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卷成册
而在许翠娇的衬托下,宋知雨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静自信又令人惊讶的气势。
总之与先前沉默寡言的人不同,现在的宋知雨是步文山陌生的,也令他有些心惊,失忆真的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步文山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宋知雨是一个异世的灵魂。
宋知雨也瞥见步文山的身影,她面上表情不变,淡淡地对眼前的许翠娇说道:“我劝你们好自为之,并不是所有人都任你们拿捏的。”
许翠娇闻言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步文山过来听见这话,下意识看向许翠娇,只是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敢贸贸然开口,担心宋知雨什么都没说,而他却自己说漏嘴。
宋知雨却没管他们,转身回到修配厂。
许翠娇来找她,其实就是质问举报信的事情,宋知雨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还说了给过步文山机会,只是步文山没有找她坦白。
“说到底,造成今天这种结果的,是步文山。”宋知雨当时如是说。
也不知道挑拨离间的计谋有没有成功,反正当时许翠娇的脸色黑如锅底,宋知雨很是坏心眼地想。
不过宋知雨很快就知道,挑拨离间的计谋成功了。
因为很快她就听见修配厂的工人在聊他们的八卦,许家人要求许翠娇与步文山离婚,当然,步文山肯定是不同意的,他之所以跟许翠娇结婚,一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回城的名额。
现在工作确实有了,那就山桥生产队的会计,但是最重要的回城名额仍然没有消息,步文山怎么可能会同意?
宋知雨并没有过多关注,只大概听人说了一下,不过更值得提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许团委书记和卢书记把她叫去谈话。
卢书记办公室。
宋知雨在办公桌对面,而卢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旁侧稍后一些的位置,许团委书记正站在那儿。
“书记,你找我?”宋知雨问道。
卢书记端起搪瓷杯往嘴边送,轻轻呷一口,随即放下,眼神轻慢地打量宋知雨。
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与卢书记想象的不一样,宋知雨与平时见到的黑瘦农村人不同,她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看起来既不像是在地里做活儿的,也不像是修配厂的技术员,反倒像是研究所做研究的同志。
卢书记压下心底的惊讶,面无表情地板起脸,语气带着些兴师问罪感,“宋知雨同志啊,听说你今年才二十岁,年纪轻轻就当上修配厂的技术员,算起来确实前途无量。”
宋知雨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低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嗯,很多人都这样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年轻就是本钱。”
卢书记所有即将要说的话,顿时都被她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堵住,嘴唇蠕动了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来。
许团委书记见状轻咳一声,他上前说道:“宋同志,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年轻气盛不懂事,我们不说你什么?只是你真的误会卢书记的意思了。”
对方不愿意明确点名话里的意思,不愿意扯开遮掩的布。
宋知雨也不惯着他们,假装听不懂,她惊讶地眨眨眼睛,“许团委,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今天才见到卢书记,以前怎么会有误会?难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言下之意,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交集,又怎么会认识呢?至于误会就更离谱了。
宋知雨一番话,又直接将两人都噎住,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面面相觑,十分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团委书记轻咳一声,走上前两步,“宋知雨同志,既然如此,我就不兜圈子了,其实今天叫你来,我和卢书记是有一件事想要向你了解了解。”
宋知雨闻言顿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卢书记又给了许团委书记一个眼神。
许团委书记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随即扭头看向宋知雨,给她拉开她身后的椅子,“宋同志,你也不用紧张的,只要如实告诉我们就行,我们也只是了解了解情况,并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可以放心。”
宋知雨听闻这番话,脸上适时露出几分忐忑的神情,“好,许团委,你说,我一定会如实相告的。”
许团委书记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似是不太相信宋知雨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如果按许翠娇和步文山所言,宋知雨应该很难应付才对。
但是他现在看到的人,与许翠娇二人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许团委书记很快又将这件事放下,他将宋知雨的态度转变理解为她逐渐对他的敬重与害怕,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是红旗公社的一把手,而许翠娇与步文山什么都不是。
宋知雨一定是后悔写举报信了。
此时的许团委书记完全没想起来,宋知雨刚才是如何噎死人不偿命。
因为方才的一番心里建设,许团委书记变得底气十足,只见他稍稍扬起下巴,对宋知雨说道:“我们听说你写了举报信,宋同志,你赶紧去撤回来?”
宋知雨一听眉头立马皱起来,同时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神色十分震撼地看向卢书记,紧接着又从卢书记身上移向是许团委书记。
那眼神就这样来回移动,看得对面两人心里都开始发毛。
“是有什么不妥吗?还是你有什么顾虑?”卢书记憋了憋没憋住,最后只能开口问。
许团委书记的眼神也落在她身上,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对,宋同志,有什么顾虑你跟我们说,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料话音落下后,宋知雨非但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那般露出感动的神色,反而是震惊而慌乱地从椅子上起来,表情带着不敢置信。
“难道举报信的事情是真的?你们居然真的是那样的人?”宋知雨难以置信地摇头看着他们。
一语落下,两人想都没想飞快否认。
卢书记:“那肯定是假的!”
许团委书记:“对,你也看到,我们一直都在为百姓做事,特别是卢书记,都快到退休年纪了,心里除了百姓还是百姓。”
宋知雨露出茫然的神色,懵懂又无辜地望着他们,“可是你们既然不是举报信的那样,为什么要让我撤回来呢?你们别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不是事实就不怕被调查。”
两人顿时又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下也下不来。
要是真的不怕调查,他们为何喊她过来?那不是纯纯浪费时间吗?他们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吗?这个南河生产队的宋知雨还真是不识好歹!
只是他们又总不能反驳,就是因为经不过调查,这才让她撤掉举报。
卢书记感觉他都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很是怀疑宋知雨是装的,但是看上去又不像。
许团委书记就不一样了,见委婉的措辞说不通,也不再拐弯子抹角。
他直接说道:“你举报的内容不是事实,但是卢书记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你这一举报,耽误很多时间,咱们红旗公社的发展都要靠卢书记呢!”
宋知雨摆摆手,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如果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已经问过,调查不会耽误正常工作。再说,卢书记太辛苦了,也可以趁机休息休息。”
说着她对着两人眨眨眼睛,一副“你看我聪明吗”的表情。
卢书记:……
许团委书记:……
两人此时只想一口血喷出来,看着宋知雨恨得牙痒痒!
宋知雨脸上的神色不变,静静地看着他们。
卢书记深呼吸几口气,实在忍不住下去了,眼神冰冷地看着宋知雨:“宋知雨同志,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现在我就非要你撤掉举报呢?”
第34章 ◎第三十四天◎
宋知雨定定地看他几秒,蓦地就勾唇笑了,眸子里自然也是没什么情绪。
“卢书记,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让我撤掉举报,那你总得说说为什么让我撤掉,不然说出去对你的声誉可不好听。”她说道。
卢书记脸色又是一黑,他眯了眯眼睛,试图用气势去压宋知雨,“你是在威胁我?”
说实话,对于普通红旗公社的人来说,卢书记也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突然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神情严肃冰冷,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只是他针对错对象了,宋知雨自小在末世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卢书记这样的,甚至可能连末世的小孩都比不上。
宋知雨面不改色,只眼神淡淡地瞥向对方,唇上的弧度没有落下。
她说道:“书记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红旗公社的书记,为我们红旗公社鞠躬尽瘁,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再说,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威胁你?”
明明语气无辜又疑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略带着讽刺。
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都看得肝疼,脸色难看至极,沉入滴水。
他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知雨并不是没听懂,甚至从一开始就懂,而他们被她耍得团团转。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简直奇耻大辱!
卢书记越想越气恼,胸口不停是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宋知雨,到最后都被气笑了,声音冰冷,“好,很好,你真的很好。”
许团委书记也眼神冰冷地看着宋知雨,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宋知雨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与我们作对?”
卢书记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着宋知雨:“难道你以为一个举报就能拿捏我们?不就是调查?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能调查出什么?”
许团委书记见状顿时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他上前走向宋知雨,关切而小声地对她说:“宋知雨同志,卢书记说得有道理,何必得罪卢书记呢?”
语气尽是为宋知雨着想的样子。
宋知雨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毛,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是举报信的内容既然不真实,为何你们还要害怕呢?”
许团委书记又是一噎,卢书记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
两人看着宋知雨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宋知雨又笑了,“而且我今天来公社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调查的同志知道我来一趟公社,回去就撤掉举报信,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想太多?”
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是一僵。
许团委书记也没有了好脸色,先前他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此时没有了克制,新仇旧怨一起算,他看着宋知雨的眼神比卢书记的还要冰冷。
他冷笑着说道:“宋知雨同志,你果然跟翠娇说的一样,伶牙俐齿又聪明,嘴巴可真是不得了。”
宋知雨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当作夸奖了,谢谢团委的夸赞。”
许团委书记:……
卢书记:……
两人真的要被噎得背过气去了,说这么久,居然都没能在宋知雨身上讨到一点好,对方也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反倒他们一直被套话。
谁也没想到宋知雨居然这么难对付。
宋知雨走后,卢书记气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可恶,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给脸不要脸的臭丫头!”
许团委书记被吓一跳,连忙蹲身捡起地上的东西,小心放回到桌上:“书记,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咱们什么都没做,调的同志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这话说着,其实就是骗骗自己!”卢书记恼怒地说道:“不行,一定要让宋知雨将举报信给撤掉。”
许团委书记闻言顿时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这真的行吗?你也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不像是会愿意撤掉的样子。”
卢书记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搁在桌面,眼神深沉而坚定地缓缓说道:“不行?不,一定要行。”
他不允许在自己退休的关头,居然还闹出这等幺蛾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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