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呆点点
屋子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不过刚刚夸下海口的小生，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书海无涯，一读便要几十载，有些还要终身读书，这可难为到小生了！
小生叹息～
作者有话说：
县分上中下三等，不同等级的知县品级不同，下等的正八品，中等的正七品，上等的正六品。
第65章 学子小生17
◎不能听“读书”二字的蒲宣◎
小生看着眼前的人, 心里暗暗想到：翰林院很闲吗？居然还有时间来逗他玩儿。
没错，就是逗他，虽然这个过程中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连这都回答不出？我自觉天赋平平, 结果你比我还要差劲, 不过你不用沮丧, 比你更差的还有很多, 你算是出挑的。”何瑜叹气道，恨铁不成钢啊！
“是啊, 世叔，我怎么这么笨啊～”小生附和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今日特意带了几本书来, 你把它们看完, 能变得聪明一些。十日一休沐, 十日后我来找你。”何瑜拿出准备已久的几册书籍，送到小生面前。
看着堆到他头顶的书, 沉默是今日的主题。
“世叔，翰林院这么闲的吗？”小生忍不住问出来了。
“嗯，还好, 那些东西难不倒一般人，庸人例外。”自觉自己是一般人的何瑜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到这话, 小生的视线飘移到了小舅舅身上。
一旁的夏炽听到这话满头黑线, 拳头在发痒，真的好想打他一顿。
他们两个都是新科进士，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进了翰林院后就是同僚, 但有品级之差。
何瑜对放榜时, 和自己一块儿蹲在贡院外围的孩子印象极深。
当时他就有一种直觉, 他觉得这个孩子和那些庸才不一样。
为了再接触这个孩子，他主动交好夏炽，等到朝廷派官时，他和夏炽已经是可以互相上门拜访的情谊了。
对此，当事人夏炽强烈表示没什么情谊，只是同僚关系，是这人自说自话，决定了两人的关系。
对方如此热情，他也不好拒绝，哪知这人是冲着他外甥小生来的。
起初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学识过人，引得何瑜前来结交，但现在回想，这货一直旁敲侧击地询问小生的事情。
所以他遇到小生后，才显得游刃有余，带着小生读书习字，短短一月，比得上三月之功。
这让夏谭、夏烨很是喜欢这个后辈，就连夏炽，虽然嘴上说着不是好友，但心里却也是欢喜的。
如何教导小生？是夏家众人最常思考的问题，因为知道小生从前受过伤害，他们教导起来难免小心翼翼。
何瑜则跟他们不同，他是按自己的进度去要求小生的，不过放宽了些许，跟他自己那时候是没法比的。
“再写几个字给我瞧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写了一笔好字，以后就算考不上进士，卖卖字画也不错。”何瑜转动的折扇，悠哉悠哉地说道。
“放心，我以后会比世叔你写的更好。”小生被他激起了斗志，整个人带着一股劲儿。
何瑜轻笑，孩子嘛，这样子才有趣，之前小老头的样子也有趣，但看小老头变小孩子更好玩。
“让我看看，这里力道过重了，太过刻意，未免死板；还有这，都飘了，你这是想让它起飞？”
小生默默听着，将他指出来的地方一一改正。
一大一小，大的拿着一碟糕点，边吃边看小的写字，偶尔喂他一口，吃完糕点，再拿一碟果子，反正这嘴就没闲下来过。
小的那个似是习惯了，直接张嘴吃糕，态度自然。
孩子，是这样教的吗？夏炽觉得自己开了眼了。
夏家虽然没找到先生，但也去见识了不少私塾，看他们如何教导年幼的孩子，这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偶尔何瑜累了，就去旁边看书，由着小生自己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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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谦兄，你们家都是这么教导孩子吗？”这居然能教导出一个状元，还是三元及第的状元！！
莫不是怀谦兄天资过人，才没有被这些东西引诱？
何瑜、何怀谦看了夏炽一眼，说道：“自然不是，不过我喜欢这样的。轻轻松松多好，世上多庸人，我们这样的常人，无需这般。”
“庸人？怎样的是庸人？”夏炽惊异的问道。
“一篇文章需要读好几遍才能把它背下，先生讲解数遍，依然不解其意的，难道不是庸人吗？”
何怀谦莫名其妙的看着夏炽，见他满脸纠结，于是安慰道：“这话是我师长说的，后行兄不必纠结，自我去书院读书后，所见大多是庸人，后行兄是其中较为出色的。”
“……”夏炽以前一直觉得何瑜对不起怀谦这个字，现在一听，感觉这不是何怀谦的错，而是灌输给他这般想法的人的错。
何瑜的师长默默承受一切，在发现何瑜的天赋后，怕他过于骄傲，何家一直在用打击教育，把外面的常人都塑造成了过目不忘，悟性极高的人。
夸一句，贬十句，把他的聪慧变成正常，把一般人变成庸人。等何瑜出去求学的时候，观念已经成型，再也揪不回来了。
这一路，他一直在跟师长口中的常人们比，什么是常人？就是那些连中三元、连中六元、诗文流传后世的人。
就算后面他知道这样的人很少，也没改变观念，既然改不了了，那就再输入一个观念，勿对他人口出恶言，要包容他人的不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长成这样，何瑜也是十分了不得了，不过他一直觉得没有常人好友是件憾事。
直到他遇到小生，气场相近，相貌极佳，相处起来极为愉悦，随后又发现他也是过目不忘，虽然差了辈，但何瑜还是特意接近他。
随后他就把休沐时间都花在这儿了，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教导他人的感觉，很是过瘾。
最重要的是，这人不是蠢材，教导一次就有收获，成就感满满。
“怀谦兄……”夏炽拍着何瑜的肩膀，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憋出一句：“小生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成为庸人的。”
有何瑜珠玉在前，夏家其余人也找到了方法，不再强求教书先生，小生聪慧，而且好学，根本不需要人日日盯着。
抽出一些时间解惑，偶尔教教他就行了。
虽然何世叔要求极高，但小生还是很喜欢他。
何世叔行事不拘一格，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时候去亭子里，钓钓鱼，背背书；有时候去外面的酒馆，看行人，练丹青……
就算事后知道这就是在读书，小生也能说服自己，读书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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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家中要来女客，小生、初雪他们一早就被叫起来换衣裳了，随后去正堂后屋等候。
“哥哥，她们来了吗？”初雪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有些焦急。
“还没呢，要是来了，外面怎么可能这般安静，连说话声都没有？莫急，先过来玩一会儿。”小生拿着九连环招呼这初雪。
一旁的狸奴早就取了自个儿最喜欢的燕几图拼拼凑凑起来了，偶尔打两个哈欠，今儿起得有点早。
“很困？”
“嗯，今日，阿娘起得极早，穿的可漂亮了。”狸奴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初雪见状，不解地问道：“我记得舅母与你是分开睡的，你怎么还会被吵醒？”
狸奴懵了一下，张了张嘴，有点不好意思说。
“你昨夜是睡在小床上的？”小生见他的样子，便明白这小子定是跑到正房去睡了。
近道院有正房和偏房，狸奴周岁后都是睡偏房的，不过偶尔会耍赖，想去正屋和爹娘一块睡。
无奈下，夏烨想了个主意，让人搬了张小床进去，让他睡小床上。
“那你活该。”初雪皱了皱鼻子，不理会狸奴了。
“不过舅母今日真的好美啊。”初雪想到今早见到的舅母，感觉比平日里更美了。
这点小生认同，衣裳、首饰都不一样了呢。
“哥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梳发髻啊？”摸着自己头上的小揪揪，初雪有点犯愁。
小生看着妹妹的头发，他不清楚这些，应该头发够长就可以罢？
“诶，来了来了，有人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初雪来劲了。
“这么激动作甚，就算来了，你也见不到人，白激动。”小生吐糟道，自从遇到了何瑜，小生的一张嘴，厉害了不少。
“那只能说哥哥你不懂。”初雪偏了偏头，堪堪五岁的年纪，已然知道不少事了。
小生凑过去听，听到了几道未曾听过的声音，都是女子，显然，外面来的是女客。
良久，小生放弃，说道：“嗯，我的确不明白。”
“哥哥笨，这么多女子过来，肯定是冲着夏家来的，你说夏家有什么能被这些姑娘惦记的？”
稍作沉思，小生身体一震，失声说道：“小舅舅！！”
初雪点点头，说道： “我猜，我们马上要有小舅母了。”
“你怎么想到这的？”
“这还需要想吗？我一听就知道。”初雪有些嫌弃的看着哥哥，哥哥也太不懂了。
另一边，狸奴啃着糕点，奇怪地看着守在门边的哥哥姐姐，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等下外祖母肯定会让我们出去见客，哥哥，你快收拾下，还有狸奴，别吃了。”
初雪叉着腰，指挥着丫鬟帮忙收拾，第一次见小舅母，一定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不一会儿，季氏身边的大丫鬟春芽过来请他们去前厅见客，见三人收拾的整齐妥当，便直接带着他们出去。
从后面走出来，小生看着一屋子的女眷，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现在和以前不同，以前男女之别还没这么严重，看几眼就看几眼，如今，是会伤姑娘清誉的。
小生现在已有八岁，除了长辈和嫡亲姐妹，其余女子皆不可同席。若是因为他的冒失，害了一个姑娘，小生会内疚一辈子的。
三人朝着众人行礼问安，随后小生就打算离开了。
“这是你的外孙罢？看着就是个机灵孩子，快过来，让姨奶瞧瞧。”上头一位年长些的妇人说道。
小生见外祖母神色如常，便走了过去，一路上目不斜视，引来好几个姑娘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