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42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穿越重生

“主子,这必须得早做打算啊!”

苏嬷嬷虽说跟着林氏入了太子府,但她心中的主子就只有林氏一人。大难当头,自然只顾得上考虑林氏的安危,“这事儿你必须得听大太太的安排,可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奴婢知晓你恋慕主子爷,恋慕多年。可事关性命,必须得拎清楚!”

林家搭上了新太子,这就等同于背叛。

林家的这一举动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已经跟新太子绑在一起。这般夹在中间的林氏就会有些艰难,会里外不是人。主子爷便是再大度,也不会容忍林氏的存在。

“这……这怎么会……”

“大太太已经派了人来,看来不日就要到了。得尽快做抉择。”

若是两人有孩子,或许苏嬷嬷还会犹豫一二。但身为林氏的奶嬷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氏入府多年,跟主子爷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既然如此,那不如依林大太太的意思,早早离了这泥潭。正好废太子府也被抄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差。

林氏哪里不晓得?她在看到林家搭上新太子后就已经想到了。

但是她嫁入太子府这么多年,一不图财二不图权三不图享受,她就是图萧衍行这个人。这突然来信叫她离开,猝不及防的叫她如何抉择?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林氏的心里乱成一团,不想去想,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下人端了蜜露过来,苏嬷嬷忙扶着她喂了一盏蜜露下去。

林氏靠着软榻,呜呜地哭起来。

思仪院原本就在看热闹,这般忽然关起了大门,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突然的行径对其他看热闹的人来说,颇有些意外。杨氏和梅氏看似不掺和府中的纠葛,其实没少梁氏和林氏的看热闹。时不时还要私下点评几句,好显出自个儿品行高洁。

这好好的热闹戛然而止,自然要被勾起好奇心。梅氏还特意派人打听缘由。

不过思仪院的人口风紧得很,主子不让说的事儿,根本就打听不出来。清辉苑那边就更甚,梁氏如今正在病中,谁敢触她霉头,她必定是要反弹的。

没打听到,梅氏的人悻悻地回去了。

王姝还不晓得萧宅又闹出了这些事儿,汪进飞派人传信回来了。

镖队的人已经找到了王春贵夫妻,不仅王春贵夫妻俩,还有不少当初跟着王程锦跑生意的下人。如今人都在西北的马场里头,给官家当奴隶养马。

人被弄进这里,想要弄出去不大容易。

有些事情你光有钱还不行,得有官府的路子。镖局倒是跟西北驻军有点关系,毕竟打点的机会多。但这个过程可能要绕几道弯子,没那么快把人弄出来。

“不急,”王姝有些激动,安抚道,“都已经找到人了,弄出来也不差那几个月的时间。”

事实上,说到关系,王姝下意识地想到萧衍行。毕竟他的外祖父是西北最大的官儿,正一品的大将。可一想到韩老将军已经故去,萧衍行也被贬成庶人,便又歇了这心思。

耐着性子等,总能有办法。

果然,汪进飞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这过程中也确实砸了不少银两进去。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便将这一批人给带了回来。

王春贵夫妻俩在塞外的这段一年多,老了十岁不止。王姝印象中还十二分年轻的两人,一个腰肢佝偻,头发花白;’一个牙齿掉光,还瞎了一只眼睛。

两人一见王姝就红了眼睛,推开汪进飞就冲到王姝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姑娘!”

王姝被他俩这一声喊的,也跟着红了眼眶。

王春贵夫妻俩虽说是下人,但王姝私心里是拿两人当家人看的。两人都是王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在王家。后来被赐了主家的姓氏,算是王家的人了。

“大姑娘,你小心陈良生啊!”

王春贵就是瞎了一只眼睛的。他的眼睛是去年瞎的,在被卖去马场时半路企图逃跑。被马场的买主抓到,搏斗的过程中被刺瞎了一只眼睛,“那就是个畜生!畜生啊!得了老爷那么多的照顾和恩惠,竟然半点不知感激,反倒暗中陷害老爷,挪用主家财产!”

“陈良生可是那个京城的大掌柜?”王姝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掌柜就是姓陈。

“就是他。”王春贵提起这人都恨得牙痒痒,“就是那个畜生王八蛋!”

他一声骂完,身后瘦的跟麻杆似的王春贵家的也憋不住骂了一句:“那个烂心肝的东西,该下地狱挨千刀的白眼狼!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到底怎么回事?”王姝眉头皱成一团,心都揪起来。

王春贵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起来:“当初老爷是在运货去京城的路上遇上他的。这人是个秀才,出身江南,要进京赶考。结果路上遇上劫道儿的,丢了盘缠,还被人打伤了一条腿,划伤了面相。老爷心善才决定捎他一程,还给他找了大夫治伤。”

古时候做官讲究面相端正,面部不能有残缺。

“结果这人自个儿脸上留了疤,好不了,却发了疯。”

一个进京科举的人,面部有了伤,等于跟仕途无缘了:“一路上老爷也对他多加照顾,甚至,老爷见他好好一个读书人就这样被毁了青云路,实在可怜。给了他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谁知道这人不仅不感谢老爷,反而借此机会踩着王家,攀附京城的贵人!!”

这事儿说起来是一盘烂账,但这股恶火憋在王春贵的心里太久了。

久到都要烂成腐肉,烧穿他的胸膛。

“这人起先只是暗中拿铺子里的东西去讨好权贵。做的不明显,被老爷敲打过几回。原以为他受到教训知廉耻了,便收敛了。谁知道这人只明面上收敛了,背地里却变本加厉,拿王家当幌子替衙门做起了脏事儿。从一件小事儿到越牵扯越大……”

“……他怕捅出窟窿被老爷送官,便一不做二不休,对老爷下了手。”

“什么意思!”王姝骤然坐起了身体,“他下的手?”

“是!肯定是的!”

王春贵家的斩钉截铁,恨得牙齿咯咯响。

她不像男人想得多,她就只看结果:“咱家老爷身强力壮,正值当年。平日里舟马劳顿也不见分毫疲累,更从未有过咳嗽肺痨的病症。怎地在京城小住了两个月,就忽然染上了肺痨?还一病不起?不是他下的手谁下的手!”

“可是大夫曾诊断说是父亲喜食鱼脍,是肺吸虫病……”

“肺吸虫病?”王春贵家的没听说过什么肺吸虫病,她只知道,“老爷生病之前,正在清算陈良生挪用王家财产之事,正将他送了官,等着给他定罪呢!”

这事儿王春贵也清楚,他夫妻俩毕竟贴身跟着王程锦。有什么事儿,王程锦根本就不避讳他们俩。

王姝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一茬,心仿佛被一只手揪住了。

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捏紧,想尽量做到客观冷静,不被一面之词影响。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愤怒。她咬了咬下唇,克制住胸口的怒意:“你们可知道他来往的‘贵人’是谁?”

王春贵夫妻面露颓然,怒气跟被戳了的气囊似的,憋了。

两人摇了摇头:“奴婢二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打晕运出了京城。根本就不晓得那贼子跟谁往来。只知道他背后的‘贵人’身份贵重异常,便是京兆府尹大人也不大敢跟他对上。不然老爷都陈良生那畜生送进了大牢,他还是没两日便出来了。”

王姝瞳孔剧烈一缩,抬起头来:“除了他,可还有别人?”

“京城那三个掌柜就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逃得掉干系。”王春贵捏紧了拳头,“当初老爷迟迟发现不了不对,就是另外两人替陈良生打掩护。这几个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王姝不晓得被她送进京城的柳账房会如何,心不禁悬了起来。除了京城这处,江南三州的问题也不小。

“你方才说陈良生是出身江南,可记得他是江南哪个地方的人?”

这个王春贵夫妻便不知了。

他们只记得人籍贯是江南,具体是江南何处的人,只有王程锦知晓。

王姝见他们想不起来。便也没有勉强,让人给两人安排了屋子和洗漱的水。一行人刚被汪进飞从马场捞回来,各个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王春贵说,王家的老管家胖叔,在被卖入马场的第二日,就被激怒的马踩踏至死。

胖叔是王姝出世前就已经不在府中,替王程锦做外头的事儿了。王姝对着人没什么印象,但王春贵夫妻俩熟得很,不忘说了句:“老爷的私账,只有胖叔知晓在哪儿。”

王姝一愣,“私账?”

“对。”王家人少,没有那么多争权夺利的麻烦,却不代表账簿都是不含猫腻的。任何一家商户,都有对外的公账和对内的私账。因着王姝独特的改良良种的天赋,王家背地里的家财远比账簿上写的多,那些东西,自然就需要一套私账,“可惜胖叔临死之前,也没告诉任何人。”

王姝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嫁妆’库里的那个黑色的小木盒。那个该不会是她爹的私账吧?

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王姝送走了王春贵等王家的老人回清河镇。让他们替她守着王家老宅和家中的祖产。自己则又选了一日,折回了萧宅的后院北苑。

将藏在她屋子床底下的木盒拿了出来。

这木盒用的鲁班锁,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王姝原先打算慢慢研究,谁知道箱子带回来便被试验田的事情给冲的忘记了。如今也没那功夫解,只能带着木盒从小门偷偷溜回寺庙。

她还是从后山走,刚进了院子不久,就发现院子门口有人在探头探脑。

她连忙将木盒放到床里,打发了喜鹊过来问。

喜鹊问过了才知道,寺庙外头好似来了什么人,是萧家的人。估计遇上了点事儿,需要求见萧衍行。但是萧衍行如今人根本不在寺庙,外头那些人又不见到人不走。僧人们没有办法,才频繁地去王姝的院子张望。想来问问看王姝能不能将那些人打发走。

王姝眉头皱起来:“谁来了?”

喜鹊不知,摇了摇头。

“罢了,把那大和尚叫进来。”王姝已经在寺庙斋戒快一个半月了,再有半个月就该回府了。萧衍行不在,她看在目前还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帮一把。

大和尚很快进来了,不敢过多的在女香客的院子逗留,他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明。

原来,来人是京城林家的人。

来到临安县,是因为林家老太君病重。老太君极其思念孙女,盼着能在临去之前见一见多年未见的孙女儿,特意来萧衍行这里求个恩典。请萧衍行准许林氏能回京城侍疾,圆林老太君这一念想。

王姝:“……这事儿主母做主便可,大可不必来问主子爷。”

“怕是不行,”僧人额头都是汗,“听说萧宅主母仍在病中,如今做不了这个主。”

王姝:“……”那她更做不了主。

王姝正在犯难,该用什么理由将林家人打发出去。就听见外头忽然传来僧人惊呼的声音。

这些常年茹素的僧侣瘦弱得一推就倒,根本挡不住身强力壮的林家护卫。争执之中,那些人推开了僧侣闯了进来。且也不管寺庙的阻拦,直奔寺庙的后厢房。

“糟了!”

僧人惊呼一声,顾不上这些,着急就往萧衍行的院子跑。

王姝狠狠抓了一把头发,暗暗骂了一句‘萧衍行你记住你欠了我一笔’,然后吩咐喜鹊锁好院子。跟上僧人的脚步就火速往萧衍行的院子跑去。

从她的院子去萧衍行的院子还挺近,跑得快,一炷香就到了。

王姝顾不上跟守门的人解释,从人家咯吱窝钻了进去。两条腿跑得飞快,直奔萧衍行的屋子去。萧衍行的屋子果然是没人在,守门的是莫遂。王姝也不管其他,推开莫遂进了屋就开始脱衣裳。腰带、外衫、罗袜扔得到处都是,人呲溜一声跑进了萧衍行的床榻。

外头的喧闹声很快就闹起来,果不然,那群人在门口跟守门的人闹起来。

王姝拆了头发,装作刚起的样子。

她两手攥着衣领,赤着脚便开了门。她立在门廊下面,远远地站在门边儿就朝门口喊:“闹什么?爷还在歇息呢!闹事儿的都给我打出去!”

只见领头那人要抬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推出了院子去。

那人还要闯,莫遂已经提了剑去。

王姝还要往下走,想要就近说些什么。结果脚才踩到走廊的石砖,就发现自己忽然被一片黑色阴影给笼罩了。熟悉的檀香味弥漫了鼻尖,她扒拉了很久才要扯下来,就被人给死死按住。萧衍行清越的嗓音仿佛天空飘下来,轻声呵斥道:“套上,不准摘。”

王姝抓着衣服的手一顿,闻声问:“……爷回来了?”

“嗯。”

萧衍行锐利的目光投向月牙门,话却是对王姝说的:“进去把鞋子穿上。”

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