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他曾用合欢花瓣联系她，一点回音没有。
南凇顿了顿，再问：“为何答应嫁给谢临渊？”
谢临渊曾是沈镜旧爱。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痴仙听不懂，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他。
南凇和她对视一会，觉得自己是疯了，和缺了人魂的要说法。
他坐到床上，告诉痴仙：“乖乖待着。”
痴仙点点头，南凇入了灵府。
人魂起初叫几声没得到回应，放弃呼唤，随遇而安地待在灵府的阵法里。
南凇一现身，见她自己化出床榻桌椅，茶水糕点，甚至还有闲书话本，好不自在。
人魂比痴仙更接近那人。
南凇面对她没有面对痴仙的放松，肃着容色，一步步踏进阵中：“看来你在灵府中很是适应。”
人魂放下书卷：“又出不去。”她问：“现在是什么年月？”
南凇：“仙历三万五千一百年。”
人魂失去意识时是仙历三万五千九十九年。短短数月，南凇变得这么厉害？
她眯了眯眼，不由得上下打量南凇。
南凇眸光落到摊开的书卷一滞。那是本人物图画，男子未画面容，身材衣物不难看出是玄天宗里的南凇长老。问题是衣衫半褪，姿态不雅，袒胸露乳，勾栏样式！
南凇脚步顿住了，耳根窜上一抹红。他瞪视着眼前的人魂，面上要恼不恼。倒是没有久别重逢难言的生分了。
人魂顺着他的目光“嘿”了一声，图册化作碎光。
南凇想问的话哽了哽，再哽了哽，换成另一个问句：“你平时，就是这样臆想我的？”
人魂尴尬：“不是臆想。”
南凇不信。
“那日你将我抵在主殿的门板，主动解了腰封……还问我喜不喜欢。”
南凇叫她口中的描述震得心惊肉跳：“一派胡言！我怎会作此情态？”
人魂：“师尊，你既堕魔，该有心魔的记忆。”
南凇脑海中骤然闪出几个画面。
“轰——”
他整张脸都红了，踉跄逃离灵府。
南凇躲了三天，第四天好说歹说才肯进入灵府。
人魂解释当日击他坠渊情非得已：“那时谢临渊一心害你，万魔渊里强大魔族基本被各宗杀光，在渊底相对安全。本欲飞升后下来救你，谁料人魂撕裂过于彻底一点没留，本体因此智力低下误了谋算。”
南凇审视着她，颔首道：“我知道了。”
人魂提问何时回归本体。
南凇凉声：“我何时说过，让你回归本体？”他抱紧人魂，眉眼执拗：“就这样待在我身边，不好么？”
人魂回归仙躯，安能这样稳妥控制住沈镜？
人魂默了默，似乎恍然：“师尊喜欢就好。”
人魂和痴仙离得近，二者情绪可以互相影响。
譬如人魂吻上南凇的魂体。
灵府外，痴仙羞涩凝视着那张红唇，缓缓凑近了。
南凇肉身和魂体的共感更加剧烈一些。
人魂褪去南凇魂体的外袍。
痴仙痴迷地轻吻着南凇的颈侧、肩窝，一路往下。
南凇的感觉混乱了，就像……像在同时和两个沈镜……
他喉结滑动，眸中沁出水意，扒开人魂：“等等。”
人魂疑惑的目光中，南凇魂体喘道：“我，出去，绑了痴仙。”
人魂停了，痴仙在外面没停。
南凇浑身发麻。
人魂却笑了：“绑了痴仙？”
柔软的唇落在南凇滚烫的耳骨缠绵，不解问：“为何要绑？师尊你要的，不正是如此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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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冰山师尊（14）
◎他快死了。◎
南凇通身蔓上一层浅淡的红。
合欢花妖生在霜雪里, 长在寒风中。肌肤总是微凉的，唯有这个时候，温度才会骤然升高，灵花灼灼盛放, 无一处不美得惊人。
**
天界本怕了南凇, 即便南凇大闹天庭, 玉帝还是做主议和。然而不知得了谁的风声, 言南凇修炼邪法遭了反噬, 修为逸散没几日活头, 撕毁既定的条约, 重新开战。
万年压制，魔才凋零，天将天兵车轮战, 南凇每轮上场。即便如此, 仍是带领魔族取得一次次的胜利。
流言尚未掀起惊涛，便被南凇霸道强势、速战速决的作战风格碾灭。遭了反噬, 还这般实力惊人？修为逸散，敢这样使用魔力？
唯有人魂看出来, 南凇魔丹破碎，的的确确是魔力不济了。
三界中, 唯一能救南凇的是太上老君万年出一颗的大还金丹。
天庭自不会给。为保护金丹，仅剩的两颗放到战神府邸。只等熬死南凇, 歼灭魔族。
南凇一日日地虚弱下去。
人魂和他双修时能感觉到, 他的经脉逐渐枯竭，魔力大减。
每一次欢好, 都像是最后一次, 眼眶通红, 将人魂钉在榻上，钉进身里。
逐渐地，他连关住人魂的力量都失去了。
人魂回归本体，和痴仙合二为一，成了完整的沈镜。
南凇虚弱至极，起身不能，躺在榻上，捉了她的手。用尽力气，将他和沈镜的手腕用捆仙索连在了一起。
明明同一副形貌，痴仙的、人魂的、沈镜的感觉就是有所不同。南凇面对人魂，已左支右绌。面对沈镜的揶揄，更是玉面绯红。
沈镜指尖摩挲着他消瘦的面颊：“睡吧，我不走，守着师尊。”
魔力消散到这个地步，他和凡人无异，每日需要进食和睡眠，稍微延缓生机的凋零。
南凇执著盯住她，不肯闭眼。
沈镜便上榻，钻进他的怀中。
微硌，咸鱼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面望着他尖尖的下颌：“我和师尊一同睡。”
南凇怀里抱着软绵温热的少女，冰凉冷硬的身躯一点点热乎起来。终于熬不住，阖上眼眸。
夜里蓦然惊醒，往侧一捞，刷得睁眼。
捆仙索那一端空空如也，少女不见了踪影。
空荡荡的寝殿，只剩他一只魔。
南凇心痛如割，捏紧绳索，哑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哄骗于我？
连最后这几日，都不愿再装？
他快死了。
她就这么厌他？厌他巧取豪夺，还是厌他……坏了她的婚礼？
谢临渊……
是啊，那是她人间旧爱，天界新郎。
南凇满心悲苦地想着，若非旧爱难忘，痴仙怎会应允婚约？
他终究留不住她，比不过谢临渊！
泪水直直砸落。
南凇像是骤然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蓦然喷出一口血来。
**
沈镜哄了南凇睡着，上了天庭。痴仙对天庭、尤其是战神府邸的布局了如指掌。
顺利拿到金丹，却见谢临渊堵在门口。
谢临渊一袭蓝衣，好似还是当年玄天宗里温润少年郎，神情复杂：“师妹，我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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