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褚羊习习
苏肴猛地抓住了祁山泽的手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怎么死都可以!”
她再也不想看到周武斌了,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刚才黑暗里经历的一切。
太恶心了。
真的太恶心了。
往日的恩情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怨怼。
苏肴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祁山泽:“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男人长长地喟叹一声,仿佛终于等到了她的这句话。
他捏住她的手,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指腹,说出来的话从未有一刻如此温柔。
“知道你狠不下心,我来帮你动手。”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你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苏肴的手心发烫,她喃喃道,“他不是我的前男友。”
只是一个背叛过的同伴。
或许是这句话取悦了祁山泽,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大。
“是我说错了。”
送走过赵诚的致命风刃再次出现,高高地悬在了周武斌的头顶。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狠狠地割断了脖颈处的动脉。
“救……咕噜!”
鲜血流了一地。
浓郁的血腥味飘到了苏肴的鼻翼间。
虽然没有回头,但光凭想象就能脑补出身后的场景,苏肴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这段时间不正常的饮食终于反噬到身体上,胃部传来一阵绞痛,使得她的身子痛苦地佝偻下去,手掌隔着衣服紧紧地捂住胃。
下一秒,整个人被直接抱起。
祁山泽连声招呼也没打,径直往院外走去。
无数根藤蔓在前方为他引路,将他带去了寨子里最好的房间。
只留下三个队友,以及一地狼藉。
“这就是谈恋爱吗?”宋知凡喃喃道,“自己快乐了,其他事都丢给朋友收尾。”
没人理他,唯有一根嫩绿色的藤尖“嗖嗖嗖”地蹿到了他的手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焦急地朝着他的手心抽了一巴掌。
“嗷!你打我干什么!”
藤尖做出“伸手状”,静静地停在宋知凡的手边,等着他交出东西来。
宋知凡吹了吹手心,挠头了好一会儿才悟出它的意思。
“……”
他恨恨地从空间内翻出一盒胃药,凶狠地拍到了藤尖上。
“拿去!都拿去!”
“要不是我当时扫荡了药店,看你去哪找药!”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藤尖嫌弃他的动作太慢,又抽了他一顿,然后才跃雀地卷着胃药消失在黑暗里。
毫无疑问,山寨里最好的房间,就是寨主赵诚的。
其次才是江小雨的。
但男人的房间恶臭又杂乱,祁山泽毫无道德感地踹开了江小雨的房门。
屋内,数根藤蔓已经殷勤地从空间异能者那里要到了“物资”,将床单、枕头、被褥甚至是毛巾通通换了一遍。
苏肴被放到全新的被褥上,但她无暇顾忌周围的环境,疼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胃病来势汹汹,谁也没料到“血腥味”变成了导火索。
很快,她就被男人捞起,直接圈在了宽阔的怀里。
温热的手掌覆盖到腰腹间,轻缓地帮她揉弄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先喝点药。”
热水和胃药同时送到嘴边,苏肴疼得唇色惨白,她知道此时只有喝药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但捧住水杯的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喂你。”
祁山泽强势地摁下她的手,捏着一颗胃药送到她的唇边。
原本是想着直接喂进去,但谁料流浪猫太着急,直接伸出舍头将药囊卷进口中。
男人的神色一暗,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抬起了水杯。
咕咚。
苏肴借着热水将药吞进胃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努力凝聚起来的力气终于散去,无力地瘫倒在祁山泽的身上。
药效发挥得没有那么快。
苏肴疼得攥紧了男人的衣角,她此刻顾及不了是否该靠近他……她也只能靠近他,因为紧贴在月几肤上的温热手掌确实是目前唯一能够缓解疼痛的方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整个房间陷入了难得的温柔。
搂住流浪猫的猎人收敛了所有的变态举动,就连同样恶劣的藤蔓们,也无措地停留在黑暗处,焦躁地窥伺着“受伤”的小脏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刻钟,那股钻心的疼痛终于散去,只留下一些余痛。
但苏肴能够忍受。
她抬起头,试图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
“谢谢……谢谢你的药。”
祁山泽垂眸,静静地盯着眼前这张毫无血色的俏面,犹如在倾盆大雨中,被打湿后褪去了颜色的芙蓉花。
明明是惹人怜惜的,但他却疯狂地想要“欺凌”她。
“你的前男友死了,被我杀死的。”
“他的血流了一地,差点就要打湿你的鞋子。”
他握住她的月要,将人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大褪上,不容逃离。
“是不是很恨我?”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肯错过任何一丝反应,试图从中捕捉她的所有情绪。
胃病只是一个小插曲,这一瞬间,苏肴仿佛又被他带回到刚才的现场。
她的双腿跪在祁山泽身体的两边,唯独……坐在他的大褪上,月要肢还被强势地禁锢着。
她轻轻地咬唇,终于咬出了丁点血色:“他不是我的前男友。”
曾经不愿意暴露的关系,现在都变成了不愿意提及。
“我也没有恨你。”
“都是他罪有应得。”
苏肴小心翼翼地提气,避免将全部的重量压在男人的身上。
否则就太奇怪了。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自己瘦得只剩下骨头,膈到他了。
但很快,她的意图就破灭了,因为祁山泽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手掌微微一动,直接将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下去。
“为什么要跟他扮假情侣?”
苏肴有些难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有多少没有异能、没有反抗能力的女生能在末世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她就是那么一个没用的废物,只能耍些“作用微乎及微、容易被背叛被拆穿”的小聪明。
怀里的流浪猫不愿意回答,恶劣卑鄙的猎人却不愿意放过她。
“喜欢过他吗?”
“没有。”
“他碰过你吗?”
“……没有,跟你没有关系。”
“怕我吗?”
“……怕。”
一连串的问答让苏肴无从招架,她揪着男人的衣领,眼眶逐渐变红,成为了脸上唯一的艳色。
“祁山泽。”她鼓足所有的勇气,颤颤巍巍地发问,“你到底要对我干什么?”
“差点害了你们的周武斌已经死了。”
“如果、如果你是来讨要报酬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你不需要问这些……达成目的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多天真。
天真到以为这只是一场说结束就能结束的交易。
祁山泽刚才还温和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没有关系了?”
“你想都别想。”
他捏住苏肴的手腕,说出来的话仿佛在宣告属于她那“恶魔”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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