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美貌却暴力 第9章

作者:习栩儒生 标签: 穿越重生

柳明安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下一刻,其中一个捕快就扬声喊了起来。

“各位乡亲,经过我们查证,这个男子是醉酒后走到水塘边摔倒,不小心淹死的,属于意外身亡,不是命案,大家放心吧。”

村长“哎”了一声,眉间愁云散去,抱着拳对四人作揖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仵作冲他摆摆手,笑道:“老人家客气了,分内之事,我们任务完成,回衙门了。”

说完,四人骑上马,马鞭一甩,片刻间就消失不见。

村长目送四个官差离开后,转身看向大伙,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没事了,没事了,回家吃饭吧,没事了。”

若死的是旁人,村长肯定是笑不出来的,可死的是何文这个孽障,为祸乡里多年,村长只觉得恶人自有天收,巴不得放两串鞭炮庆祝。

多数村民跟村长一个想法,脸上也或多或少挂着笑,三三两两的散了,回家做饭歇息了。

顷刻间,人走得差不多了,何文他娘和何武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两人都像是在发愣。

柳明安看见村长走到他们母子旁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何武他娘,你别怪老头子说话不中听,这何文死了,对你家来说,该是个好事。”

那妇人一听这话,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

村长接着道:“何文这些年怎么折腾的,你比我清楚,他爹留下的家底本来够你们三人吃喝一辈子的,结果呢?全被他拿去吃喝嫖赌了!”

村长说到这里,又想起何文生前的混账事,语气有几分愤慨,指着何武道:“不说别的,就小武,这么个勤恳本分的好孩子,到今天都没讨到媳妇,这是什么原因你也清楚。”

“忠叔,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懂。”何武她娘哭着道:“我教子无方,生了个畜生,害了自己,害了小武,也害了乡亲们。说实话,我以前也天天盼着他死,但他今天真死了,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啊,我控制不了啊,我这心……”

柳明安看着那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妇人,心里不是滋味,若他娘没有去世,应该跟她差不多年纪吧。

“唉!”村长拍了拍何武肩膀,对他们说道:“毕竟血浓于水。你们把他埋了,了断了此生情分,以后母子二人安安生生过日子,再也没人问你们要钱了,也没人打骂你们了,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听到这里,柳明安心里有些堵,回家的路上,连步子都是沉重的。

第16章 红薯来源,被迫同床

太阳西沉,在柳明安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等他走到自家院子里,夕阳的最后一点轮廓隐入群山,只剩下满天的红霞。

姜凝斜斜地靠在门边,迎着艳丽霞光,眉目如画,静静地看着柳明安一步步向她走来。

柳明安冲她笑了笑,只听她开口说了句“跟我来”,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情绪。

跟着姜凝进了厨房,柳明安看见她蹲在灶台边用火钳往灶肚中掏。草灰被扒开,姜凝从里面夹出两个硕大的灰扑扑的东西。

“这是……烤红薯?”柳明安看着地上的俩玩意儿,话语中有些诧异。

姜凝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他道:“嗯,今晚就吃这个。”

但柳明安迟迟没有动作,盯着那两个红薯,面色有些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姜凝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爱吃这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挺甜的”。

“我不挑食”,柳明安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解释自己发愣的原因:“我只是在想,我家哪来的红薯。”

柳明安没种红薯,家里自然也没有红薯。而下午村里人都被叫去了水塘边,只有姜凝一个人在家,又或者说,那段时间只有姜凝一个人是活动自由的。

她会不会趁人都不在,去别人家偷了菜?

姜凝眸光闪动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红薯的来源,但是肯定不能说实话就是了。

思索片刻,姜凝淡淡开口道:“你吃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反正不是偷的。”

柳明安想不出这红薯怎么来的,实在吃着不放心:“可是——”

“别可是了,再磨蹭就冷了”,姜凝直接打断他的话,一边说一边往房中走:“锅中有热水,可用来洗漱。”

这个季节天黑得快,太阳才落山不久,天色就暗淡下来了。

姜凝拿起柜子旁的油灯,用火柴点燃后放到桌上。豆大的灯火亮起,姜凝坐在桌边,透过窗户望着不远处高耸的山峰。

过了一会儿,柳明安从厨房出来,照常在桌上放上纸笔,准备挑灯夜读。刚坐下提起笔,又跟想起什么似的,把一本书递给姜凝。

姜凝看着递到眼前的这本《礼记》,疑惑地“嗯?”了声,没接。

柳明安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看你白日在翻这本书,还以为你爱看呢。”

“打发时间而已。”姜凝答道。

柳明安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的这些书确实无趣,下次赶集,要不我给你买些奇谈怪志吧?”

姜凝抬眼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少年人眼底干干净净,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柳明安”,这是姜凝第一次喊他名字,声音少了几分冷漠:“你是个好人。”

我会还你的。姜凝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柳明安笑意更深:“灵山镇逢五赶集,今天初七,还有八天,到时候我给你买。”

“好的,多谢。对了,今天那个人喊的‘死人了’,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姜凝忽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何文的死状,妇人的哭诉在眼前一闪而过,柳明安的心往下沉了沉,开口道:“死的是何文,就是今天来家里那个人,他应该是从我们这里离开后走到水塘边摔倒,头埋进了水里,然后就再也没有起来。我去了那么久,是因为要等衙门的人来查看死因。”

姜凝微微垂下眼,掩住眼中神色,问道:“所以,是衙门的人查了之后告诉你们他是这么死的吗?”

柳明安点点头,语气颇为感慨:“人生无常啊!”

姜凝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墨条开始帮他研墨,柳明安冲她笑笑,也摈弃杂念,一心扑在经书典籍中。

时间缓缓流逝,等柳明安看完一卷书想分神歇息片刻时,才发现已经亥时了。

“姜凝,你去睡吧,太晚了。”柳明安对着姜凝说道。这个时间,村里的人早就歇下了,姜凝陪着他到这么晚,他有些过意不去。

姜凝扭头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凭感觉猜测大概是晚上九点多,确实该睡了。

“你也别看书了,今天还受了伤,睡吧。”姜凝回过头来,对着柳明安道。

柳明安看书看得专心致志,本来都忽略了脑后的伤口,姜凝这一提醒,钝钝的痛感袭来,柳明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脑后。

“嘶!”手一触碰,疼痛变得尖锐起来,柳明安倒吸了一口气。

姜凝看他这模样,伸手帮他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柳明安想去柜子中拿衣服披着睡觉,刚一动作就被姜凝叫住。

“柳明安,你到床上去睡。”

柳明安有些惊诧地回头,愣了愣,笑道:“没事的,我就睡桌上好了。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桌上?”

“我也没准备睡桌上。”姜凝偏过头,扫了一眼床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床睡得下两个人。”

柳明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起睡吧。”偏偏姜凝还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震惊之余,柳明安脸色爆红,像被煮熟的虾。他都不敢看姜凝,低着头盯着地面,结结巴巴地开口回应:“姜、姜凝,这、这不妥,男、男女授、授受不亲……”

最后几个字声音低若蚊蝇,要不是姜凝离得近,估计都听不见。

姜凝看着局促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柳明安,忽然轻轻地“呵”了一声。

柳明安听见这声音,一抬头,就见姜凝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我不和你亲,只是在一块儿睡个觉而已,我保证不碰到你行吗?”

从柳明安初次见到姜凝起,她那张脸永远都是漠然,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这还是柳明安第一次看见她有其他表情。

姜凝本就容貌秀丽,气质脱俗,此刻挑起唇角,神情玩味,看起来就像修炼成人来凡间玩弄人心的妖精。

柳明安看着她,只觉得脸上燥热更甚,连忙撇开眼:“姜、姜凝,不行,不行,这样对你名声有损……”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会在乎名声吗?”姜凝反问道。

柳明安不为所动:“不行,女子名节重要,我不能害了你。”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柳明安义正词严:“不行,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姜凝:“……”

她知道古代的读书人讲究什么“文人风骨”、“君子之心”,大多迂腐又固执,但属实没想到会迂腐固执到这个程度。

“啧!”姜凝耐心告罄,她果然不适合跟人讲道理。

柳明安正在极力思考该怎么劝说姜凝,眼前突然闪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下一瞬,那只手揪住他领口的衣服用力一扯,柳明安毫无防备,被拽得脚步踉跄,顺着那股力道摔在了床上。

柳明安刚想起身,姜凝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接着整个人欺身而近,转眼间两人之间距离近得不足半尺,他甚至能清楚看见姜凝一根根纤长的睫毛。

“睡觉,不然我揍你。”

柳明安听见姜凝冷冷地开口道,而看她神色无比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第17章 黑夜交谈,睡相扰人

柳明安最终还是心跳如鼓地和姜凝睡到了同一张床上,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姜凝睡在外侧,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却几乎隔了半张床的位置,连片衣角都没挨着。

柳明安就紧紧贴着床沿,在黑暗中睁着眼,身体僵直着,脑子里天马行空,半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姜凝幽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帮你。”

柳明安刚想问问怎么帮,就听姜凝用平淡无波的语调接着说道:“我可以打晕你。”

柳明安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声音清晰可闻。

“呵”,柳明安听到姜凝一声轻笑,脑中闪过她刚才勾着唇角的样子,又听她道:“没出息,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柳明安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柳明安又听她闲谈一般开口问道:“你这点胆量,怎么敢上街买女人的?”

姜凝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声音有些懒散,调子也拖得长了些,不像平时那么冷,在黑夜中听起来莫名有些蛊惑的意味。

这个话柳明安接得上,连忙回道:“我不是故意去买你的,我是想去买笔墨,正好路过,看见赵教头打你了,于心不忍。”

“赵教头。”姜凝喃喃道,想起了那个用木棍捅她伤口的汉子,他会不会知道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呢?

看来以后要找机会去会会他。

很快姜凝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个国家的法律,是允许当街买卖人口的吗?”

“一般平民是不允许买卖的,但有几种除外。”

“哪几种?”

“一是卖身为奴,有奴籍的,二是罪臣家眷及其三代子孙,三是蹲过八年以上监牢的,四是大失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