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与白
内监连忙道:“是,太子殿下。”
意晚今日心头烦闷,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地睡着了。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来到了燕山,她看到无数人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鞋子衣裳都被踩烂了。而半山腰处,有人正滚落下来。一眨眼,她又来到了半山腰,这里的情形更加触目惊心。一群少年姑娘正推推搡搡,很多人受了伤,亦有很多人从山上摔下去。
整个燕山如同一个修罗地狱。
忽然,她看到了被人推到边上的兄长,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拉兄长一把,然而,兄长还是掉下去了。
她不是去京北答应把顾敬臣找来了吗?顾敬臣不是拉了兄长一把吗?为何兄长还是滚落山崖了?
顾敬臣去了哪里?
“顾敬臣……顾敬臣……”
她亲眼看到兄长从山上滚落,跌跌撞撞,最终摔到在山脚下,一颗巨石砸在了他的腿上。
她大喊着人来救命,始终无人应答。
“哥哥……哥哥……”
意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天尚未亮,灰蒙蒙的,外面依旧下着雨,她的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鲜血、嘶吼、哀鸣。
梦境格外真实,真实到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那些惨状依旧在眼前浮现着。她不会没有改变现实,兄长依旧伤了腿吧?
想到这一点,意晚心沉了下去。
“来人!”
紫叶匆匆从外面进来了:“姑娘,您怎么了?”
意晚抓着紫叶的胳膊,紧张地问:“大哥在哪里?”
紫叶诧异,道:“大少爷?他不是去书院了吗?还没回来。”
意晚松了一口气,她琢磨了一下,又问:“二妹妹呢?”
紫叶更是诧异:“二姑娘昨日跟莹姑娘去了永昌侯府,说是小住几日。”
意晚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还好,梦里的事情没有发生。她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切都还是如今的模样。
“姑娘可是被梦魇了?”紫叶担忧地问。
意晚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嗯,做了一个噩梦。”
紫叶坐在床边上,抬手抚摸着意晚的背:“姑娘莫怕,梦里的事情都是假的,不会发生的。此刻天色快亮了,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意晚:“嗯。”
另一边,顾敬臣罕见地起晚了。
扬风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问道:“侯爷,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给您告假?”
顾敬臣眼神微变,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不必。”
从房中出来后,顾敬臣看向了院子里的管事。
“房间不用收拾,今日不许任何人进去。”
管事:“是,侯爷。”
扬风:“侯爷,外面还下着雨,今日您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顾敬臣看了一眼昨日的马车:“坐马车。”
扬风诧异地看了侯爷一眼。
侯爷向来不爱坐马车和轿子,除非阴雨天,否则都会骑马。今日的雨下的也不大啊。他不过是照例问了一句,没想到侯爷真的会选择马车。
上了马车后,顾敬臣看向昨日意晚坐过的位置。
马车昨日打扫过,地上的泥浆已经擦拭干净,旁边的位置也空空的,看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顾敬臣收回来目光,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一闭眼,眼前又浮现了昨晚的梦。
红烛,罗账,鸳鸯戏水被,并蒂莲花枕。
以及,那一双如水洗过的清澈眼睛,和白皙娇嫩掐一下就留下红印子的肌肤。
顾敬臣的手微微一颤,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梦境中的感觉。
突然,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燥热的感觉。
顾敬臣猛然睁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想到昨日意晚曾来过马车上,他感觉马车里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挥散不去。那一股燥热的感觉盘旋在心头,越发浓烈。
“停车!”
扬风连忙把马车停了下来。
“回去骑马。”
扬风看了一眼车内,道:“是。”
回到府中,下了马车,顾敬臣对管事道:“以后车里不要放熏香。”
管事怔愣住了。
侯爷向来不喜欢熏香,这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人敢在他的房间、衣物上放香。打扫马车的婆子是在侯府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不该犯这样的错啊。
且他昨日检查过,并未闻到马车里的味道。
但此刻侯爷脸色阴沉,他不敢多说。
“是。”
顾敬臣走后,管事的把打扫的婆子叫了过来。婆子申辩自己并未用香。
随后管事的和婆子一起去查看了马车,怎么闻都闻不到一丝气味。
侯爷是不可能错的,所以错的只能是他们。
管事:“再打扫一遍吧,通通风散散味。”
“是。”
作者有话说:
顾敬臣:我无耻,我下流。
本来说的是晚上更新,提前更新一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剧透一下,他俩会做梦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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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提亲
用过早饭后, 意晚坐在了榻上,看着窗外潺潺的雨, 对紫叶道:“你去放置杂物的院子看看, 检查一下意平和意安他们房间里有没有漏雨,屋里的被褥可还够。”
此事本该她亲自去的,眼下她被母亲禁足在院子里, 不方便出去。
“莫要告诉他们我被禁足一事。”意晚补充了一句。
紫叶:“是,姑娘。”
紫叶走后,意晚坐在榻上开始绣花。
想到昨晚那个梦, 今日她给兄长绣起了荷包。
再过几个月兄长就要参加会试,她希望兄长能够一举得中,因此, 她在荷包上绣了竹子, 寓意节节高升。
听着屋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绣着手中的荷包,意晚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黄嬷嬷看着意晚绣的荷包,赞道:“姑娘绣的可真好看, 大少爷用了这样的荷包一定能考中的。”
意晚笑了笑, 没说话。
这也是她希望的。她希望兄长能够彻底摆脱前世的厄运,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 小荟从外面回来了。
“昨日夫人哪里也没去, 后来永昌侯府的人来了, 给了夫人两封信。一封是莹姑娘写的,一封是二姑娘写的。夫人在正堂看的信,看完之后, 夫人很是开心。嘴里一直在夸莹姑娘, 说莹姑娘识大体, 莹姑娘懂事之类的。”
说到这里,小荟面上露出来犹豫的神情。
意晚琢磨了一下,平静地问:“信上可是提到了我?”
小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二姑娘在信上说您处处出风头,跟莹姑娘起了冲突。”
黄嬷嬷立马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分明是乔家大姑娘想出风头,结果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打响被别人占了先,心有不甘把事情推到二姑娘身上。大姑娘不过是维护了二姑娘罢了,怎么到了二姑娘嘴里就成了姑娘的不是?”
紫叶也一脸愤怒:“我原以为那番话是侯府的人跟夫人说的,没想到竟然是二姑娘。她是忘了自己昨日有多狼狈了吗?她可是咱们姑娘的亲妹妹啊,知道夫人向来不喜欢姑娘,她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
意晚一点都不意外。
睡了一觉,她的心又硬了几分。
二妹妹一向这么蠢,从昨日的表现就看出来了,乔婉莹几句话就把她哄得团团转。信上的内容多半是被乔婉莹撺掇着写的。不过,二妹妹若是心里真的向着她这个姐姐,也不会写这样的信,只能说她本就不喜欢她。
她只是有些心寒。
还有些奇怪。母亲为何对莹表姐那么好,莹表姐最近为何又突然对二妹妹那么好。
意晚看向紫叶:“春雨这次没跟着二妹妹去围场,你一会儿去找她聊一聊,试探一下二妹妹对莹表姐是什么态度,有没有提起过侯府。”
紫叶:“好。”
黄嬷嬷看了一眼意晚手中的绣件,瞧着她把竹子绣完了,道:“姑娘,今日天色不好,光线太暗,您先别做荷包了,仔细伤了眼睛。”
意晚也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同意了嬷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