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檀止从未把沈镜和眼线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盯梢者的话,犹如一记重锤,将他敲醒:凭什么不能是沈镜?
他这一个时辰, 心口似被冰锥扎透, 痛到极致, 冷得彻底。
耐不住煎熬直白问出:“你见了圣上?”
沈镜:“督公监视我?”
玉佩的事, 问过彩屏尚说得通。
戏楼的事, 彩屏和她一块回来的, 若非监视, 檀止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檀止慢条斯理地一笑,眼底无半分笑意。
红唇张合,似一朵美艳但剧毒的花, 未解释监视的事, 夹枪带棒:“沈姑娘和圣上交好,认咱家的干亲作甚?”
沈镜坐到他身边, 摇他衣袖,柔声哄他:“督公怀疑我和圣上有什么过分的交情?天大的冤枉!真有会在宫中混得那样惨?我是不想当您的干妹妹, 这不是您不愿娶?今儿纯是巧合,起初不愿出门, 不是您嫌我,赶我出去逛逛?您不信, 我再不出府啦!”
“咱家记得, 在宫中时,圣上很是属意沈姑娘。”
“到底怎么回事, 您心里不知道?圣上护着楚非烟, 拿我当靶子呢!”
檀止审视着她, 好一会儿:“你倒是心里明白。”
沈镜的解释,他不全信,但总算安慰了他难平的心绪。
檀止神色缓和一些,阴柔声线携着丝丝凉气儿敲打着沈镜的耳膜:“沈镜,你好好待在咱家身后,咱家保你一生平安顺遂,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但若认不清远近亲疏……”
他微凉指尖按到沈镜的手上,终归没舍得说出下一句,但威胁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戏楼事后,一堵无形的厚壁障隔在沈、檀二人间。
檀府、东厂的人感到前阵子黑云压城的气氛,终日埋头兢兢做事,生怕在这个时候出错。
中秋宫宴贵妃奉太后的懿旨,派人向各门各户主母发请柬,特地叮嘱每家可带一到两个适龄姑娘,选妃宴传闻坐实。
沈镜称病不去,谁知当日宫中特地派太医来瞧,一同来的还有圣旨。
称德妃怀子艰难,反应严重,特召德妃义姐入宫,以慰德妃思亲之情。
檀止彼时正在东厂办案,檀府没有其他能主事、抗旨的,沈镜无奈接旨。
沈镜本想等檀止一道走,傍晚东厂一个小太监传消息,老祖宗在审案,一会从东厂去宫中。
出发得迟,驱车赴宴时,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和另一辆速度极快的马车相撞。
那边道歉利落,赔偿干脆,一副着急的模样。
管事的:“咱们差你这几两碎银?你看看,这车辕可是整块的宝玉……”
沈镜掀帘一看,认出那抱着孩子哭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上午给她问诊的陈太医夫人陈王氏。
陈王氏未嫁人前是陈太医的小师妹,古道热肠,私下给小沈镜治过伤,喂过饭。
沈镜向管事道:“这位是我的姐姐。”
陈王氏认出沈镜,连连道谢。
沈镜看一眼近在迟尺的城门:“雁茹姐姐着急出城?”
陈王氏面露一缕心虚和胆怯,听见闺名反应不大,已和未出嫁时阳光甜美的模样迥然不同。
她强笑:“是啊,苏州老家有急事儿。”
沈镜皱眉:“一行千里,只有你和襁褓里的孩子?”
陈王氏抱紧了孩子:“是,沈妹妹,我先走了。”
沈镜沉默片刻:“不如雁茹姐姐等我赴宴回来,派人护你回苏州?”
陈王氏看着她,想到年少的时光。
自她亲爹暴毙,故人故事都变了。
似乎只有小沈镜还没变。
陈王氏忽然流下两行泪:“不!不要去赴宴!”
**
马车到宫前,便被等在城门口的宝琴见着。
沈镜下车和宝琴往倾玉宫走。
宝琴年方二八,比沈镜和楚非烟都小了一岁。
旧时就是楚非烟的小尾巴,看不惯沈镜。
如今楚非烟位列四妃,提拔她为大宫女。
宝琴提着宫灯,不愿搭理沈镜,到了倾玉宫,下巴一扬,不客气道:“进去吧,娘娘在宫中等你,仔细言辞,娘娘肚子里怀的可是大皇子,不容闪失!”
沈镜依言进去。
宝琴冲她背影啐了一口。
女子的友情也会争风吃醋。
宝琴不明白,楚姐姐为何眼瞎,总要亲近照顾沈镜?
沈镜一进半掩的宫门,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她心中警惕,感到一道劲力袭来,灵巧地躲过,定睛一看,那人穿着侍卫服,高大威猛。不是楚非烟的竹马哥哥是谁?
林涵风没料到沈镜能如此敏锐地躲过一击,只当凑巧。
他和楚非烟商议好,借这次机会毁掉沈镜的清白。
林涵风会“勉为其难”地娶她,再让她难产而亡。
这样沈镜不会进宫,成为楚非烟的阻碍。
林涵风短期不会再被催婚,可以一心一意照顾楚非烟。
林涵风一手关殿门,一手抓沈镜。
沈镜手腕一扬,一包粉末扬到林涵风面上。
林涵风轰然倒地。
沈镜松一口气,见殿门一动,随手拿花瓶躲在殿门后。
一道紫影走进来,沈镜高高举起花瓶,见到那人正脸一怔。
檀止。
檀止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儿?”
殿里的香有催.情作用,沈镜进来一直没呼吸言语,见檀止猛呛一大口,脸色一变。
放下花瓶,将他拉出殿外暗处:“督公,还清醒吗?”
重重叠叠的假山,硌着檀止的肌肤。
檀止声调已然变了:“咱家……”
脚步声传来。
沈镜及时捂住他的口唇。
匆忙的脚步声往殿里去。
沈镜没武功,听不到楚非烟小声叫:“涵风哥!”
檀止听得分明。
林涵风被一盆冷水浇醒。
他昏迷时嗅到了太多催.情香,头脑发胀,浑身滚烫。
一把将忧心的楚非烟拉进怀中,不顾她的惊呼撕裂她的宫服。
……
沈镜望着檀止的眼神恢复清明,才松开手。
檀止张了张唇,暮色中,露出一点猩红的舌尖。
缺了那物,仍有感觉。
十分的不自在,哑着嗓音:“下去。”
沈镜依言走出假山。
这时,忽听外面婢女一声高喊:“快来人啊!倾玉宫走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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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督主(13)
◎他对上暴怒的九五之尊,气质半分未输。◎
陌生宫婢喊叫引来侍卫, 一见火势立刻抬水的抬水,上报的上报。
萧彻急匆匆跟着副侍卫长赶来:“怎么会走火!”
副侍卫长弓着身:“禀陛下,或许是天干物燥烧了小厨房,只是……”
萧彻:“只是什么!”
到了倾玉宫, 小厨房的火已灭了, 副侍卫长的话却让他内心不安。
副侍卫长没敢说下去, 示意属下拦住跟在萧彻身后的朝臣和女眷:“您去正殿看吧。”
贵妃一把推开侍卫:“畏畏缩缩, 话都说不明白。”
她一马当先打开殿门, 见到那正在痴缠的二人惊叫一声, “哐”地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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