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习栩儒生
柳明安看着那已经烧得差不多的屋子,沉沉开口道:“我知道,我不进去,我就看看。”
“唉~”三叔婆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柳明安父母的遗物肯定在里面。
“明安,你到底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村长问道。
先前大家都忙着为柳明安“死而复生”而高兴,忽略了这个问题,村长一问,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这个问题上,纷纷七嘴八舌地问柳明安:
“对啊,明安你大晚上去哪里了?”
“明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明安你买的那个姑娘呢?叫什么姜凝的,她不会在火里面吧?”
……
柳明安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可他现在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什么都答不上来。
“我和柳明安抓贼去了。”
人群外蓦地响起一道漠然的女声,众人朝声音那处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蒙着脸的姑娘,在她脚边,还躺着一个人,双手双脚都被布条系着。
“就是这个人,赵教头,他来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我和柳明安追了出去,抓住了他,没想到他还有同伙,一定是他的同伙烧了我们的屋子。”姜凝说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那人却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昏死过去了。
众人被这番言论惊得合不拢嘴,村长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姜凝身边蹲下,将那趴着的男人反过来,看清了他的脸。
“真的是赵教头!”村长扬声道,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赵教头好歹也算半个官差,怎么会来偷东西?”何依依的弟弟何平年纪小,憋不住话,抛出自己的疑问。
“是啊,再说了柳明安家这么穷,有什么好偷的?”张婆子也跟着附和道。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姜凝知道他们有同样的想法。
“反正人已经抓到,不相信的大可以等他醒了亲自过问一遍。”姜凝扫了一眼人堆,冷冷说道。
村长这时站起身,村里发生这种事,是需要他来主持大局的。
“今天太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村长先是对其他人说道,接着看向姜凝:“明日一早我和柱子陪你们去报官,让县太爷给你们讨一个公道。”
按理说这个姜凝是柳明安花钱买回来的,但不知为何,村长总觉得他们二人中,姜凝要强势得多,姜凝是可以做主的,因此村长这话是对着姜凝说的。
姜凝看向柳明安,却见他痴痴望着那逐渐熄灭的火屋出神,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凄哀色彩,对外界声音不闻不问。
“好的,麻烦村长了。”姜凝礼貌地回应道。
人群散了,各自回家睡觉去了,三叔婆走到柳明安身边,神情关切:“明安,别太难过了,你爹娘在天之灵肯定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柳明安对面前这个满眼慈爱的老人勉强笑了笑,回道:“三叔婆,我知道。”
“那你房子没了,今晚睡哪儿啊?要不要回你原来那个家将就一晚,明天再想想办法?”三叔婆又问道。
柳明安摇了摇头,看老人愁眉不展,反过来安慰道:“三叔婆,别担心我,太晚了,更深露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另一边,村长跟三叔公约好了,明天一早借用他的牛车把赵强押送到衙门。柱子同时帮着姜凝把赵强移到了一棵大树下,用布条绑牢。
所有人都散了,屋子里的火也快烧尽了,只有一点点火星在黑暗中跳动。
姜凝走到柳明安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那变成灰烬的房子,一言不发。
“姜凝,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柳明安忽然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姜凝道。
“什么想不明白?”姜凝心情也不是很好,随口问道。
柳明安没有回答姜凝的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复杂难辨的思绪。
为什么我中了迷药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为什么你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把身手不错的赵教头制服?
为什么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
姜凝能感受到柳明安落在她脸上探究的视线,默默叹了口气,只开口道:“柳明安,无论如何,我会保护好你,我会帮你扫清所有可能威胁到你的人或事。”
然后再放心地离开。
姜凝在心底补充了最后一句。
柳明安看着姜凝,二人近在咫尺,但他从未感觉他们离得这么远过。他喜欢的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柳明安感觉自己永远看不透她。
姜凝听着柳明安低低地叹息一声,随即却是温柔地笑着对她道:“我帮你梳头吧,一直散着头发行动不方便。”
“好。”
姜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袖中的匕首滑落至手心。只听“滋啦”一声,手起刀落,姜凝衣服下摆又被割下来了一长条布条,先前割下的都被当做绳子绑到赵强手脚上了。
姜凝将布条递给柳明安,自己席地一坐,由着柳明安给她挽发。
寅时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这个夜晚有些漫长。
第65章 衙门告状,书吏出场
天亮了。
一夜未眠的柳明安和姜凝走进了他们原本的家。火早就熄灭了,只留下一片焦黑。
柳明安走到原本放着箱子的地方,但那上面压着一根房梁。姜凝看出他的意图,伸脚一踹就把那根木头挪开了。
箱子被烧成了灰,柳明安也不嫌脏,直接用手在那一处翻找,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被熏黑的镜子碎片和一小块漆黑的铁圈。
“这是什么?”姜凝看着那铁圈问道。
“是我爹给我做的弹弓上面的,可以用来打鸟,但我准头不好,从来没有打到过……”柳明安笑着答道,眼里有深深的怀念。
姜凝走到其他地方,拿脚踢踢踹踹,在厨房的位置有一堆碎瓷片,只有那一口大铁锅和那烧火的铁钳还是好好的。
姜凝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观察着柳明安,发现他还在那里企图寻找更多东西,当机立断,走到屋后的位置,开始匕首刨坑。
柳明安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忽然听到姜凝喊他的名字。起身一看,姜凝不知道蹲在那里做些什么。
“怎么了?”柳明安走过去问道。
却见姜凝从地上一个坑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这盒子很眼熟,姜凝一打开,里面是那堆金子银子。
“这……”柳明安很意外。
姜凝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昨天把这个盒子埋到屋后了,幸好我们还不是一无所有,等报完官可以去镇上买个宅子。”
柳明安为姜凝的深谋远虑而震惊,喃喃道:“姜凝,你真的太聪明了!”
姜凝已经听到了牛叫声,没说其他的,扔掉了碍事的盒子,把那几块金子银子分别放到二人怀中揣好,然后对柳明安道:“去洗个手吧,村长他们要来了。”
水缸因为一直摆在厨房外,并没有被烧到,但还是因为高温裂开了一小半,里面还有小半缸水。
二人走向厨房时,过道处有两团黑糊糊的东西,隐约可见白骨和牙齿,是那两只兔子。
“真是可惜呐,早知道还不如吃了算了。”姜凝看着兔子的尸体道。
柳明安看着那团黑灰,眼中有怜悯神色:“被活活烧死,太痛苦了。”
姜凝扬了扬眉梢,声音轻不可闻:“幸好只是兔子……”
柳明安用水洗干净了沾了灰的手,又想洗个脸,姜凝提醒道:“千万别沾到唇上,这水里有大量迷药。”
柳明安动作顿了顿,点点头,谨慎地洗完脸。
等姜凝也洗完手洗完脸,带上面纱后,果然村长和柱子拉着牛车过来了。
“明安,走,去衙门!”村长招呼道。
绑在树下的赵强也已经醒了,正在挣扎,可惜双手都被姜凝弄脱臼了,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在柱子和柳明安去解他绳子的时候拿脚乱踢。
“滚开!滚开!老子不去衙门!滚!”赵强大喊大叫。
看赵强这么不老实,姜凝眯了眯眼,把柳明安拉到一边,避免他被踢到。
随后几人就眼睁睁看着姜凝走到树下,冷冷地说了句“不知死活”,然后抬手往赵强颈后一劈,那个趾高气昂男人立刻就耷拉着头又昏死过去了。
姜凝也用不着旁人帮忙,弯腰扯着赵强的衣服后领,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牛车上。
“走吧。”做完这一切,姜凝云淡风轻道。
村长和柱子却被姜凝这番动作惊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柱子到底是小孩,藏不住话,转头就悄悄地向柳明安问道:“明安哥,你买的这个媳妇儿好凶啊,她平时有没有打你啊?”
柳明安以往听到有人误会他和姜凝的关系,总会急着解释,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再听到柱子说“媳妇儿”几个字,总感觉心底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咳!”柳明安握拳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看向姜凝的目光却温柔地不像话。
“她没打过我,她对我很好的。”柱子听见柳明安这样说。
柱子表示不信,等上了牛车,还觉得心有余悸,坐得离姜凝远远的。
一行五人到了灵山镇,街上的人都对他们这架势侧目纷纷。
五人径直走到县衙门,姜凝抬起头看着朱红色牌匾上的“宝吉县衙”四个字,一时有些感慨。
她上辈子大多数时候都见不得光,为非作歹了一辈子,结果现在竟然以“受害者”的身份走进了“警察局”,真是世事难料啊。
姜凝正在想些有的没的,那边村长下了车,走到了衙门门口的大鼓旁边,取下了鼓槌就开始“咚咚咚”地击鼓。
敲了一阵儿,大门后走出来三个人,最前面那个男人身材矮小,大腹便便,头上戴着纱帽,神情很倨傲,看着他们五人道:“何人在此击鼓?”
村长恭敬地拱手道:“回大人,草民何季忠,有案情要告。”
“哦,那进来说吧!”那个大人说道。
一掀眼皮子,又看到他们身后的牛车上还躺着一个人,那大人又问:“那是谁?怎么回事?”
村长又答道:“回大人,那就是我们要告的贼人,他想逃脱,被暂时打晕了。”
“哦~”,那大人拉长了调子,转头对身后两个青衣衙役道:“你们去把他带进来。”
“是!”
两个衙役干脆利落地应了声,走到牛车边,一左一右就把那昏迷的人架了起来。
那大人一直看着他们动作,等二人将那牛车上的人拖起来,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所谓“贼人”的面貌。
“赵强?”
原本端着架子的人瞬间不淡定了,几步跑下台阶,走到赵强身边,伸出手就想把人接过来。
那两名衙役看清楚了赵强面貌,也一脸惊疑不定。
村长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地对着那着急的官员道:“书吏大人,此人正是草民要状告的贼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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