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秀儿
勿须罗快被他气?死了,理也不理,继续下令攻城,他手下的?副将却不得不提醒道:“大将军,不可不回援啊,那可是左谷亲王……”
勿须罗怒容满面:“现在?撤兵,是让咱们之前的?仗都白打吗!”
副将却无奈道:“大将军,咱们现在?撤军,只是无功,左谷亲王那要是出了丁点事,大王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况且左谷亲王这个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一向看不惯您,如果他向您求援您不救,就算得功,焉能有好果子吃?”
勿须罗:……
如果不撤,可以想见,他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
但这一撤,中原军的?主?力就真的?来?了,如此天赐良机,白白浪费!
勿须罗看看前方,又看看身后,只能仰天咆哮——
“忽哈尔!你这个蠢货!!!”
……
然而忽哈尔本人却不这么想,等勿须罗回来?后,立刻大骂他为什么要分兵白城,害得他被邓义?偷袭!
勿须罗看着被邓义?三万疑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忽哈尔,一句话都不想说。
中原军善守不善攻,他们善攻不善守,这么一耽搁,被中原军喘过气?来?,先机全失,他之前做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一边听着忽哈尔这头肥猪劈头盖脸的?怒骂,一边思索着对策——
他这边有个忽哈尔这样的?大傻逼,中原军那边,也未必没有吧。
第99章 遇到事情不要慌
你还别说, 还真?有。
郭山赶到前线的时候,整个人的脸都绿了。
邓义走后,邓义的大儿子接过了他的班, 因为邓义的嘱托, 邓绥文请马尊使?放弃车舆, 快马前行。
郭山当?即要表示反对了:“尊使金尊玉贵,怎可和一般人那样风餐露宿, 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泽恩听了, 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我不金贵, 就听邓小将军的吧。”
开玩笑, 他一个马夫,还怕风餐露宿?
邓绥文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向郭山。
马泽恩作为最高长官, 自己都弃车就马了,底下的人怎么能不跟随呢?
以?急行军的速度长途奔袭后,不常运动?的文人, 真?的物理意义上的脸都绿了。
马泽恩常年外出赶车, 倒不觉得什么, 不过言钰在宫里从不涉及这些, 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马泽恩看?着他狼狈的身?形,不禁关切道:“小言公公,你没事吧?”
言钰摇摇头,虽然面色狼狈,精神却很好。
怎么能不好呢, 一去秋色万里,长风无?阻, 是深宫里永远见不到的景象。
虽然一路车马艰辛,可放眼无?边之景,只觉心胸辽阔,无?拘无?束,若脱笼羁鸟。
看?着沿路生长在路边,因为没有修剪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山石,言钰很想带回?去一些,给?宫里的人当?纪念。
听说?北面还有特别艳丽,特别纯粹的红宝石,他也想给?娘娘带回?去一颗。
总感觉娘娘看?了,会很开心呢。
……
等大军赶到后,白城和云城的压力顿时一松,守将感激地将他们迎进去。
大军来了后,第一个就是恢复补给?线,城中终于?有了一些余粮,可以?设简宴为马指挥使?接风洗尘。
宴席上,马泽恩听着守将汇报当?时的惊险,并吹彩虹屁感谢他及时援助的时候,不禁惊叹连连。
随后兴高采烈地看?向郭山:“郭参军,当?初幸好没听你的,要不然就出大事了,邓老将军,还是您行,我敬您一杯。”
空气一瞬陷入沉默。
文官堆里的郭山嘴角抽搐,想笑不能。
邓义的裨将牛柱却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直接站起来对着他举碗道:“马指挥使?,我也敬您一杯,您和那些喜欢叽叽歪歪的人,可真?不一样啊!”
啊,夸他呢!
马泽恩顿时大喜,立刻起身?回?礼。
两人相见恨晚,知道一个姓牛,一个姓马后,顿时更加欢喜,你牛我马,缘分啊!
马泽恩穷人乍富,对上流贵族一直不怎么融得进去,如今和牛柱这样的相处还自在些。
邓义的三儿子邓绥双年少,很是少年心性,喜怒由心,见马泽恩对他们家这样亲近,不觉也喜,跟着敬起他酒来。
以?前指挥使?都是由文官担任,所以?和文官集团会更亲些,而现在马泽恩视文官如无?物,只去亲近那些武夫,不由让文官团体?心里不舒服起来,齐齐看?向郭山。
郭山被这么撅了一下,原本怒气萦胸,看?到同僚同样不忿的神色后,终于?平静下来。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首的马泽恩,和对座的邓义,咱们走着瞧。
……
接下来的战争,变得极为顺利,马泽恩往那一坐,比吉祥物还吉祥物,一句“都听邓老将军的”走天下。
北戎军几?次大规模攻城不成,想要断粮道反被包抄,损失惨重,想要邀战对面不出来,不由进退两难。
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北戎兵作战能力也大受影响,后备补给?压力越来越大。
大齐军龟缩在城里,粮草不绝,坚守不出,只要安稳挺过冬天,他们就可以?反攻了。
北戎不像大齐那样财大气粗,耗不起,若再不得功,就只能撤军了。
此次出战声势这么浩大,若是一战都没赢,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会惹人笑话。
左谷亲王忽哈尔面上无?光,立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勿须罗身?上。
勿须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亲王当?时若不让本将撤兵,本将早已取得白城,进退得宜,又怎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忽哈尔肥胖的身?躯转过来,看?向勿须罗,冷笑一声:“那勿须罗将军的意思是怪本王喽?”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证定取白城,结果带着主力精兵那么多天都没打下来,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若是你真?有本事,立刻攻破云城,把邓义的脑袋给?本王拧下来!”
勿须罗看?了他一眼,懒得再看?,心内却开始做起了计较。
一座城,从外向内是很难攻破的,而从内向外,就会变得很容易。
回?想着潜伏在城中的密谍传来的消息,勿须罗缓缓开口:“本将正有一计。”
……
天气越来越冷后,邓义就龟缩不出,专门防守粮道,保证物资不短缺。
就像袭红蕊担忧的那样,邓义也开始担忧起冬衣。
北国天气滴水成冰,而上面又经常搜刮军费,最后落到军中的,就是糊弄事的冬衣。
试问连厚实?的衣服都没得穿,士兵冻得手?脚溃烂,风寒遍地,又哪里来的战斗力,所以?他从不喜欢在冬天打仗。
原想着努力熬,努力熬,熬过冬天,等到开春,就可以?反击了,万万没想到,朝廷送来的物资居然是这样的!
棉甲相对于?别的甲,制作起来比较简单,成本相对来说?也比较低,所以?袭红蕊就下令极力赶至棉甲,争取做到覆盖全军。
每副甲用七斤棉花锤捣成片,缝制严实?,要害处包裹铁皮,尽量在保证温度的情况下,保证防御力。
源源不断的新棉甲,加上旧有的皮甲,几?乎覆盖到了每个士兵身?上。
士兵穿着暖呼呼的新棉甲棉靴,兴奋的无?以?复加,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因为有了抗寒能力,邓义在冬天也可以?无?顾忌地操练士兵了。
在大齐为了防止武将作乱,兵和将不见面,所以?邓义也是临时挂帅,刚接触这支军队,完全称不上有什么深入了解。
他正好趁着这个冬天好好练兵,等磨合好了,开春就反攻。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操练的成果太显著了,以?至于?北戎军又一次攻城后,溃不成军,大败而归。
城中守将见得功,连忙要打开城门追击,邓义却即时止住:“不对!不能追!”
这下连牛柱都忍不了了:“大帅,我看?北戎军中前锋已乱,是真?败,为何不追!”
“就算他是佯败,凭他后军阵型已乱,咱们大军冲杀出去,他们也建立不起有效反击,就算杀出二?里地,也让他们血流成河!”
闻听此言,邓义的眉头深深皱起来。
怎么说?呢,确实?很像真?败,或者说?不是像,就是真?败。
但这可是勿须罗带的兵,这一战打得完全有失他的水准,邓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此次来,得了光王世子的授意,这场仗是为皇上和宫中那位娘娘打的,他们不用掺和太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就算他现在带兵冲出去,也不过是获得一些人头功绩,可若是出了意外,那就有大麻烦了。
所以?面对这样充满疑点的败退时,邓义反复思考,还是觉得从稳出发,按兵不动?。
……
勿须罗直接放纵军队,肆意溃散奔逃。
任何情况下,大军撤退都不会放弃阵型,因为阵型一乱,就是待宰羊肉,任人宰割。
佯败在一个佯字,阵型都散了,哪还有佯字可言,那就是真?败。
所以?这一仗,他是真?败了,但他赌,邓义不敢追。
没有追兵,勿须罗就带领着溃散的大军,顺利地“逃”回?了营地。
抬头望向云城的方向,他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另一边。
……
一石激起千层浪,邓义这么明显的“失误”,连牛柱都看?出来了,自然成了所有人的把柄。
自出兵以?来,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文官集团,顿时群情激愤,拍案而起,围着邓义指责起来:“为什么不追!”
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