋眯起眸子。
她问:“你说你对你我之间的肢体接触适应多?了……是真的?”
“……真的。”
“真的?”
“……嗯。”
谢知秋端详萧寻初的表情。
倏然,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萧寻初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
萧寻初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谢知秋面无表情,反握萧寻初的手背,将他的手强往自己身上压来——
“等——!”
萧寻初瞳孔猛缩,
当!
萧寻初手中的小铜锤应声落地。
他几乎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奋力在中途抽回自己的手。
谢知秋本来也只是作样子,并没有真的抓死,萧寻初真的要挣,她不会不松手。
只是,萧寻初过激的反应,令她愈发眯起了眼。
谢知秋问:“你明知道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碰你自己的身体,还会紧张?”
“可……!”
萧寻初惊魂未定。
“你在我眼中,看?起来并不是男人的样子。而?且……你我现在情况异常,我碰到?我自己身体的同时,可能也会碰到?真实的你。”
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他扶住谢知秋的时候发现的。
两种感觉会同时发生。
那种触感很难形容。
就像是他的身体碰到?谢知秋的同时,灵魂也会碰到?真实的她。
谢知秋却十分淡然。
“那只是幻觉罢了。”
她说。
她看?向萧寻初,又问他:“现在的你用的是我真实的身体,若是你连触碰一个?幻象都?如此?慌乱,要如何正常使?用我的身份?”
“这……”
萧寻初眼神回避,竟答不上来。
谢知秋心中了然。
她索性不再与萧寻初周旋,下?一个?问题更加直接了当:“所以?,这段时间,沐浴解手更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
萧寻初慌乱无比,他没想到?谢知秋会问得如此?直接。
如果可以?选择,这是他不希望谢知秋问起、最?想逃过的话题。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谢知秋的语言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她像蛰伏在暗处的猎人,而?他这只渺小无知的猎物,早已落入她掌中而?不自知。
这猎人倒未必是有什么恶意,但萧寻初被困在陷阱中,根本别想凭自己那点小聪明逃出她的手掌心。
谢知秋一直停顿着,似乎根本没打算让他跳过这个?问题。
萧寻初面如火烧,面颊上的温度无法忽视,甚至有向脖子蔓延的迹象。
“大、大部分时候就……闭上眼睛。”
终于,萧寻初艰难地道。
“我会减少?吃饭和喝水,降低必须要和你的身体接触的可能性。”
谢知秋垂眸道:“你这样介意,已经影响到?正常的生活了。”
谢知秋原本就猜到?萧寻初对她的身体会有顾忌,但她没有想到?,萧寻初的实际情况竟然比她想得还要严重得多?,已经到?了这种夸张的地步。
她看?着自己对面的萧寻初,心情复杂。
萧寻初摸了摸头发。
他说:“没关系,只是暂时的。而?且过段时间,可能会适应一些。”
谢知秋却眉头未展,摇摇头:“不行,我不可能让你这样回去,上回你也是这样说的。你若介怀到?这个?程度,对我们两个?都?无益处。我会想个?办法,让你今天就忘掉那些多?余的念头。”
萧寻初过于紧张,却像是没有领会到?谢知秋这句话中的意思,他解释道:“你知道我在学习墨家术,既然连灵魂交换这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凡事总有解决的方法。
“你放心,等我们交换回去,我立即就开?始找令我消除记忆的方法,将一切都?忘记,这样就不会……唔!”
萧寻初话未说完,他却看?到?谢知秋骤然上前?一步。
她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拉近,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谢知秋靠得比任何一次都?近,他连她睫毛翘起的弧度都?能看?得十分清晰。
凭现实来说,谢知秋用的是他的身体,应该比他现在的样子高,所以?她该是俯下?身来的,可从萧寻初看?到?的“实质场景”来说,她却是踮起了脚——
然后,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躲在墙角的灌木之后。
知满是提前?躲在马车的座位下?面跟过来的。
前?几日她在姐姐窗边捡到?那张字条之后,心里就惴惴不安。
她知道姐姐做不合规矩的事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她又感到?焦虑。
——姐姐最?近的种种表现不合常理。
姐姐笑容太多?了,对人太温和了,就连她偶尔故意做姐姐不喜欢的事,姐姐都?不会对她生气了。
在比那更早之前?,她还曾目睹姐姐一个?人发着呆、面颊发红。
先前?她误以?为姐姐是发烧了,可是如今回忆……姐姐她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贴身丫鬟打趣的话语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中——
“大小姐……会不会是终于开?窍,有意中人了?”
知满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凭她对姐姐的了解,她觉得姐姐眼里只有书,连最?有可能的秦皓哥哥都?无法动?摇她的心,这样冷傲的姐姐,是不会有心上人的。
可是,那一张不明纸条的存在,却挑战了知满的看?法。
——没错,那张纸条上的字迹的确是姐姐自己的,看?似并无问题。
可是,知满同时发现了,写?那字迹的墨,并不是姐姐的墨。
谢老爷做的是古玩字画、文房四宝的生意。
知满打小跟着姐姐在父亲书房里玩,耳濡墨染,也练就了识笔判墨的眼光,分得清笔墨的好坏,寻常墨水只要拿给她一闻,便能知优劣真假。
那天,知满将纸片拿起来,甚至没有特意去闻,就已嗅到?扑鼻的墨臭味。
毫无疑问,那一定是用非常便宜的烂墨锭写?出来的字。
爹爹一向疼爱姐姐,也乐于维护姐姐才女的名声,谢家的库房里堆满了好用的文房四宝。
一位上品文玩老板的爱女房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劣等的墨锭?
知满万分忐忑。
但她不敢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她寄希望于只是自己多?心了,或许姐姐只是出于好奇,偶然从别处拿到?便宜的墨、写?了那张纸条,或许是别的什么理由。
可是姐姐这段时间的改变又是真切的,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姐姐变了个?人。
这令她隐隐不安。
最?终,她决定亲眼来一探究竟。
……看?一眼,只看?一眼。
只要确定姐姐真的只是来参拜月老祠的,那她此?后都?可以?安心了。
知满认真做好了计划。
她提前?拿到?一身小丫鬟的衣裳,一早假装心情不好支开?留在身边的丫鬟,实则换好衣裳,先一步溜到?姐姐要坐的马车上。
她年?纪还小,许多?成年?人进不去的地方,她都?藏得下?。
一路上,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哪怕马车重重地颠了一下?撞到?了她的头,将脑袋撞得生疼,她都?没有吭声。
等车夫停下?马车去休息了,她才偷偷从车上溜出来,假装成陪某个?小姐来的小丫鬟,进了月老祠。
她运气不错,动?作也快,很快追到?姐姐和雀儿。
所以?等姐姐支开?雀儿以?后,她就偷偷跟在姐姐后面,还眼看?着姐姐从侧门?绕了出去。
然后,她发现姐姐竟真是来见一个?陌生男子。
那男人个?子很高,面容俊美,尤其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很风流。但偏偏他本人并非长相?这种气质,反而?眼神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那冷漠驱散了那外貌本来的逍遥之感,使?他看?上去与常人不同,极有压迫力。
……有这种念头或许不合时宜,但有一瞬间,知满感觉这男人和姐姐有一点像,相?貌气度也不错,两人搞不好蛮相?配的,难怪姐姐会喜欢他。
不对不对不对!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姐姐怎么可能与人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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