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藏尾
少年身影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和镜头中,尤桃看人这样也是担心得很,本想追出去问问,但碍于在录节目,只好作罢。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
尤桃随口瞎诌地给人解释,转眼看看她舅觉得都老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亲情观太重,她才懒得在这去管她舅的那些什么利害和后果,不如罢录得了。
想着这些就觉得憋屈得慌,说话间就有些夹枪带棒:“章导,是不是您订的饭菜不新鲜?下次您记得尝了没问题再给我们订啊。”
章崇立刻不爽了:“说的是什么话?我给你们订的饭都是五星级饭店订来的,好吃又新鲜得很。”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桃桃和导演每次都像是在互怼?】
【拜托,尤桃这也太没礼貌了吧,章崇可是导演,年纪都能当她爸了吧,她一个小嘉宾,这么和导演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要我说,能这么说话的要么就是亲女儿,两人不是一个姓,所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种关系吧?】
【上面的思想真是脏,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赶紧滚出直播间!】
【话说郁渊看起来不像是要去拉屎的啊,倒像是气走的?】
【大胆!帅哥不需要拉屎!有辱格调!】
【别瞎扯了你们,女嘉宾入镜头了!快看快看!!】
新人女嘉宾刚进屋时就拐去了一旁,似乎是有啥事,这会儿才刚入了镜头。
来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刚摘了墨镜,眼神中竟有一丝罕见的锐利,皮肤也不似很多人追崇的白皙,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身着牛仔裤套装,显得十分干练。
是一种区别于屋子里所有女生的独特气质,抬眼时唇角微勾。
众人都看直了眼,少女声调中带着一丝沙:“祝影。”
【我擦,好帅啊!!】
【他妈的,比男的还帅是怎么回事???】
【节目组好会找人啊,什么风格的嘉宾都有,满足了所有人的需求,太会了太会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现在相信空降嘉宾不是来加入这个家,而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了,好想看他们打起来】
【嘻嘻嘻壮哉我修罗场】
几人又一一和祝影寒暄了,两人才最终在沙发上入座。
祝影是话不多的那种小姐姐,都是其他几人问,她答,谈鸣话就稍微多些,不过比沈一焕还是差得远了。
谢菀属大气端庄型的,基本上是她在主导着整个聊天的走向,俨然一副这个家的顶梁柱气质。
而其余几人,也是除了她,都对于新到来的嘉宾有着巨大的危机感,强大的情敌还没解决,就又来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尤桃对于整个话题都兴致缺缺,她心系着郁渊。
郁渊已经出去很久了,可还是没有回来,可她实在想不通郁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是他们刚刚明明在屋里说好的不罢录,郁渊已经反悔跑路了?
但要跑路也估计得强行带上她啊,这一个人跑了是怎么一回事?
尤桃越想越不对劲,趁着几人闲聊间,随便扯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摄像师原本是跟着的,但被尤桃给劝了回去,只说是有点闷想透透气。
她避开镜头在整个别墅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郁渊的半个影子,打了电话也打不通。
尤桃边找,才猛地想起郁渊刚刚握着她的手是有发着抖的,状况是出现在了谈鸣出现后。
所以,是谈鸣这个人有问题?
越想越觉得是和这个人有关系,尤桃突然灵光一闪,第六感上脑,赶紧掏出了手机上网查了一通。
查了大半天,最后才在一条很不起眼的新闻中,看到了谈鸣的身影。
尤桃看着那条消息,深吸了好大一口气。
那是一条很常规的家族企业间的合作新闻,而这个家族并不是别家,正是京城郁家。
而谈鸣,则是郁康成那个基本不怎么露面的儿子,以及随着母姓的谈家老爷子的小外孙。
也是郁渊的,不为人知的,弟弟。
怪不得,怪不得郁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尤桃这下是完全放心不下了,最后找了大半天,才在地下酒窖里终于找到了郁渊。
酒窖里仍旧漆黑一片,没有开灯,这次郁渊没有在门口堵她。
灯好像又坏了。
尤桃循着走廊的一丝光亮,摸索到了角落里蜷缩在一起的少年。
她蹲下身,刚想拍一下郁渊的肩膀。
少年却突然受惊般的一抖:“我没有尾巴!”
第100章 不怕了,有我在
郁渊的反应完全在尤桃的预料之外,以及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少年原本是大概是坐在沙发上的,此刻已经滑坐在一旁的地毯上。
沙发边有个吧台灯的按钮,尤桃按开按钮,周围霎时光亮。
郁渊在灯亮的瞬间将脑袋埋进了肘间,伴随着微抖的身躯,唇间不停地溢出低音:“我没有……”
尤桃不知道郁渊为何会突然这样,她再一次试探性地伸出手,轻声喊他:“郁渊?”
少年似是听不见,还是维持着警觉的状态,嘴里的声调逐渐降低。
“郁渊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尤桃敏锐地察觉到,郁渊此刻的状态像是下意识地屏蔽了外界,本能将自己圈锢在了自我空间里。
她蹲在郁渊的身侧,试图小幅度地朝郁渊的身旁挪了挪。
但郁渊似是感知到了她的靠近,原本蜷着的身体更是紧紧缩在了一起,浑身充满了恐惧。
就好像应激的小猫,处于应激中的猫,会对于周围一切的人和事物产生排斥,甚至惧怕感。
这个认知让尤桃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凉意,她不敢再碰郁渊。
只小心翼翼地又说:“郁渊,是我。”
她怕郁渊会更加排斥,又轻声地说:“你抬头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这才小幅度地抬起了脑袋。
光线昏黄,可郁渊此刻的模样还是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双眸红到充血,额前散乱的发丝混着细汗,湿贴在眉间,冷白的肤色此刻已趋于苍白,没了血色。
尤桃再一次地见到了这样的郁渊,也再一次被郁渊这个状态给吓到了。
和生日会后郁渊晚上突然过来的那一次相比,状态糟糕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桃深吸一口气,急促地问:“你看我是谁?”
少年双唇明显还在颤抖着,眉头隐隐蹙起,尝试着开口:“姐姐?”
尤桃霎时笑了,立马挪了一小步,“是我。”
郁渊眸间还是不甚清明,倒像是觉得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是姐姐?”
尤桃也重复:“是我。”
接着试探性地摸了摸他垂着的手,发现郁渊并没有排斥后,又一点点地抓紧,另一只手又盖上了少年的脸颊,那脸冰凉一片。
尤桃这才发现他的手始终抓着腰后的部位,那处的衣角早已被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那衣料甚至快要被扯破。
就好像害怕别人触碰那里,或者说是在保护着什么,阻止别人不碰那里。
尤桃完全不明白他的这个动作意图,她指腹不断地小幅度地揉搓着少年的脸,柔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接着又像那晚一样再一次地问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
未等她再一次的挪过去,郁渊却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将那脑袋紧紧地埋在了她的怀里。
口中不停地又重复着:“姐姐……”
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寻求庇护,又像是在渴求温暖。
这一声声的低唤,简直就要锤子般,一遍又一遍地敲打在了尤桃的心上。
怀里人抱得越来越紧,像是怕被丢下一般。
尤桃低头去看怀里的那颗脑袋,上一世的时候,她见过无数次郁渊小可怜的模样,可没有哪次会想这两次一样这么让她这么难受,甚至是难受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以前郁渊的可怜和脆弱好像都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伤心,或者说是无关大雅,她只要抱在怀里哄一哄就好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和他说两句话,他就像孩子吃到糖果一般,立刻就粘了上来,好多次她都怀疑郁渊是不是在她面前故意装可怜呢。
可这两次,她明显感觉到了,郁渊内里真正的脆弱、无助和惧意。
尤桃提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轻轻地揉了揉:“是有人欺负你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去骂他打他,如果我不行,那我就去找大哥,让大哥来,大哥很有手段的。”
郁渊已经不再一遍遍地喊她了,此刻已经变成了沉默。
尤桃发现了郁渊已经不再抓后腰处,像是潜意识里已经排除了危险,两只手正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她感觉郁渊现在的状态好像是和上次一样,就像是短暂性地回到了孩童时代,整个人的反应力和应对周围人的能力都在降低。
郁渊还是不愿意说,尤桃只好不停地轻抚他柔软的脑袋以示安慰:“好了不怕了,有我在。”
她就这么抱着郁渊,抱了很久很久,耐心地等着郁渊慢慢地平复下来。
在这期间,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不能再坐等着郁渊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她的时候了,这样真的太被动了。
季允说还没到说的时候,可什么时候才是说的时候,没有人能告诉她。
但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就两次见到郁渊这样,甚至一次比一次严重,又或者说,郁渊还没有在一次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又一次遇到这种状态,她怎么可能再忍心见到郁渊这样。
如果是有人伤害他,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想以尤家在京城的地位,虽然做不到只手遮天和处理得游刃有余,至少不会太束手无策吧。
又或者,事情就算无法解决,但自己知道后,下次也许可以避免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再不济,下次这种时候,郁渊可以有她陪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躲进这种空间里,独自面对和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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