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与白
意晚笑着说:“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前些日子射箭时手腕受了伤,在府中静养了大半个月,眼下已经好了。”
听到这个说辞,乔氏皱了皱眉。
云文海惊讶:“射箭?”
意晚点头:“嗯。秋闱时女儿虽未曾参加射箭比赛,但最后还是射了一箭。”
乔氏打断了意晚的话:“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意晚逞强,结果伤到了。好了,意晚,你好好养着身体,不必着急出门。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定会转达给你外祖母。”
紫叶立马道:“大姑娘没有逞强,她那一箭正中靶心,大家都看呆了。当时太子殿下也在呢。”
乔氏冷了脸。
云文海却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哈哈,原来那日在围场上一箭正中靶心的小官之女说的是你啊!”
意晚:“嗯,爹爹谬赞。”
云文海:“好好,非常好。”
说着话,他看向乔氏:“夫人是不知道,这件事外面大人也多有议论。我当时听了还特别羡慕,这是哪家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咱们家的。”
乔氏想笑,但有点笑不出来。
“对了,我之前怎么没听夫人说起此事?”
乔氏愣了一下,说道:“呃,意晚没说,所以我不知此事。”
云文海看向长女:“意晚,你就是太低调了,在外面做了这样的事情给家里长脸竟然也不说。”
意晚笑着没说话。
“对了,你的手腕可好些了?”
紫叶:“回老爷的话,姑娘的手腕早就好了,还给大少爷绣了节节高升的荷包。”
云文海点头:“你有心了。我记得你绣技极好,明日就给老太太带着那幅百福图吧,好好让大家看看你的绣技。”
意晚看向乔氏。
乔氏知道明日必须得带着长女了。她想了想,道:“还是带着手衣吧,老太太想必见过不少百福图,你用的针线和布想必也不是上乘,让人笑话就不好了。”
云文海不赞同。
意晚:“好的母亲,女儿知道了。”
云文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再多说。
乔氏借口乏了,众人便散了。
回到院子里后,紫叶疑惑地问道:“姑娘,您何时绣过百福图?”
意晚:“没绣过。”
紫叶更是惊讶,那他们姑娘怎么能确定夫人一定会选手衣呢?
“我只是比较了解母亲罢了。”意晚道。
她刚刚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猜测,相较于出彩的绣件,母亲会让她选别的,结果猜测成真了。
正院里
云文海躺在床上时还在想饭桌上长女提到的事情,越想越兴奋,他对身侧的妻子说道:“没想到意晚竟然能在围猎时出彩,而且此事还被太子殿下知晓了。说不定意晚将来——”
云文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乔氏打断了。
“老爷,永昌侯府的姑娘们也有意竞选太子妃,莹姑娘那么出色都未必能选得上,意晚就更不可能了。”
闻言,云文海有些不悦:“夫人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意晚哪里比旁人差了?她长得好看,性情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骑射功夫也是了得。意晚就是差在了身份上,否则满京城谁能比得上她?”
云文海向来喜欢长女,觉得长女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不允许任何人说长女的不是。
乔氏不爱听这样的话。长女太过小家子气,又跟个木头似的,哪里能比得上永昌侯府的莹姑娘灵动大气。她知道丈夫喜欢长女,没反驳。
云文海正在兴头上,虽然乔氏没回应,他依旧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前就跟夫人说过,你要多带着意晚出门。说不定咱们家的荣耀都在意晚身上。不过,我也没想过让她成为太子妃,只要能嫁个高门大户就行。像国公府、侯府那样的我从前也不敢想,现在意晚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倒也不是不能想了……”
乔氏打断了云文海的畅想:“嗯,我知道了,老爷,明日还得早起,睡吧。”
云文海见妻子疲惫,便没再多说,不过此事他还是放在了心上。
顾敬臣在京北大营待了一个月,今日方回京城。
回来后,天色已晚,得知母亲已经睡下,便没去请安,直接去了外院。
一入卧房中,看着略显凌乱的床,他方想起来上次离开时的情形。那日他起晚了,走得匆忙,没有收拾床铺,也没让旁人来收拾。
虽已过去一个月,但那一晚的梦仍然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顾敬臣喉结微动,顿了顿,扬声道:“来人。”
扬风推门而入:“侯爷。”
顾敬臣:“重新换一床被褥。”
扬风看了一眼床上,转身去叫人了。
管事的过来时,扬风道:“李总管,你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侯爷离开一个月了,你竟然没给侯爷打扫房间。”
李总管有苦说不出,低声道:“扬风大人,您忘了么,侯爷走时特意吩咐过不让人进去啊。”
虽然时隔一月,但那日的侯爷着实怪异,扬风也想了起来。他动了动嘴,道:“李总管辛苦了,赶紧让人去收拾吧。”
李总管应了一声:“嗯。”
换了新的被褥,顾敬臣躺在了床上。闭上眼,那晚的梦又在眼前晃动,不过,好在晚上没再做那样的梦。
第二日一早,顾敬臣去了内宅中。
“儿子见过母亲。”
顾敬臣过来时秦夫人正在用饭,听到儿子的声音,秦夫人头都没抬一下,道:“你还知道回来。”
声音里多少带了些怨气。
儿子自打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常年在外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又时常去京北大营,不回京城。
顾敬臣撩开衣摆跪在地上:“是儿子不孝,请母亲责罚。”
秦夫人瞥了一眼儿子,没再多说:“坐下来吃饭吧。”
顾敬臣:“是。”
吃过饭,秦夫人去里间换衣裳了。
对此,顾敬臣微微有些诧异。
“母亲这是准备出门?”
秦夫人:“嗯,今日是永昌侯府老夫人寿辰,我一会儿过去一趟。”
顾敬臣心中惊讶不已。母亲最不爱出门,不管是王妃还是公主来请,多半都拒绝了,就连宫宴她也从来不去。为何要去永昌侯府?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为何要去?”
看着儿子的眼神,秦夫人有些无语,语气也不善:“还不是为了你。”
顾敬臣:“嗯?”
秦夫人:“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最近这几年,这样的话顾敬臣不知听了多少遍,他站在一旁闭嘴不言。
秦夫人叹气,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木头儿子,她絮絮叨叨说了儿子许久,儿子毫无反应。
秦夫人怕自己气得难受,抬了抬手撵儿子走。
顾敬臣略一思索,道:“儿子一会儿送您过去。”
秦夫人顿时眼里冒光,转头看向儿子。
儿子这是……开窍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点存稿,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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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雪
一觉醒来, 意晚发现屋里格外亮堂。穿好衣裳掀开床幔,这才发现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黄嬷嬷从屋外进来, 抖了抖身上的雪。
“半夜时就下起了雪, 没曾想竟然会下这么久。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雪粒子,早上起来竟变成了鹅毛大雪。下了有一尺厚了。院子里打扫的人刚扫完,就又下了一层。”
意晚看了一眼屋外的雪,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竟比春天的柳絮还要密集。
这些年她一直随父亲在南边任上,已经好久没见过大雪了。记忆中上一次下大雪还是在京城的时候, 那时她只有三五岁。
紫叶在一旁感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意晚:“是啊。”
她记得小时候虽然也见过大雪,但雪没这么大。
黄嬷嬷想了想,道:“我记得上一次京城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在姑娘出生那年。”
意晚和紫叶同时看向了黄嬷嬷。
“竟然这么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紫叶问道。
黄嬷嬷想到往事, 眼底跟刚刚不同了。
“是啊, 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连续下了近半个月。夫人那时快生产了,天气冷,又下着雪, 生怕出了意外, 不敢走动,只在屋里活动活动。侯府那边突然来了消息, 说姨娘病了让夫人过去小住几日, 老爷和夫人都有些犹豫。后来不知怎的, 夫人突然就下定决心,冒着雪去了侯府。夫人在侯府住了没几日就生下了姑娘,生产当日就回来了, 那一日雪下得最大。姑娘刚生下来时小小的一团, 跟一只小猫似的, 气息微弱。也不知侯府怎得这般狠心,不让夫人多住几日……”
意晚心中一动。
“夫人也似气极了,对姑娘不管不——”
黄嬷嬷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看向了自家姑娘。见自家姑娘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她连忙转了话题:“姑娘,外头冷,把窗户关上吧,仔细染了风寒。”
意晚轻轻应了一声:“嗯。”
黄嬷嬷给紫叶使了个眼色,紫叶连忙去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