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一码归一码。
得知齐震要害自己也得交茶,再说尚未定案。
沈镜在齐家书房等半晌,不见齐震回来,将茶叶和二管家盘点好,往回走。
走至半路,见到一人,跪在一口井旁。
暮春雨凉,打得青石板湿漉漉的。
那人脊背单薄,似一根孤竹,挨着风吹雨浇。
沈镜一下子停了脚步,问:“那是怎么回事?”
二管家:“也可怜哪。雁徊,四姨侍那个小厮,失了贞洁,被未婚妻来闹退婚,投了井了!家主夜里睡不着,说雁徊来找她呢!治四姨侍一个驭下不严的罪过,要他在这给雁徊赔罪,什么时候雁徊满意了,什么时候起来。”
“雁徊满意?”
二管家一摊手:“谁知道一个——那个,怎么满意。四姨侍在那儿跪了两天两夜了。”
说话间,郑莲生歪倒下去。
沈镜立刻冲上前,把昏迷的人一把横抱起来:“我带他去医院。”
二管家“哎呦!这可使不得!家主回来怎么说!”
沈镜踹开她:“人命关天!叫她来找我!”
私立医院VIP病房。
郑莲生转醒,觉自己挂了空裆,一惊,膝盖一痛,跌回床上。
沈镜从床尾走过来,脱下涂药的一次性手套:“醒啦?”
郑莲生痴痴看着她:“你竟没死?”
沈镜押茶进京的第五天,就有消息传回来,说她遇见山匪死了。
沈镜将他抱进怀里擦眼泪,将路上遇见的事一一讲了:“……我福大命大着呢。”
郑莲生怔了怔,又哭又笑:“豹娘捉住了。”
她见郑莲生这幅凄惨模样,没着急问那平安锁的事,安抚性吻他侧脸。
蔚。
豹娘供出,二十年前,齐震还是和她互称姐妹的二当家。
齐震重伤漂到当年鼎盛的龙头茶商施家,施家家主救她,她恩将仇报,给施家下迷药,夺炒茶秘方后灭门。
施家五十六口人,只奶娘和两个孩子不见踪影逃过一劫。
小的男娃当年三岁,名唤施蔚。
……
大悲大喜。
天雷勾地火。
病房的气息乍然炙热。
这家医院沈镜是大股东,门窗一锁,屋里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郑莲生泪痕未干,面上蒙了一层浅淡的水粉。
娇嫩芙蓉承蒙雨露,轻轻一捏,都能掐出许多水儿来似的。
病号服褪下,半挂在小臂。
沈镜有意让他舒坦,全顾着他喜欢。
哪知没良心的刚舒坦过,肌肤错落着红痕,眼角尚挂着媚态,哑声说:“沈镜,咱们断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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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冲喜大美人(4)
◎“你把我带到了地狱里。”◎
沈镜掐住他:“翻脸不认人?”
郑莲生啜泣着:“咱们这样偷.情, 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鲜少有人哭得这么干净剔透,眼尾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真似梨花成了精。
“我不怕的。”
郑莲生哀哀地求:“我怕, 沈镜, 你放过四爹吧。”
雁徊的死给他提个醒, 男子爱上女人有什么好下场?要么身死, 要么心伤。这世道, 女人只把他们当个玩意。从前爹和娘, 青梅竹马, 娘不也是娶一房又一房姨侍,叫爹偷偷哭泣吗?
这才几天,叫这冤家哄得唯一的平安锁给她, 以后会怎么样?怕只会比爹、雁徊、世上其他耽溺的男人更惨。爹明媒正娶, 雁徊婚书盟约,他有什么, 他和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女人心肠易变,男人只会爱得越来越深。到时她嫌他误她名声前程, 弃他人老珠黄颜色不再,他该如何自处?
“怕什么, 我护着你呢。”沈镜吻他耳垂:“齐震这回难逃一死,不会再伤害你。”
郑莲生跨坐在她身上, 扭腰躲她:“不为她。”
沈镜捏住他尖瘦的下颌:“那为什么?”
男人大颗大颗泪珠滚落, 不肯言语。
“齐府一败,四爹打算怎么办?”
“去乡下买个宅子养老。”
“四爹有钱?”
“我嫁人前尚有一些积蓄。”
沈镜捏他的脸:“那我跟四爹去养老。带着佳侣女儿, 给四爹送终。”
郑莲生漂亮的眼珠瞪过来, 浑身颤抖, 咬牙切齿:“小混账,小混账!你怎么不现在就杀了我!还要和别人生女儿!生女儿,不许到我面前碍眼!”
沈镜帮他顺气:“气得这么厉害?”
郑莲生哭得更凶,泪水把沈镜衬衫打湿一片。
沈镜笑开:“不想我和别人生女儿,四爹好好看着我,管着我。再别说什么断不断的话,惹我伤心。”
郑莲生把她的手打下去,红唇轻张,恐她真的和别人生女儿去,舌尖的话吞回去。
沈镜替他擦身,穿好衣裳。
他喃喃道:“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呢。”
沈镜挤进同一床被中:“莲生最有资格管我。”
郑莲生一瞬不瞬盯着天花板的吊灯,那盏灯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漩涡,就要把他整个人卷进去。
翌日输液,主治医师看过伤口,道可以出院。
齐震在知州府中没回来,听闻是新登基的大总统派底下将军督查案件,齐震因此被知州铁面无私地扣住,关去大牢里。
齐府乱套,各自有着计较,一时间没人顾得上郑莲生,或者说很多人希望这个分家产的死伤跑走,总之别再回去。
沈镜将郑莲生带回自己的洋房。
小洋房坐落西湖西。站在二楼书房明亮的落地窗前,可俯瞰西湖半景。长袍秀才,西装学生,卖糖糕的商贩,三五聚堆,穿梭于秀木花海。
郑莲生对此不感兴趣,心事重重沐浴后坐在主卧床上质问:“你要养我吗?”
养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一样。
沈镜细致地给一双精致的膝盖涂药。闻言脱下手套,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拳大小,红丝绒的盒子。
郑莲生怔怔看她打开小盒。
亮闪闪的钻石戒指。
他谈生意时,见那些洋人戴过。洋人并不把三夫四侍拿到台面上,假惺惺讲真爱恒久远,一世一双人。他曾对此嗤之以鼻。
情侣款戒指。
沈镜率先给郑莲生戴上一颗,另一颗塞进郑莲生手心:“莲生,等齐府事了,咱们结婚吧。我养你,不纳侍,只养你。”
郑莲生颤着指尖,将戒指扣到沈镜的无名指尖,眼泪唰一下涌出来:“你会后悔的。”
少女比他整整小五岁。容貌出众,气度不凡,才华过人。这样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只爱一个老男人。
沈镜帮他扣紧戒指,吻他的泪珠,许诺:“不会。”
钻石戒指是比医院天花板吊灯还湍急危险的漩涡,瞬间将郑连生连人带心卷进去。
沈镜继续帮他涂药,药膏含有薄荷片成分,冰凉清爽。
郑莲生舒坦得直眯眼睛。
这夜男人格外乖顺黏人。
以往不肯尝试的姿势,不肯为她人低下的头颅,终归一一尝遍折下。
他抽泣:“你把我带到了地狱里。”
无忧亦无怖,无情才无伤。
可还是拥紧她,蹙着眉,红着眼,呢喃:“沈镜,不要负我。”
不要把他一个人抛在地狱里。
郑莲生面上的生机肉眼可见地增多。
可以独立行走,向沈镜提要去西湖泛舟,约定九点出发。
留声机播放着古典的钢琴曲。
沈镜懒懒躺在藤椅看闲书。
郑莲生早一个小时开始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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