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汀之音
他不自觉地往梯/子那边走,目光紧紧盯着沈城东,就怕下一秒会有所闪失。
姜柔看到他一脸紧张凑过来,心底的疑惑更浓。
“田叔,这里危险,您离远点儿。”
“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田文斌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跟原来的位置没太大区别。
沈城东听到声音往下看,见是他,心中再生警惕。他不仅要补瓦片,还要分身乏术时刻关注下面的一举一动。
在补另一块瓦片挪动身子时,他一个没踩稳,眼看就要摔下来,吓得众人惊呼。
“城东,你小心!”
姜柔和田文斌几乎是异口同声。
田文斌大惊失色,早顾不得其它,忙上前几步去接人。
幸好沈城东眼疾手快,并没有从房顶上摔下来。
但田文斌刚刚的反应看在众人眼中,却很怪异。
姜柔怔怔地看向他,问:“田叔,您没事吧?”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田文斌老脸一红,“我没事,就是怕他掉下来。”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沈城东补完瓦片,顺着梯/子下来,若有所思道:“田叔,您进屋喝口水,咱们聊聊。”
姜柔瞅瞅他们,也跟着客气,请他进屋。
田文斌只是愣了两秒,便答应了。
他们走进屋,陈爱荷忙给沈城东递毛巾并问:“刚刚怎么了?小柔和你田叔喊啥呢?”
田文斌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姜柔则解释道:“没什么,城东差点摔下来,吓了大家一跳。”
“没事吧?有没有磕到哪里?”
“你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
见人没事,陈爱荷这才安心,然后去给田文斌倒水喝。
大家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沈城东先开了口,“田叔,您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田文斌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含糊其辞道:“啥意思?我没明白。”
见他仍然不愿意说实话,沈城东只能把话说得更直白,“之前您打听我的私事,又随二十元礼金,如今见我有危险,喊的声音比我媳妇还大,到底是因为什么?”
陈爱荷和姜柔坐在旁边,视线穿梭在他们之间,皆是一脸问号。
田文斌还想嘴硬,可下一秒就听他继续说道:“如果您不想说实话,那么,咱们以后别走动了。”
其实经过这几次的经历,沈城东能感觉到对方好像没恶意,他会这么说,只希望能套出实情。
果然,田文斌听后立马不淡定了。
“城东,我……害,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他咬咬牙,终于坦白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很震惊。
陈爱荷惊呼出声:“这咋可能呢?东子有亲爹亲妈。”
姜柔从震惊中回过神,问出心底疑惑:“田叔,您怎么会觉得城东是您儿子呢?”
既然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田文斌没再隐瞒其它,“之前住院的时候,我刚好和你姐夫在一个病房。闲聊时,听你姐提起过,城东是他家捡来的,刚好是51年出生,我便问她,城东后腰有没有痣,她说好像是有。之后我跟城东确认过,这几点巧合都对上了。我本打算养好伤再去旺水村问问,结果就出了今天这样的事。”
“怎么?东子真不是他家亲生的?”陈爱荷依然一脸迷茫。
像这种情况,姜柔没办法跟她详细解释,便点了点头,又问田文斌:“那姜秋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说句实话,连我都不知道城东后腰有颗痣。”
而且大杂院里谁都不知道他是捡来的孩子,姜秋雨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田文斌茫然地看向她,也不知道答案。
这时,沈城东终于开口:“田叔,您可以先看下那颗痣。”说着,他站起身撩起衬衫的下摆,把后腰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在腰椎的左侧,确实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痣,如果不仔细看,容易被忽视掉。
田文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红痣,一时之间,竟辨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儿子身上那颗。
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当时孩子太小,他只记得儿子腰椎左侧是有颗红痣,但大小和位置不能很确定。
见他眼露犹豫,姜柔忽然想起婆婆拿来的包被,“田叔,我这里有城东刚出生时的包被,你可以看看。”
很快,她把藏蓝色的包被拿出来,铺到桌子上让他看清楚。
只一眼,田文斌便认出,这不是他家的东西。他眼底闪过失望,浓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见他是这副表情,姜柔差不多猜到结果。沈城东抻平衣角,对他说:“我妈是在城东医院捡到我的,当时连下三天大雨,您可以回忆一下,当初丢孩子时有没有下过雨?或是在城东医院附近丢的?”
田文斌缓缓摇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灵魂,了无生机。
姜柔不忍心看他这么难过,轻声安慰道:“田叔,您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儿子的。”
可田文斌哪有心情听这些,最后落寞地走了。
等人走过,陈爱荷立马追问事情的前因后果,见姜秋雨竟然参与其中,也是困惑不已。同时,她可怜沈城东的身世,晚餐特意加了两道他爱吃的菜。
从娘家回来,姜柔终于忍不住问他,“姜秋雨怎么知道你腰上有痣?还知道你是养子?”
这实在太诡异了,如果不是清楚沈城东的为人,她真怀疑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沈城东看向她,百口莫辩。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幸好姜柔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也十分信任他,见他真不知道,也就没再死咬着不放。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在一起。
姜柔问:“田叔误会你是他儿子时,我看你挺镇定的。当时你在想什么?”
沈城东亲吻她的额头,实话实说道:“其实心里也很慌,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
“真不知道,姜秋雨这么做图的是什么?难道她想让你认田叔当爹?”
“可能吧,简直愚蠢至极。”
这是姜柔第一次听他说别人坏话,不禁愣怔一瞬。
随即想到田文斌那落寞的样子,提议道:“如果以后田叔家遇到什么事,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
沈城东点头说“好”。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该上班的日子。
经过这56天的休养,姜柔小脸儿红扑扑的,身材除了上围略有丰满,其它地方已恢复如初。她穿着一条碎花长裙,像极了仙女下凡。
在这之前,大家早习惯了她怀孕时的样子,如今台里突然冒出个大美人,就连门口的警卫员也要拿着她的通行证,多确认几遍。
一路上,姜柔被周围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加快脚步朝新闻组走去。
她推开门,好几道视线投过来,皆是惊艳。
陈瑶第一个认出她,忙上前打招呼,“小柔,好久不见,你真漂亮!”
姜柔从包里掏出喜糖,先是塞给她几颗,然后再分给其他人。“你们先忙,我去领导那里报个道。”
说着,她转身又去办公室。
齐冬梅见她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谢谢领导关心,我和孩子都挺好的。”姜柔把喜糖放到办公桌上,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这么久没来上班,工作中发生什么意外变动,都实属正常。
许是她料事如神,紧接着就听齐冬梅说道:“冯钢调到你们那个节目了,以后你们三人分工合作,记得要团结友爱。”
姜柔只是眼神一闪,立刻保证道:“好,我会的。”
中午在食堂。
冯钢再次和他们同桌吃饭,姜柔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对他撂脸子或是表现得敌对,她吃她的,非常淡定。
陈瑶看了看他们,轻咳一声想要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小柔,你家孩子长得是不是特别漂亮啊?我真想看看。”
“好啊,星期天休息,你可以来我家看。”
冯钢默默吃着饭,并没有参与到话题当中。等他吃完饭离开,陈瑶这才小声对她说:“我听说他家里找了关系,才进咱们节目的。你放心,他对咱俩构不成威胁。”
见她如此笃定,姜柔很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家是想让他拿这个节目当跳板,再调到别的地方去,他在咱们节目是干不长的。”
见她对这些事这么清楚,姜柔不得不怀疑,两人在偷偷处对象,不过也不像,哪有处对象了还胳膊肘往外拐的?
在食堂吃完饭,姜柔还要趁午休时间回家喂次奶,喂母/乳就这点不好,隔几个小时就要喂一次。
家里的自行车现在归她骑,等她到家时,孩子们正在睡觉。
除了陈爱荷,姜文芳和钱国多也在这里。姜柔看了一眼钱国多,问他怎么没上班?
还没等钱国多吱声,姜文芳替他回答道:“这孩子说了,在纺织厂当临时工没前途,想学点手艺。”
姜柔眼露惊讶,“那纺织厂的工作怎么办?卖了?”
“没有,我家老二马上十六岁了,打算把这份工作给她。”
姜文芳还有个闺女排行老二,叫钱国香,目前在上学,马上就毕业了。
其实她家这仨孩子,原本叫钱多、钱香、钱富,但在大背景下,只能把名字改一改。
姜柔很好奇钱国多想学什么手艺?
只见姜文芳抬起右腿,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脚踝,得意地说:“这是早晨摔的,让我摔出了灵感,我打算让国多去学医,人人都得生病,生病就得看大夫,这工作可比铁饭碗稳当多了。”
姜柔很认同地点点头,第一次觉得她姑说话很有道理。“您打算让他继续上学?”
姜文芳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我让国富去请吴大夫了,他马上过来,到时候我探探他的话,看他能不能收国多当徒弟。”
“……”吴大夫是位极其低调的中医,目前靠给人正骨拔火罐糊口,谁家有个小病小灾也都找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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