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榆树
唯有死人的鲜血可以让他的世界多上几分色彩,能令他感受到几分难得的兴奋。
而作为双生子的周沉星则是周沉兴感知情绪的另一途径,因为是双生子,他们天生心有灵犀,周沉兴可以感受到弟弟内心的情感。
曾经出于愧疚,周沉星愿意成为皇兄感受世界的器皿,可是后来他发现皇兄越来越疯狂,甚至为了能通过自己感受到更多的情绪,逼着自己去杀无辜之人时,周沉星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选择了尽量封闭自己的情感。
他潜心修道,不再过问世事,无论皇兄怎么刺激,都已经能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产生大的波动,而在他封闭内心的期间,果然皇兄精神逐渐平稳了下来,整日四处征战,偶尔拿那些大臣取乐,表面上来看,皇兄似乎安静了下来,但是周沉星一直都知道皇兄在做什么,知道皇兄恨着这个世界,他也一直在努力找办法医治。
可是,周沉星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一天,杨柳湖畔,他遇见了南朝公主,仅仅只是一个笑容便彻底融化了心底的冰雪,听到胸腔内那再也无法克制的心跳声的那刻,周沉星知道他完了。
果然,皇兄也立刻感受到了这股奇妙的情绪,并且成功地对南朝公主上心,为了能更多的感受这种新奇的感觉,皇兄开始命令自己一到夜晚便假扮成他去公主寝宫与她幽会。
周沉星本该拒绝的,他本该像过去那般毫不在乎,可是,不知为什么,南国公主的面容频频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总觉得,仿佛与她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每一次见到她的机会,都无法抗拒。
最后,周沉星还是去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皇兄多感受一些更加美好的情绪,或许人的爱恋之情能令皇兄的病情有所减轻呢?
事实证明,并没有。
想到皇兄已经不满足于浅尝即止的情绪,想要他去做的事情,周沉星就不知如何是好,皇兄因为天生无法正常感知为人的情绪,因此也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功能,而作为间接造成这一切的周沉星,实在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夜里,暴雨终于渐歇,雨水变得细绒绒的,落在人的衣服上很快就消失了,八个太监抬着御與停在了清梧宫外,伴随着一声陛下驾到,宫外宫内侍从们纷纷跪倒,而那花儿一样的少女也很快提着裙摆从宫里跑里。
那张绝色的小脸上红扑扑的,胸口雪白的肌肤在宫灯照耀下宛如一枚香甜可口的蜜桃,时刻引诱人去尝上一口,身着龙袍的俊美皇帝瞬间移开了目光。
“咳咳,舒儿,你怎么又不穿鞋。”
他目光落在少女只着木屐的玉足上,如今已经入冬,北朝气候一向严寒,冬日也比南朝更加寒冷一些,今天又刚刚下了场雨,连风都仿佛刺骨的,虽然清梧宫的地龙彻夜不熄,这般赤着足也会着凉的。
“须知病多从足下起,你们日后看着娘娘,不许她再这般了。”
青年轻轻斥责了几句,然后上前一把抱起了少女,将她微微冰凉的小脚拢入了怀中,青年抱着少女一路大步走进了宫殿,跟在他们身后的侍从们纷纷低着头,不敢看这出格的场面,并且再一次纷纷感叹着,哪怕这么久了,还是会被陛下对娘娘的宠爱程度震惊到。
只是,陛下为何迟迟不临幸娘娘呢?外人或许不知,但是清梧宫的侍从们早就发现陛下似乎至今还没有真正临幸贵妃娘娘。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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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重磅消息,清梧宫众人都捂得死死的,娘娘生得如此美貌,他们此生能成为娘娘的侍从,常伴左右,已经是上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了,谁若是胆敢背叛娘娘,绝对会引得整个清梧宫侍从群起而攻之!
所以至今外人都以为贵妃娘娘十分受宠,夜夜侍寝,好事将近。
就在清梧宫侍从们思绪万千,纷纷担忧着,以为今晚娘娘又无法侍寝时,他们忽然发觉,今夜似乎有点不同。
因为陛下将娘娘送进寝宫后,竟然又叫了一次沐浴更衣,而跟来的太监总管忠顺公公也忽然安排娘娘再次梳妆打扮,从太监总管忠顺的隐晦提示中,清梧宫的大宫云从意识到,今晚娘娘就要侍寝了!
要知道,在这个皇宫里,侍寝的妃子和没有侍寝的妃子那是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即使云从偶尔被娘娘的绝色容貌晃住,心底生出那么一丝大逆不道的念头,觉得就连陛下也配不上娘娘,娘娘不侍寝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时,可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为娘娘无法侍寝忧心着。
她早就听闻外面有人传娘娘迷惑了皇上,是祸国妖妃,云从虽没读过书,却也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词,但是如果娘娘侍寝成功,怀上皇嗣,那么,一切应该就可以好转了吧,云从想着,急忙指挥着整个清梧宫动了起来。
“你们,快去打些热水来,记住要最新的山泉水!”
“你们,快去取一些新鲜的花瓣,对了还有……”
云从忙得不可开支,为了促成一个完美的侍寝,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终于,当细雨停下,乌云散去,一轮黄色明月悄悄出现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上时,清梧宫再次陷入了安静中,清梧宫主殿内,一对龙凤烛安静地燃烧着,身着抹胸水红薄纱小衣的少女正跪坐在床榻之上,身后乌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逶迤在脚跟后面,这头黑发衬得她肌肤更加的雪白耀眼,似玉如雪,那小衣下饱满的雪团衬托得那截腰肢更是纤细得令人移不开眼。
正当周沉星有些不敢看她时,眼前的少女却忽然更加凑近了一步,她跪趴在床上,朝着青年探过了身子,这个视角更令风景一览无余。
轰地一声,周沉星的脸一寸寸红了,他目光慌乱地不知放在何处,故作镇定道:“舒儿,你,坐好,你知道今晚要做什么吗?”
少女语出惊人:“哼哼,星星真是个大笨蛋,我当然知道了啦,就是要圆房呀。”
看着扬着小脸,一脸纯真清澈的少女,周沉星不由得揉了揉眉头——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圆房……”
谁知?话音未落,眼前如稚子一般的少女,忽然掏出了一个小册子,烛火下那双美丽的瞳孔亮晶晶地,指着不可言说的书册,兴致勃勃介绍着:“星星还说自己不是大笨蛋呢,哼哼,圆房就是要做小册子上面的事情呀,比如这个叫做鱼翔浅底,就是要……”
眼看越来越多的虎狼之词从那张朱唇中吐出,周沉星再也站不住了,他慌忙上前一步夺走了小册子,狼狈不已:“这,这个册子,是谁给你的!”
“唔……是舒儿买的!”
少女忽然直起身,得意地歪着头,挺直了胸脯:“舒儿才不是笨蛋呢,早就把册子学会了,星星抢走也没用啦!”
“你……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上个世界已经开了荤的少女,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还会做呢,一只已经偷了腥的猫儿,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当然要做一些令自己舒服的事情啦~少女理所当然地想着,然后,眼看星星的嘴巴里又要叭叭叭说教个不停,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漂亮的小猫一把扑了上去,啃住了心爱的小鱼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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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绝美世家女(10)
最后周沉星还是没有与她圆房。
或许少女不明白圆房的背后代表的另一层含义, 只是图一刻欢愉,但是周沉星不能就这般放任,因为,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于是那晚, 一吻过后, 哪怕面对少女,男人已经丢盔卸甲, 最后的一丝理智还是将他拉了回来, 青丝散落, 衣衫凌乱的青年, 克制地推开了求欢的少女。
最起码, 不可以是现在。
她不是一个供人取乐的玩具。
道人这样对着北朝皇帝说道。
而他虽是北朝皇帝的亲弟弟, 可皇帝这一生物自古以来便没有几分亲情,更何况天生情感缺失的北朝皇帝周沉兴?。
果然面对再一次忤逆自己的道袍青年,周沉兴笑了——
“原来朕的好弟弟, 竟然还是个天生的情种?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嘴上说着羡慕, 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没有, 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脸上闪过了一丝扭曲的兴奋, 他大步的从龙椅上走下来, 走到了青年面前, 上下打量着一脸冷漠的道人, 那冰冷的目光扫在道人身上,令人不禁想起了毒蛇。
那毒蛇吐着蛇信子,兴奋地喘着气——
“怎么办?皇弟, 朕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玩法, 你既如此吝啬, 不愿意让朕享受你的感觉,那么想必你看到她痛苦的时候也一定不为所动吧。”
话音刚落,刚刚还一脸平静的道袍青年终于脸色一变,沉沉的目光猛地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哈哈,你问我想做什么?”
周沉兴大笑着,苍白的面孔上充斥着不正常的红晕。
“那当然是,和朕的爱妃玩一些有意思的游戏了。”
说着,不等道人再说什么,他拍了拍手,唤出了两名暗卫,冷冷地命令道:“看住他,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竟是直接把周沉星软禁了起来。
“皇弟,你可一定要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啊。”
周沉兴笑得胸膛震动,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咳出了一丝丝血迹,他却毫不在乎地随手把这沾染着血迹的手帕烧了。
火舌席卷而上,当手帕彻底化为灰烬的那刻,第二天也到了。
次日,周沉兴突然宣布要进行冬猎。
这个决定当即引来了众大臣的一致反对。
因为北朝一直只有秋猎的惯例,即使想在其他季节打猎,顶多也是夏天,至于春天和冬天,一个是万物萌生的季节,一个是肃杀凄凉的冬日,均不适合打猎。
尤其是冬日,冬日里动物本就稀少,天气严寒时猎场里多有积雪,路况不明,很是危险。
于是,立即有那忠心耿耿的大臣顶着惹怒皇帝的风险站出来,谏言阻止。
最后当然没有阻止成功,还险些血溅当场。
散会后,众位大臣忧心忡忡,不由得又聚在了王太傅附近。
“王大人,这冬猎之事,万万不可啊。”
那位差点被当场抬出去的言官,此时依然不死心,希望能借着王太傅的影响,让皇帝收回成命。
“我国自古以来从没有过冬猎的先例,这是因为冬日里万物沉睡,猎物本就稀少,乃是修生养息的季节,如果随意杀生,乃是不吉之举啊,再者说那密林里处处是积雪十分危险,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怎能立于危墙之下呢?还请王大人您能好好劝劝陛下,冬猎一事万万不可啊。”
这言官人生得瘦,说起话来却十分耿直诚恳,言语间说得众位大臣连连点头,纷纷跟着附和,希望王太傅能够再去劝一劝当今圣上。
“这……唉……”
王太太捋着胡须,叹了一口气。
“非是老臣不愿意,实在是陛下那个性子,诸位同僚也都清楚,陛下决定的事情,又何曾更改过?昔年征战北夷是也是如此,饶是你我极力劝诫,也拦不住陛下一意孤行啊。”
“可是王太傅,冬猎一事,影响甚远,无论是关乎国运还是陛下的安危,都是至关重要啊。”
“是啊,还请太傅想想办法啊。”
“这……”
王太傅面露难色,几经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老臣姑且一试吧,只盼陛下能够明白诸位大臣的心呀。”
说着,在众位大臣的赞叹中,王太傅微微笑了,他转身,毅然决然地拖着已经有些年迈的身子,逆流而去。
见此,众位大臣再一次被王太傅清廉高尚的风骨给感动了,纷纷赞叹着王大人不愧是文官之首,实乃我天下文官的典范呀。
而转身回宫的王太傅,并没有在御书房里等到皇上,因为周沉兴一下了朝,便又去了清梧宫。
“清梧宫?可是贵妃娘娘的寝宫?”
王太傅听后,有些浑浊的眸光微微闪烁。
小太监点点头:“正是,所以王大人,今日您恐怕是见不到陛下了,或许改日……”
话还未说完,王太傅忽然微微一笑,他捋着胡须,吃得白白胖胖的王太傅,询问了小太监清梧宫在哪个方向后,竟然不顾太监侍卫等人的阻拦,直直朝着清梧宫而去!
一个大臣,进入后宫本就是逾矩违规行为,更不必说,他还没得到皇上的宣召,竟然自己一路闯了进去!
“王大人,您不能去啊,擅长后宫是大罪!”
诸位太监在身后阻拦着,呼喊着,然而,王太傅一意孤行,再加上他平日里为皇上处理奏折,权利极大,竟然没有几个人真的敢对王太傅下手。
于是,就这么般离谱地看着一个外男一路闯入皇上后宫。
可见其权力之大,连后宫都知晓了其威势。
而等侍卫们终于准备下狠手,敲晕太傅之时,王太傅也终于走到了清梧宫外,他一撩袍子,砰地一声,在众侍从茫然震惊的目光中,当场跪在了清梧宫外,高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