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第11章

作者:橙与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那日意气风发的陈伯鉴此刻看起来狼狈得很,他身侧的几个华服男子亦是如此。看了一圈,意晚终于在人群最后看到了兄长。此刻兄长被两个营兵扶着,很明显腿脚受了伤。

  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兄长的腿……

  顾敬臣瞥了一眼山脚的人群,浓眉皱了起来,他对一旁的人说了几句。立时,便有几个身着铠甲的营兵过来疏散人群,撵人离开。

  意晚不想离开,紧紧盯着山脚处。

  许是意晚的目光太过热切,顾敬臣似有所觉,再次朝人群看了过来,这一次他发现了意晚。顺着意晚的目光,他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年轻公子哥。

  原来山上有这位姑娘牵挂的人。

  顾敬臣顿了顿,叫过来一个营兵,附耳说了几句话。

  意晚听到营兵让她过去,心里颇为感激。待到了里面,马车停下,顾不得礼仪,跳下马车朝着兄长走去。

  “大哥,你的腿怎么样了?”意晚的声音颤抖着。

  意亭失笑,抬手想摸摸妹妹的头安慰她,想到此处人众多,又收了回去。

  “我的腿没事。刚刚不知被何人推搡了几下,脚下一滑,差点跌落,幸而侯爷拉了我一把,把我救了回来。”说着,意亭看向顾敬臣。

  意晚错愕,竟是顾敬臣救了兄长。她侧头看向顾敬臣,真诚地道谢:“多谢侯爷!”

  顾敬臣看着意晚,正欲说话,这时,一个营兵快步朝着顾敬臣走了过来。

  顾敬臣看向营兵。

  “侯爷,扬风大人让属下来报,从山上掉下去的十二人都已找到。”

  这话一出,那一群公子哥全都看了过来。

  陈伯鉴更是激动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没等营兵说完,就插嘴问道:“人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丢了……丢了……”

  性命。

  后面两个字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问不出来。

  顾敬臣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营兵:“可有伤亡?”

  营兵:“回侯爷的话,十人轻伤,一人摔断了腿,一人摔断了胳膊。郎中已经诊治过,都没有性命之忧,养几个月就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陈伯鉴喃喃道。

  此刻他才终于安了心,险些没站稳,靠一旁的小厮扶着才没摔倒。

  今日要不是定北侯及时赶来,不知要死多少人。想到刚刚那混乱的情形,就如炼狱一般,他心头一阵后怕。

  李尚书府的四公子李司忱和明阳郡主的儿子梅渊互看一眼,眼底满是庆幸。

  想到今日来帮助他们的人,几人上前朝着顾敬臣行礼。

  顾敬臣抬手阻止了他们。

  “今日之事并非本侯之功,是这位姑娘率先发现问题,让家丁去京北大营通知的本侯。”

  这番话既指出了意晚的功劳,又全了意晚的名声。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意晚身上。

  陈伯鉴这才发现意晚过来了,他冲着意晚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云姑娘。”

  李司忱和梅渊看到意晚的容貌,两人皆是一怔。暗道,这位姑娘生得好生漂亮。见陈伯鉴鞠躬,他们也弯下了身子。

  “多谢姑娘。”

  面对几位身份尊贵的少爷的感谢,意晚并未表现得手足无措,她自然地侧了侧身子,没有受礼。

  “虽然是我最先察觉,但若没有侯爷出手相救,一切也是徒劳。”

  陈伯鉴性子向来舒朗,闻言,笑着说:“侯爷和表妹不必如此谦虚,你们二人都是功臣。”

  李司忱笑着道:“伯鉴说得对,都是功臣,都是我们的恩人。”

  这时,梅渊转身回望燕山,悠悠说道:“幸而今日只是虚惊一场,若真有人因我而死,我这一生都难以恕罪。”

  李司忱也敛了笑:“可不是么。我以前自恃自己追逐者众多,常洋洋自喜,没想到今日却差点因此事而伤了人。这是我的罪过啊。”

  陈伯鉴:“两位兄弟何必这样说,要说罪过,我的更大一些。我邀请各位前来登高,却未做好安保措施。”

  三人互看一眼,面色沉沉的。

  意晚看了一眼这三位才子,眼眸微垂。她大概明白为何前世这三位才子都是那样的结局了,因为愧疚,因为自责,因为死去的亡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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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敷衍

  这边疏散完百姓,顾敬臣留下营兵再次把整座山搜索一遍,离开了此处。

  意晚见兄长受伤,也带着兄长离开了。

  兄妹二人到家后,得知儿子受了伤,乔氏慌慌张张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爬山了吗,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儿子可是乔氏最大的希望,儿子若是出了事简直会要了他的命。

  意亭看着母亲紧张的模样,笑着说:“娘,没事,只不过爬山的时候摔了一跤,崴了脚。幸好被定北侯救了。”

  乔氏仔仔细细检查着儿子的腿脚,见看起来不严重,这才放了心。想到儿子刚刚说过的话,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

  “你刚刚说谁救了你?”

  意亭:“定北侯。”

  若说永昌侯府是京城的权贵,那么定北侯则是权贵中的权贵。已故的定北侯和皇上关系甚笃,定北侯老夫人又是已故皇后的亲姐姐。这样的人家可不是他们这种五品官宦之家能接触到的。

  乔氏心思顿时活络起来:“那咱们可得备下厚礼上门好好谢谢他才是!”

  好不容易有了牵扯,可不能不把握住。若是儿子能因此事巴结上定北侯,那可比巴结永昌侯府有用多了。

  意亭不知母亲心中所想,今日也多亏定北侯,谢谢他是应该的,他点了点头。

  乔氏生了心思,顿时坐不住了。见儿子无碍,并未把儿子受伤一事当回事,没再多问,匆匆离开了。

  她一整日都在想备什么礼,心里美滋滋的。等到晚上云文海回来,乔氏正欲告知他儿子和定北侯有了交集,云文海把今日的事情告知了她,她方知今日燕山上发生了何事。

  “你说什么?燕山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乔氏脸色苍白,一阵后怕。还好儿子好好的回来了,不然她也不想活了。

  见乔氏吓得不轻,云文海道:“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儿子这不没事么。”

  乔氏:“多亏定北侯啊,咱们更要好好谢谢他了!”

  闻言,云文海忽而一笑:“非也,非也,你可知我如何知晓此事的?”

  乔氏诧异:“嗯?”

  云文海摸了摸短须,一脸愉悦:“我今日正与侍郎大人议事,尚书大人忽而请我过府一叙,他亲自见了我,还谢了我。备了一车谢礼,我几次推拒,见尚书大人执意如此,便不得不收下了。”

  乔氏越发好奇:“尚书大人为何突然对老爷这般客气?”

  云文海:“你道那定北侯为何这么快就把京北大营的兵调过去了?那是因为我们家意晚!”

  乔氏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嗯?关她何事?”

  她这才想起来好像今日意晚也出门了,只是她只顾着开心了,忘了问此事。

  云文海:“意晚去找意亭,察觉人多危险,当机立断,让人去京北大营报告此事。这才有了后来定北侯的成功营救。”

  乔氏怔了怔,笑着说:“原来是意晚啊,今日真是多亏了她。”

  云文海没注意到乔氏的异常,笑着说:“可不是么,意晚救了尚书府的公子,有了这样的恩情,以后我在礼部就好混了。”

  乔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云文海也不在意乔氏的态度,又兀自说道:“今日可不仅有尚书府的公子,还有明阳郡主府的、太傅府的……说不得三年后我还能再往上升一升。我们家意晚可真个福星啊!”

  福星……乔氏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嗯。”

  第二日去上朝,云文海察觉到同僚们对他的态度变了,热情了许多。

  乔氏精心准备好一份谢礼,带着意晴,亲自送到了定北侯府。

  然而,她不仅没能见到定北侯,连秦夫人也没见着,只有管家接待了她们,并且让她们把礼带了回去。

  乔氏来时有多么开心,走的时候就有多生气。

  意晴也不开心:“人家都没给咱们下帖子,母亲还非得拉着女儿前来,若是被人知道了此事,多丢人啊。”

  乔氏忍住心中的气,道:“你放心,像他们这样的府邸,每日来求见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不会往外说的。”这样的事情她最近几个月在永昌侯府经历多了,习惯了。

  意晴:“最好是这样,不然女儿都没脸见人了。”

  回到府中后,乔氏见女儿欲回自己小院,提醒女儿:“你兄长腿脚受伤了,你别忘了去看看。”

  意晴想,又不是什么大病,母亲也太疼兄长了。父亲和兄长喜欢长姐。全家就她一人没人喜欢。

  “知道了。”意晴不情不愿地说道。

  意晴到了前院,发现意晚也在,大哥和大姐正在赏鉴一幅画。

  真是无趣。这些诗了,画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画画得真的绝了!言公子未曾见过小妹竟也能画得如此传神,真是技艺高超!这诗、这字也写得极好。听说京城四公子的墨宝从不会出现在一张纸上,没想到今日竟能为小妹破例。这画可得好好留着,当传家宝。”

  京城四公子分别是礼部尚书府的李司忱,明阳郡主府的梅渊,太傅府公子陈伯鉴,青龙山书院山长之子言公子。

  意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向来不怎么爱打听外面的事情,所以并不知这四人的名号。而在前世,来京城不久这几人中的前三个人便出了事,后来四公子的名声也无人再提。不过,这位言公子的名头她倒是听过,知晓他画技极好,是年轻一代里的翘楚。

  听到这番话,意晴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画上之人竟是长姐,更让人惊讶的是上面的落款,赫然便是京城四公子。

  她真是嫉妒死了!她和母亲登侯府门被拒,结果京城中赫赫有名四公子竟破例为长姐作画,还巴巴送到她的手上。

  “也不怎么好看么。”意晴嘟囔了一句。

  意亭皱眉:“意晴,兄长早就说过让你多读书,你不听,如今竟连作品好坏都分不清了。你平日里少跟母亲去各府玩,多在府中待着跟意晚学学。”

  意晴更气了,跺了跺脚,离开了。

  意亭看着意晴离去背影,微微皱眉:“她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说不得一句。”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