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贡茶
来人,是郭靖安。
郭靖安叹道:“说来话长。”
又问道:“你们怎在此?”
顾管家道:“将军突然犯了头痛症,想起以前的?事,说?乡下还有一位女儿,叫我们来寻人。”
郭靖安惊讶道:“姑父在乡下还有女儿?”
顾管家道:“可不是么?”
张娘子听得郭靖安的声音,揭开车帘,下了马车,朝郭靖安行个礼。
笑道:“夫人前些日子回娘家,说?表公子出京办事了,倒没想到?在此?见到?表公子。”
苏娘子也下马车上前相见。
郭靖安的?姑母,正是李将军继娶的妻子郭夫人。
张娘子和苏娘子素知郭夫人器重这位侄儿,一向不敢怠慢。
且郭夫人先前把女儿寄养在娘家,自感亏欠娘家良多。
正寻思要向娘家报恩。
郭靖安问得几句,抚掌道?:“这么说?,新科状元魏凌光的妻子,却是我表妹。”
另一厢,齐子蛰正带着李丹青策马狂奔。
近午的时候,两人下马休息,喝水吃干粮。
再上马的?时候,李丹青总感觉提不起劲,有些恹恹的?。
她强打起精神,一时却又觉得肠胃不适,且头晕眼花。
她暗道?要坏。
这身体太?弱,昨天折腾一天,晚上且吹了风。
一路出来,喝凉水吃野果和干粮,身体有些受不住了。
虽则齐子蛰托顾管家递了信给朱峰,认为朱峰诸人不会再追来。
但也说?不准。
万一还是要追杀他们呢?
她得撑着,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齐子蛰察觉李丹青越来越沉默,便?问道?:“你怎么了?”
李丹青打起精神道:“有些累而已。”
齐子蛰控马,缓下速度,问道:“要不要下马休息一下?”
李丹青想了想道:“不用了,到?前面再看?看?。”
又策马半个时辰,李丹青肠胃一阵翻江倒海,呕了出来。
齐子蛰忙止马,回身一摸她额角,眉头皱了起来。
发烧了!
李丹青有气无力道:“不能停在这儿,得到?前面,看?看?有没有遮风的?地方。”
齐子蛰怕她身体不适坐不住,索性把她抱到?自己身前,圈在怀中,再策马前行。
李丹青眼皮沉重,脑子开始迷糊。
昏睡过去前,她有些嘀咕。
这身体太?弱,没准路上就挂了。
可怜,轮回九次,凭智计逃出来,最后败在身体条件上。
李丹青做着噩梦。
梦里,她被装进猪笼,四个准备抬猪笼的精壮男把手伸进猪笼内。
她惊惶,偏嘴里被塞了手帕子,根本叫不出来。
下一刻,魏凌希出现了,赶走四个精壮男,站在猪笼前。
他蹲了下去,眼神痴迷,把手伸进猪笼内,一边喃喃喊嫂子。
再下一刻,魏三娘出现了。
拿刀子戳她的脸,一边骂她狐媚。
好难受啊!
好痛啊!
脸上鲜血淋漓。
泪水划过伤口,如刀钻。
猪笼被抬了起来,地下有点点血迹。
是她脸上滴下的血。
不远处有另一摊血迹。
那是齐子蛰断臂处流出来的?血。
她和齐子蛰被沉入河塘。
河水漫过头脸。
脸上的伤口渗了水,如万针戳骨。
口鼻被水流辗压,强灌。
除了窒息还是窒息。
河水好冷啊,刺骨。
李丹青哭着挣扎。
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一个声音在耳边喊道:“丹娘,丹娘!”
一只手覆到她额上,带着温暖。
身上渐渐暖了起来,有人抱着她。
那个声音继续喊着她名字。
李丹青挣扎着,喝斥自己道:“这是梦,快醒醒,醒了就没事了。”
她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来。
齐子蛰正抱着她喂水,见她睁开眼睛,惊喜道?:“丹娘,你醒了!”
说?着摸她额角,“你烧了一整晚,现下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李丹青张嘴,发现嗓子暗哑,发不出声音。
齐子蛰忙又喂她喝水,低声道:“这儿是破庙。别怕,已经天亮了,咱们继续赶路,前面可能有医馆。”
李丹青手指动了动,在齐子蛰手背上点了点。
齐子蛰看着她道:“咱们是盟友,我不会弃下你的?,朱峰等人赶来,也不会弃下你。”
李丹青闭上眼睛,嗯,果然是生?死之交,靠谱。
片刻功夫,她又昏了过去。
这次,又进入噩梦里。
梦里,一次又一次逃脱,却一次又一次被捉了回去。
她在梦里奔跑,只觉十分疲累。
“醒来,醒来!”李丹青喝斥自己。
“嘤”一声,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不是在床上,不是在魏家。
不用逃,不用逃!
一个声音喊道:“丹娘。”
是齐子蛰。
齐子蛰抱着她,坐在马车内。
见李丹青醒来,齐子蛰忙摸她额头,又揭葫芦盖,喂她喝水。
一边道:“路上遇见商队,见我们可怜,让了一辆马车给我们。”
又安慰:“商队的人给了一颗药丸,我捏碎给你服下,你没有那么烫了。到?了前面,有医馆,请大夫另给你开药。”
李丹青点点头
脑袋像被塞了棉花,没有思考力。 她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馆里的木板床上。
大夫正给她把脉,又跟齐子蛰道:“小娘子是得了风寒,若不好生?养着,危矣。”
齐子蛰道:“请务必治好她!”
大夫道:“现下不能吹风,须得静养着,待退了烧,能吃下东西,方算好转。”
李丹青被喂了一碗苦药。
药太?苦,她一张脸全皱了起来。
什么破药啊,为什么这么苦?
齐子蛰见她蹙眉皱鼻。
摸摸她的?头,沙着嗓子道:“乖乖喝了,好得快。”
见她抬眼,便?贴到?她耳边,“放心,没有人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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