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小仵作 第314章

作者:柯小聂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穿越重生

  严淮生就是为逍遥散搜查镇南侯府,且有所斩获。

  他从钟诚房中搜出大量逍遥散,这两年钟诚恍惚度日,生不如死,就以此麻醉自己。

  不但如此,严淮生稍稍盘问钟诚,钟诚就如惊弓之鸟,竟还招认了他杀妹事实。

  如今镇南侯夫妇面色十分难看。

  章氏还面露不忍,有些舍不得自己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可镇南侯面上已经渐渐透出了果决之色。

  这个儿子已经废了,本来已经惹他这个老子厌烦,更不必说如今还私服逍遥散,甚至还残害家中嫡妹。

  如此孽障,还不如大义灭亲,于此划清界限。

  念及于此,镇南侯的面色亦是越发冷然。

  这时,镇南侯却听见一道少女嗓音响起:“严统领,不知于你心中,可是当真认定钟家二公子是杀人凶手?”

  镇南侯瞧见严淮生本来冷着一张脸,听到那女郎发问顿时也变得和缓许多。

  严淮生说话也是客客气气:“想不大镇南侯府的案子,居然惊动了林姑娘。”

  一时间镇南侯心里也是大为震惊,且生出了几分恍惚。

  那年轻女郎婀娜秀美,生一双大大杏眼,模样沉静可人,可也并不如此锋锐。

  典狱司的人皆如狼似虎,为天子恶犬,未曾想居然对她如此客气。

  章氏还未曾告诉镇南侯今日有林滢上门验尸之事,可镇南侯已经猜出了眼前的林姑娘究竟是哪一位林姑娘。

  除了那位善于断狱的顾公弟子,想来再没旁人能有这般能量。

  严淮生接着说道:“好在钟盈的案子已经审问明白。这位钟家二公子好生不争气,不但沾染逍遥散,还在药力作用下害死自己亲妹妹。果然,当年就不应该饶了他。”

  说到此处,严淮生不觉冷笑:“其实谁不知晓,当年钟家二公子和高家世子厮混,带上面具,为了取乐,还糟蹋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也是他胆子小,没有闹出人命,否则岂能活着走出典狱司大狱。”

  严淮生提及旧事,在场的镇南侯府中人皆觉十分羞惭,暗暗垂头。

  可林滢静静听着,却隐隐觉出一份刻意。

  是严淮生的刻意。

  自己是个年轻女郎,听到眼前钟诚欺辱无辜的女子,坏了人家贞洁,当然会感同身受,甚至因此生出愤慨。

  她自然绝不会对钟诚生出半分好感。

  那么如此一来,也许她便会心生疏忽,觉得连杀妹之事也是钟诚所为。

  可见严淮生虽然态度十分恭顺,却很巧妙拿捏自己的心理,有意引导自己。

  被钟诚糟蹋的女孩子固然可怜,可死去的钟盈也是一个无辜的女子。

  不能因为对一个女子遭遇义愤填膺,就不给另外一个女子公道。

  林滢并未受严淮生言语影响,她走至钟诚面前,平静询问:“钟诚,真的是你害死你妹妹。”

  眼见林滢并未被自己所干扰,严淮生蓦然一怔!

  盯着林滢纤细秀美的侧容,不知怎的,严淮生却想起当年苏炼来典狱司场景。

  那时苏炼身体已经很不好,见了他们还咳嗽两声,可这位新任典狱司司主却沉静像一泓水,最后证明了他的不可小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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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林滢眼里的和别人眼里的◎

  伴随林滢询问, 钟诚也不觉抬起头来。

  他一张面颊苍白,并无半分血色,宛如惊弓之鸟。

  但钟诚亦不觉飞快说道:“我今日服下了逍遥散,昏昏沉沉, 浑浑噩噩, 不知怎的, 就去了盈姐儿房中。我刺了她一刀, 又一刀, 直至她浑身尽数是鲜血。是我杀了她, 是我杀了她!”

  众目睽睽之下, 钟诚飞快坦诚此事,双眸之中流转一缕茫然。

  这样的话,镇南侯已经听过了一次, 此刻面色更不由得大变, 厉声:“冤孽,简直是冤孽。我只当没生这个儿子!”

  章氏也暗暗垂泪, 竟似说不出话来。

  林滢目不转睛看着他,蓦然皱眉, 清清脆脆质问:“那盈姐儿胸口刺有一朵血莲,又是怎么回事?这枚血莲是莲花教的标志, 为什么盈姐儿胸口偏生有这么一朵血莲花?”

  钟诚皱眉,一时无语。

  严淮生一皱眉, 蓦然踢了钟诚小腿几下, 厉声:“林姑娘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昨日究竟发生何事, 你为何不道出?”

  钟诚嗓音变得有些急促:“是我, 是我杀害了盈姐儿, 在她胸口划了一朵血莲花。”

  林滢:“可是我与卫女侍一同勘验了尸首,发觉她胸口血莲是下细上粗的纺锤型,也就是从下往上划破肌肤。如若是旁人动手,如此颇为不便。”

  钟诚喃喃说道:“是,我就是这样动的手,是我动了手。”

  林滢继续说道:“更何况刺柄上指纹,是拇指向外。你若反手而握,便绝不能很方便。”

  钟诚直勾勾的看着林滢,仿佛也并不能如何理解林滢话中之意。

  林滢一双漂亮的杏眼瞧着他:“而且你说是自己服下了逍遥散,临时糊涂,入了盈姐儿的闺房,进而杀了她。那么如此说来,一切都是你临时起意。既是临时起意,为何盈姐儿的房中香炉之中发现了一些药物——”

  其实林滢并不确定自己所寻到的那枚树叶是什么药物,她故意说得胸有成竹,只因为她觉得钟诚这个凶手颇为古怪。

  林滢越说,严淮生面色越发难看。

  也许严淮生以为这桩案子本来简单,故而生出了几分轻忽之态。

  他不好朝林滢发作,似因此有几分恼羞成怒,又用尖尖的鞋子尖踹了钟诚两下。

  “究竟发生何事,还不快些招认?”

  钟诚垂下头,他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声音,似十分犹豫和畏惧。

  不过林滢这些言语,也给镇南侯夫妇生出了些希望。

  哪怕镇南侯已经厌了这个儿子,可若女儿不是儿子所杀,这话传出去也没那么难听。

  故而镇南侯不觉呵斥:“孽障,究竟发生何事,还不说清楚。”

  钟诚身躯轻轻的发抖,却是一语不发。

  章氏不免有些激动,不觉匆匆跪在自己儿子面前,欲图劝他道出真情。

  可旋即章氏却尖叫了一声,面颊之上流淌了几分惊惶之色。

  她捧起了钟诚面孔,方才看见钟诚面颊已是一片潮红,唇角滴滴答答淌落血污。

  钟诚面颊已经呈现一片极为诡异青紫色,观之极为可怖。

  他蓦然咳嗽一声,一截断舌从他口中咳出,落在了章氏的衣衫上。

  钟诚身躯痉挛不止,因断舌产生的剧痛使身躯痉挛休克,同时大量的血液涌入气管,使得钟诚因此呛血窒息。

  他面颊因为缺氧,方才泛起了这样奇异的紫绀。

  林滢上前施救,可钟诚挣扎两下,却已经返魂乏术。

  章氏受此惊吓,不觉尖叫了一声,软倒在地。

  林滢也慢慢放下钟诚,心里叹了口气。

  她抬头,对着章氏以及镇南侯说道:“二位放心,今日种种,我必定会查出真相,理清楚其中缘由。”

  章氏受惊过度,泪水盈盈,哪儿能反应得过来?

  镇南侯虽不似自己妻子那般失态,可此刻也是大为震惊,不知晓说什么才好。

  且镇南侯心中亦是颇为为难。

  从前镇南侯府为攀附关系,特意与六皇子交好。可谁曾想,六皇子叛乱身死,连带镇南侯府也吃挂落。

  家中女儿死得蹊跷,胸口还有一朵血莲花,指不定还能使人联想到莲花教。

  镇南侯亦是如履薄冰,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计较其他?

  哪怕钟诚的死可能有些冤枉,也无闲心去讨公道。

  如今整个镇南侯府已是摇摇欲坠,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镇南侯府上下亦是心中忐忑。

  不过林滢这些话,也并不是说给镇南侯听。

  她那话中之意,本就是冲着严淮生而去。

  严淮生表面上也好似在催促钟诚说出真相,看着不过是因为一时疏忽,落了面子罢了。

  可林滢心里却觉不对,觉得今日镇南侯府发生种种,也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她注意到严淮生每次催促钟诚时,就会用他靴子踢踢钟诚小腿,带着几分催促之意。

  每次严淮生这么做时,钟诚面颊之上就流转了一抹惊恐之色。

  是难以言喻的害怕。

  严淮生口中要钟诚实话实话,可他的肢体语言却显然不是这样。

  他尖尖的靴子踢着死去钟诚小腿肚时,就带着一缕难以言喻的威胁。

  到最后,钟诚竟咬掉自己舌头,竟而用这样方式自尽。

  林滢心里沉了沉。

  只是她虽觉得古怪,却又无凭无据,自然不好说什么。

  旋即林滢又取出剪刀,卡擦剪开了钟诚的裤筒。

  钟诚死因一眼分明,也是不需要再验,可林滢也想看看钟诚的小腿肚。

  镇南侯府中人不明所以,林滢动手又很麻利,如此咔擦两下,就将钟诚小腿展露于众人面前。

  只见钟诚小腿满是紫青瘀伤,分明是被人虐待!

  一时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向严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