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白菜的萝卜兔
陆曼香其实对两个孩子不是说放不下,自从生下他们,她在他们身上耗尽了心血,但是两个孩子就好像天生冥顽不灵一样,不仅感受不到她这个母亲半点辛苦,还学着像奶奶和父亲一样各种欺负她。
她甚至一度陷入自闭,觉得自己不会教孩子,看见两个孩子不说喜不喜欢,更多的是就好像看到两个小恶魔一样害怕,但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想到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仅仅没有教育好孩子们,还把孩子们抛弃了,就愧疚内疚的受不了,内心很难安宁平静。
妹妹的话想来想去都在理,一瞬间她仿佛也有了放下孩子们的理由,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也轻松多了。
当然了,只有陆曼曼自己心里清楚她在骗鬼,老娘辛辛苦苦把人解脱出来,辛辛苦苦拉扯着赚钱独立起来,赶明儿就是给两个小混蛋当血包的?
才不。
不仅仅不,就在出院前,陆曼曼从小徐那里打听到那个垃圾玩意被放出来了,就找人趁着夜黑风高套麻袋打了一顿。
明明确确把话转告给那个垃圾,只要敢靠近陆曼香一次,就把他腿打折了。
陆曼曼也不怕事情败露,这种小打小闹她向来不会留下把柄,尤其这时候连个监控都没有。
把原主姐姐哄住了,她便看向了前面。
结果就那么巧,从后视镜里撞上了周严丰看过来的目光。
陆曼曼起初以为被他看破什么了,随即才反应过来自作多情了……这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去开车了,不就是从后视镜能看到后座吗。
后座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陆曼曼想想喜欢一个人果然就是掩饰不住的,居然就连周严丰这么冷酷克制力超强的人都能情不自禁被拉下神坛。
要知道她当初为了勾引他,香香软软的身子都往他怀里送呢,他不照样坐怀不乱柳下惠。
这时候就不能忍忍。
陆曼曼感觉明晃晃地被打了脸,面子简直掉了一地,狠狠瞪他一眼才扭开了脸。
第66章 什么时候把婚离了?
这边陆曼曼带着陆曼香出院,离开这个陆曼香跟着父母下放过来生活了十几年、又差点把自己一辈子栽进去的地方。
陆曼香那个垃圾前夫家里一片愁云惨淡。
严大宽在老旧拥挤的里屋,正趴着躺在木板床上疼得没出息地哎唷哎唷叫个不停。
被陆曼曼找人套着麻袋狠狠打了一顿,他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是好的,家里钱被他喝酒喝光了,赌博赌光了,连上医院的钱都没有,只能趴在床上硬捱着。
老婆子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边小心翼翼偷瞄他脸上神情,一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老婆子那天是真的没想到会把儿子婚姻给造作没了,当时眼睁睁看着陆曼香签下字,她都傻眼了,又急又气的差点当场晕过去,后来还想闹着反悔,结果被一群人围过来拥着出了病房,出了医院大门,等她再想回去,人家医院说她寻衅闹事影响别的病人,死活不许她进去了。
她头轻脚重地回了家,直接就给气得病倒了。
病倒了身边没个人伺候,两个孙子就知道闹腾来闹腾去,让倒杯水嗓子喊哑了都喊不到身边来,他们肚子饿了反倒是一点不顾念她这个奶奶的身体,吵着闹着拉扯着让她爬也要爬起来给他们去做饭。
这哪是孙子,这是上辈子的讨债鬼!
老婆子气得没当场去世就是好的。
这些也都算了,最主要的是儿子当时听信了她的话,才在那个劳什子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直接把离婚坐实了,她儿子回来她要怎么交代啊!
老婆子慢慢也算是想明白了,她当时是着了陆曼曼的道!
事已至此怪得了谁,要怪就怪那个陆曼曼太具有迷惑性了,把他们都骗过了!
更过分的是那个陆曼曼不仅骗得她家白白损失一个儿媳妇,她儿子刚出来,还可恶的把她儿子打了!
老婆子实在气不过,把陆曼曼骂了一遍又一遍后忿忿不平道,“这个陆曼曼太可恶了,太张狂了,简直眼里没有王法了,不行,她既然打你敢留下名儿,我就敢去告她,拼了这条老命给你讨回个公道!”
结果这话刚说出来,她刚才还疼得哎唷哎唷叫的儿子,就好像忍无可忍一样猛地挥着胳膊把旁边凳子上放着的一盆水咣当打翻了,水溅了老婆子一身,她儿子扭头冲她暴怒道,“讨个屁的公道,出去!”
他压着眼皮一脸凶狠,那眼神都要鲨人一样。
老婆子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哆哆嗦嗦的赶紧出去了。
严大宽直到老婆子出去了,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愤恨,他跟老婆子共同生活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老婆子什么德行,扯什么告陆曼曼,给他讨回公道,陆曼曼背靠那么大背景,她怕这个吗,她要是怕,就不会那么嚣张的找人打了他还敢把名字留下。
老婆子左一句陆曼曼右一句陆曼曼,不就是怕他怪罪离婚的事,才可劲地骂陆曼曼,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陆曼曼头上,好像整件事里没有她一点责任!
严大宽越想越恨,老婆子平时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也就算了,居然把他老婆都搞没了,那个陆曼曼当然也可恨,但那婆娘又厉害还有那么大背景,说打他就把他打了,他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恨不起陆曼曼,他就越发的恨老婆子了。
老婆子被儿子吓得跑到屋外,想想好好的家都成什么样子了,拍着大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想跟邻居们博博同情。
邻居们看着却是笑话,那么好的儿媳妇,以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长得又端庄又美丽,脾气性情更是没话说,让他们家逮着便宜娶进了家门,不好好珍惜还天天给人家受气,还打人家,这离婚了吧,如意了吧,看看人家妹妹那副打扮,妹夫还是部队上的首长,人家跟着妹妹妹夫以后日子肯定错不了,非得窝在狗窝里天天伺候她和她家那个只知道喝酒赌博窝里横的窝囊废儿子?
大伙儿笑笑走开了,理会都不愿意理会老婆子。
这日子可长着呢,儿媳妇被打跑了,她以后还有得受呢。
……
陆曼曼这边汽车到了洋房外面。
周严丰已经提前给这边找了个做饭打扫屋子的保姆,保姆已经在门上候着了,跟陆曼曼一起把陆曼香从车上扶下来。
周严丰在陆曼曼走进大门之前,问她,“要不要等你?”
还等什么呀。
等她一起回家吃饭啊?
陆曼曼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
跟着扶着陆曼香走回庭院。
小徐莫名觉得首长被抛弃了,看首长原地站了半天才重新回到车上,脸上难得的都有些一筹莫展。
谁能想到工作上什么都能搞得定的首长,脸上……居然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所以说男同志就是再厉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己爱人呀!
小徐把这条在首长身上经过检验的真理赶紧记在脑子里的小本本上,等着将来娶了媳妇用!
陆曼香时隔十多年重新走进这栋洋房,刚刚踏进家里庭院就心绪激动地泪水纷纷。
陆曼曼明白她故地重回物是人非的心境,叫保姆阿姨去做饭,陪她在庭院里走了走,又转遍了每个房间。
陆曼曼这趟去找这个姐姐,本来是去跟这个姐姐明确洋房产权的事,这时候也不着急了,她现在离婚单身,没有拖家带口的麻烦,产权的事就是往后推迟也不怕了。
她陪着这个命运安排到身边的姐姐,陪她坐在院子里水泥砌的桌子旁吃过午饭,然后铺上一块棉麻布喝喝咖啡,消磨了一整个下午。
晚上才回到家。
这些天她不在,周秉和周芝芝吃饭也不香了,田阿姨干活也没心劲了,天天等着盼着她回来呢。
这一回来,周芝芝扑进她怀里亲了好几口,田阿姨围着她叨叨叨地说这几天大院里的新鲜事,连一向少言少语的周秉都这几天吃好没,睡好没地关心个不停。
陆曼曼这几天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每天陪床之后回到招待所睡觉,白天消耗了精力体力,晚上睡觉虽然有那床软的床垫,但怎么也比不上席梦思的舒适度,她睡了整整四个晚上,还是躲不过一个肩酸腰困背疼。
田阿姨和周秉看出来了,抱走周芝芝,让她赶快回到楼上先泡个热水澡。
周严丰晚点之后也回来了。
周芝芝扑过去抱住他腿兴高采烈道,“叔叔,婶娘回来了,婶娘到楼上泡了澡澡,田阿姨提前做了饭饭让婶娘吃了去休息了!”
周严丰拍拍小侄女脑袋道,“好。”
转身径直上了楼。
然而到了房门前,他又不由止住了脚步,片刻之后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
女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严丰推门而入,那抹娇丽的身影披着一头略微湿润的长发刚从床上坐起来。
周严丰视线落在她那张这几天总在脑海里萦绕不散的雪肤小脸上,眸光暗了暗,喉结微动刚想跟她说句话。
她单手支在纤腰上,歪着头笑吟吟地冲他道,“姐夫,我们什么时候把离婚办了?”
第67章 误会
什么时候把婚离了。
陆曼曼觉得这话应该由周严丰来提,毕竟他愿望达成了,应该是安排她退场的时候了不是,不过她先开口也没差,还能给彼此留份体面呢。
其实体面不体面对于她也并不重要,她需要什么体面呢,豪门圈说白了是个商人利益圈,让她一个商人的女儿在体面和利润面前选择,体面可以说不值一钱。
甚至在周严丰这种人面前,她可以丢息保本连利润也丢掉。
所以她不是给自己体面,她是在给他体面。
一声姐夫或许心底叫得不甘心,但绝对不是故意拿来嘲讽他,相反是她讨巧卖乖的小心思罢了。
是在他一盘棋下完抱得美人归的时刻,她这个棋子发挥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陆曼曼时至今日才发现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也是时至今日才仿佛看到他冰山一角。
他可以说从最开始就识破了她。
当初电话里不留神说了一声谢谢老公,他没过两天就回来了,表面不露声色地跟她扮演着一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夫妻,什么半夜工作完还会睡回来,那么听话的涂身体乳都是稳住她的把戏,实则暗地里都是观察试探或许还有监视。
那幅画是他抛出来的诱饵,同样是电话里,他强调说“你还有个亲生姐姐,那幅画不是你一个人的”。
陆曼曼以为他怕她独吞,现在才想明白他或许根本无所谓她独吞不独吞,他的重点在于让她不得不跟姐姐建立起联系。
这里甚至他用了“你还有个姐姐”,正常人只会说“你姐姐”,可以说他是试探,也可以说他那个时候就明白地敲打过她了,他已经识破了她,至于刀子什么时候下来,权且看她怎么做。
也是从那时候他的棋桌摆起来了,试探的同时推着她这颗棋子完成他抱得美人归的目标。
陆曼曼其实也奇怪,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想要一个女人怎么会得不到,真的那么爱原主姐姐,他早就行动了,不需要等到现在,但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也可能爱,但不深爱,不值得他大费周章,顺便借助她的手时机刚刚好。
总之他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单单凭借个人能力的优秀,他给自己垒了一道墙,城府深,心思难猜,她别说跟他玩心眼,从始至终连掀桌子的机会都没有,不戳穿她是留着她有用,真要掀桌子……也没可能,他既然在外人面前立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就会死死按着桌子不允许她有任何掀桌的可能。
现在好了,尘埃落定,她把这份体面送他,将来做了她姐夫,对她也只有利无害。
陆曼曼在灯光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周严丰同样也在看着她,看着那张微微笑着的雪肤小脸,看着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盘算一整天怎么不动声色地解开她误会,怎么让她心无旁骛地高兴起来,也没盘算到从她那张饱满红润的唇里吐出一声姐夫。
他微怔之后,压着的眼睑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但是动作很细微,仿佛只是眼睫颤了一下,克制着才没有露出来神色。
强压下心绪平息,才道,“我们书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