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凉喵
美人和大王机灵得很,一见主人拿出铜钱,也不出去玩儿,赶紧趴在主人身边。
趴在身边还不够,一个伸出翅膀,一个伸出爪子,紧紧抱着主人小腿。
叶家祖宗传下来三枚铜钱,一直放在祠堂,和桃木剑一起供奉着,这么多代人传下来,铜钱早就被绿锈覆盖,看不出原样。
叶南音周岁的时候被爷爷抱着去祠堂祭祖,叶南音一看到那三枚铜钱,就很想要。
她的手一碰到铜钱,铜钱如同被开了光一般,褪去锈迹,闪着金色的光晕。
不像是铜钱,倒像是金子。
当时叶平川抱着孙女激动的双手颤抖,差点没把孩子扔地上。
白嫩细软的小手摩挲着铜钱,灵光闪过,铜钱自动摆放好,就像它有生命,被驱使一般。
美人嘎地一声,刚才的灵气好浓郁呀!
叶南音踢踢它翅膀,美人低下头颅,轻轻地,生怕脖子上的金铃铛扰了主人。
叶南音集中心神,凡是占卜天时,全观诸卦,详推五行。
五行谓离属火,离多主天晴;五行谓坎为水,坎多主多雨。
夏占离多而无坎,则是久旱烈日炎炎之象。她春天占卜三次,三次都是这个卦象。
冬占坎多而无离,则是雨雪飘飘的天气。
叶南音慢慢捡起铜钱,扔了三次,三次都显示是多雨雪的天气。
叶南音望着外面的天色,重阳节已经过了,还有几日就要立冬,今天还是大晴天。
往年这时候该穿夹衣了,这会儿她身上还穿着单衣。
民间常说,天灾从不单独出现,大旱之后必有其他大灾跟随。
譬如去年,南旱北涝,北涝南旱,交替出现。
他们叶家偏居西南一域,看来也逃不过。只希望老天爷怜爱世人,不要发大洪水。
这都快立冬了,会发洪水?
如果不是小姑奶奶,但凡其他人这么说,你看会不会被啐一脸唾沫。
八卦楼三楼,叶家族老开会。
叶南音说完后,叶平川望向其他人:“那咱们还挑水上山浇地不?”
应该,不用了吧。
但是,如果不下雨呢?
今天外面还是大太阳,不说十天半月之后,至少近几天看不出要下雨。没有水,地里的小麦不发芽,就这么等着?
该怎么办?
叶南音只说出算卦的结果,信不信,或者信多少,随便他们。
族老们商议过后,还是选择相信小姑奶奶。
既然选择相信小姑奶奶,地里的小麦暂时不管,其他事情该准备起来了,比如清理沟渠,修缮房屋。
叶家村的房子都是木屋老房子,从去年到今年,一年没下雨,今年也没修缮过房子。如果如小姑奶奶所说,那他们的房子肯定顶不住。
第二天,叶定国把村里青壮年都叫到一处,挨家修缮屋顶。
和叶家村挨得近的另外两个大队见了觉得奇怪,跟村里人打听后,他们也默默行动起来。
这两个大队的人也开始修缮房屋、清理沟渠后,和他们大队挨着的其他大队也开始修,很快整个公社都动起来。
新庄公社和叶渠公社十大队挨得近,他们看到叶家人在修缮屋顶,都当作笑话看,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男人们修缮房屋,女人们趁着天气好,把家里的棉被、棉衣都拿出来晒晒。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立冬那天早上,许静起床做早饭,刚从床上坐起来,天空响起轰隆隆的惊雷,许静呆了。
叶定国一下坐起来,衣服都没穿,光着膀子开门跑出去。
“爸,你也起了?”
叶平川点点头,没看儿子,表情严肃地盯着天空。
一道电光先到,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灰暗的天空,气势恢宏,又有狂风大作,吹的打开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发出巨响。
狂风吹起了叶平川的头发,花白的发根在风中凌乱飞舞。
眼角闪过水光,叶平川苍老的脸庞在昏暗的天色和突然出现的电光里忽明忽暗,站的笔直的身体,无声地展现着人类的坚韧和勇气。
叶平川嘴角微翘,随即,嘴角咧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大腿,跺脚,兴奋地原地打转。
老天爷,真是救人于水火啊!
叶家村的人被惊雷叫醒后,在村里奔跑庆祝,笑着闹着怪叫着。
许静把叶定国叫回来:“爸去哪儿了?你赶紧给爸送件棉衣去,别被风吹感冒了。”
“我这就去。”
叶定国抱着他爸的棉衣往八卦楼跑,他刚进八卦楼,风停了!
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瞬……
大雨倾盆!
叶家年迈的族老们,围坐在三楼,不说话,静听雨声。
不只是叶家,玉竹县的人都在奔走庆祝,淋着雨,心却是火热无比。
叶南音刚睡醒,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屋檐落下的急雨连成线,雨势很大呀!
暴雨之下,干渴一整年的九岁山如同海绵一般贪婪地吸着雨水,干裂的地缝,干瘪的植物,都吸饱了水,重新变得生机勃发。
等到傍晚,土地和山里的植物再也吸不了更多的水,山水汇集到小溪里,溪水奔流而下,叶渠被灌满。
黑夜来临,叶家村的青壮披着雨衣挨家巡逻,隔壁公社的人白天顶着大雨修缮漏雨的房屋,赶在天黑前修好,傍晚感冒发烧倒下一批人。
金色的铜钱被手心捂的温热,叶南音喝了口姜茶。
狂欢过后,暴雨带来的真正的挑战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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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啦~
第17章 威胁谁?
叶平五, 叶家村的赤脚医生,背着药箱在村里到处跑,一家一家地检查,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那几个调皮的淋了雨发烧咳嗽, 其他叶家孩子们都好好的, 被大人约束着窝在暖乎乎的被窝里, 不准出门。
出不了门, 一群孩子就在床上玩闹。
屋外大雨倾盆, 噼里啪啦的雨打在屋顶上, 瓦片似乎都要被击碎, 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大雨中,叶家八卦楼里闪烁着火光,叶家族老们都在这儿守着, 坐镇指挥。
“咱们村房前屋后的水沟都检查过了, 排水顺畅,没有堵塞。”
“水田里的水排不赢, 都被淹了,刚种下的菜长得不高, 这会儿被淹得连片菜叶子都看不见了。”
“山上小麦地怎么样?”
“下了一天的雨,地早就被浇透了。”
没下雨的时候干旱, 大家伙儿怕小麦不发芽,现在雨下的太多, 他们又怕小麦种泡坏。
唉, 种地的农民,看天吃饭, 什么时候都没有容易一说。
“雨什么时候停?小姑奶奶怎么说?”
叶伟才去问过:“小姑奶奶之前起卦, 三次都显示多雨雪天气, 估计时间短不了。”
叶伟话声一落,屋里静下来,淡淡的愁绪在屋里流淌。
“大家也别那么担心,老天爷等到秋收完才下雨,已经是咱们运气好了。”
说的对,要是秋收的时候下暴雨,肯定连四成收成都不会有。
大家略微振奋起精神。
叶平川表情严肃地盯着窗外黑洞洞的雨夜:“今晚上安排人值班,大家警醒着些。”
“是,族长。”
叶家村的房屋提早修缮了,除了几处实在老旧的屋顶漏雨之外,其他地方倒也还撑得很住。
今夜时间难熬,隔半个小时一组人盯着大雨去村里巡逻,巡逻回来,全身湿透,进到暖和的室内,冷的人打寒战。
赶紧换上干衣服,灌了两碗姜汤暖暖身子。
就这样一茬一茬地换着巡逻,终于熬到了天亮。
天亮了,雨势依然不减。
打从叶定国有记忆起,在他印象里,叶渠水位最高的时候也就一米多深,这回是他头一次见到叶渠漫出水渠来,和地面齐平。
过了会儿,叶伟带着人回来,叶定国见了赶紧问:“沙河怎么样?”
叶伟冷的受不了:“回去再说。”
回去换了身干衣裳,喝了两碗热汤,叶伟才觉得身上暖和一些。
“沙河涨水涨的厉害,水位非常高。再这样下一天雨,要不了多久,就要淹到新庄公社了。”
叶定国叹气,怪不得叶渠的水泄不下去。
“咱们公社位置比沙河高,以前水往下流,现在沙河涨水,水位和咱们叶渠齐平,照这样下去,咱们公社位置比较低的十大队有被淹的风险。”
“不知道县城那边怎么样了,县城的位置比新庄公社还低一些。”
有人突然想到旱魃,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来个喜欢吸水的旱魃多好,这么多雨水,撑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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