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里安
沈镜看一眼檀止。
檀止立在冥冥暮色中,神情难辨。
她惭愧道:“郎君数次拒绝过民女,民女不敢强求。”
太后细细瞧着沈镜和檀止的眉眼官司,对沈镜这个人的兴趣越发浓重,带过婚配的话题:“沈姑娘有功当赏,赐封贞宁郡主,良田千亩,金银各千两。”
沈镜:“谢太后的恩典。”
檀、沈将领陈王氏离宫,陈王氏道:“还有一物,要交给皇后娘娘。”
皇后带笑:“什么东西?”
陈王氏由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箫。
皇后脸色倏然变了,控制不住地喝问陈王氏:“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支箫?”
陈王氏:“是我偷的。您可知陈郎为何娶我?”
痛苦的,被背叛的回忆,令皇后黑了脸。
陈霄和皇后青梅竹马。
他和文丞相政见不合离家出走,是皇后执意找他,终于定情,约定私奔。
可他在得了皇后的身子后杳无音信。
皇后从家里逃出来,却听到了他和王氏女的婚讯!
陈王氏自问自答:“文丞相拿您的性命要挟陈郎,要他赶紧成亲。新婚之夜,您在桥上吹了一夜的箫,后来将这箫丢进了河水。”
皇后攥紧拳头,努力压抑着情绪。
陈王氏要害她,她不能让陈王氏得逞。
陈王氏:“但您不知,我和陈郎在暗处陪了您一夜,后来他跳下河水,在刺骨的冰水里找了半天,才将这箫捞回来。您不肯入宫,丞相又来了陈府,照样拿您的性命,要陈郎和我尽快怀个孩子。”
听到孩子,皇后一下子想到那盆从她身下流出的血水。
她被陈霄抛弃的时候,是怀有身孕的!
皇后赤红双目,恶狠狠瞪着陈王氏:“你编的故事漏洞百出,真是如此,陈霄被要挟,你也被要挟了?会这么配合他?”
陈王氏流下两行泪珠:“因为民女爱着陈郎,可他却一直念着您,甚至不惜自毁,为您铺平道路。”
陈王氏看出皇后的挣扎,苦笑道:“陈郎已死,真也罢,假也罢,罢了。”
她福身:“皇后,民女告退了。”
皇后忍了一息,终于大喝:“站住!”
她推开拦她的嬷嬷,夺过那支玉箫。
尾部一处细小的划痕,是她小时淘气的结果。
皇后抱紧玉箫,踉跄跑向宫外。
陈霄的尸身停在宫外。
嬷嬷示意宫女一同用暗力架住皇后。
皇后泪落如雨:“嬷嬷,你放开我,我去问陈霄,我去问问陈霄——”
人死如灯灭,有什么可问的,能问出什么?
嬷嬷向太后道:“太后,皇后病重受惊,老奴这就带皇后回去养病。”
太后:“去吧。”
檀、沈领陈王氏离宫。
陈王氏谢绝沈镜的保护,抱着孩子自己驾着马车,离开京城。
经此一役,皇后大病不起,缠绵病榻。
贵妃不听劝慰,落发为尼。
德妃受了黥刑,发落冷宫。
后宫骤然冷清下来。
萧彻受了打击,终日烂醉如泥。
太后请祖宗牌位,拿着棍棒,打醒萧彻。
萧彻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励精图治,而是对付檀止。
他没忘记宫宴那日,檀止对皇权的挑衅。
太后对此一概不知。
她深知既然放权便要彻底,不然徒生嫌隙。
见皇帝重新振作,欣慰地回慈宁宫念佛,不再多管。
**
武功高到檀止那个地步,要对付他,除用毒别无他法。
萧彻私下约见沈镜,先是对沈镜表示歉意,沈镜言理解后,再三催促抓紧下毒。
棋坊的会面被盯梢的如实告知檀止。
因是檀止私产,檀止赶过来,在隔壁听到现场。
听见萧彻对沈镜的封妃保证。
听见萧彻教她如何调配毒.药。
听见萧彻问她,记没记住,会不会忘。
听见沈镜轻轻巧巧地说:“陛下放心,不会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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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督主(16)
◎被一个太监触碰,一定很恶心吧?◎
隔壁没了声响, 不久萧、沈二人分道而去。
暗室内落针可闻。
二把手尚在黄州,这日随在檀止身边的只有三把手许茂。
随耳一听,听到这样要命的消息,恨不能自砍双耳!
檀止缓慢开口问:“许茂, 你怎么想?”
许茂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慌忙跪下, 紧绷嗓音:“老祖宗, 是您从冻了冰的护城河里把小的捞出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但凭老祖宗吩咐!上刀山下火海, 小的在所不辞!”
这两年皇帝和督主面和心不和的,底下人或许不清楚,他这个位置心里门清, 并不是没准备, 会有这一日。而他作为檀止心腹,早和檀止绑定在一起, 成王败寇,没有第三条路。
檀止悠悠道:“起来吧, 记住,今儿圣上没来过棋坊。”
许茂愣了下, 明白檀止这是要独自处理了,恭顺道:“是。”
**
两种药粉混在一起加热一个时辰以上, 才能发挥剧毒效用。
沈镜依照萧彻的建议炖了一锅排骨清汤。
明月当空, 檀止下值回府,吩咐不必备膳。
沈镜得了消息, 主动地端汤过去, 撞见檀止在房中沐浴。
半肩剪影映在门上, 线条隽丽流畅。
她见着檀止披着外衣出了浴桶。
管事的守在门外:“您怎么来了?”
沈镜扬手里的食盒:“给檀大人炖的汤,等他半天了。”
管事的替沈镜通报。他那日无意窥见檀止对沈镜的心意,不觉得檀止会在见一面这种小事上拒绝,没想到檀止却道时候晚了,叫沈镜先回院子。
沈镜听了问:“汤可以替我交给大人吗?”
管事的没敢自作主张,向檀止如实回禀。
檀止隔着一道门,虚望着院中的少女,半晌冷声道:“让她进来。”
檀止这么晚回来,是因为没想好如何处理沈镜。
小皇帝长大了,知道往他身边派细作了。他却越活越回去,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迷了心窍。
想必私下里两人没少取笑他的蠢态。的确可笑,一个太监,这把年纪,故作什么深情?
这不,成了个笑话。
发话叫沈镜进来时,檀止起了杀心。
真正见到沈镜那一刻,却提不起内力。
他盯着沈镜优越的眉眼、嘴唇、和那双曾在暴雨中紧紧扶住他的手。
那双手将食盒放在桌上,稳稳端出一碗清汤。
檀止不可避免地想到萧彻的话。
“这药要加热一个时辰以上才有用,朕记得他爱喝排骨清汤……”
管事的出去了。
檀止坐到桌边,端了碗问:“什么汤?”
沈镜道:“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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