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呜呜呜不会的……这里到处都是邪祟,我们怎么出去呜呜呜。”哭泣的女生说。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能解决事情,可能还会把它们招过来。”一个男声声音粗犷。
“我当然知道哭没有用呜呜呜,但是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已经在很小声的哭了,你还要说我!”哭泣的女生说话抽噎,但是逻辑非常清晰。
“得了,别吵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逃出去。”另外一个男生冷静地说。
“我们不是找过了吗?这里根本就没有窗户,唯一能出去的大门已经被那些邪祟锁住了。”温柔女声说。
“这个屋子这么大,这么高,我们即使看过了一遍了也不能保证真的没有窗户,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男声说。
这个男生说的没错,余清韵之前在侧面的确看到了一扇窗户,很高,有十米左右,他们里面要是没有亮光,看不到那扇窗户也情有可原,而且看到之后,发现自己上不去,他们估计会更加绝望。
心跳渐渐加速,余清韵只是以为自己在紧张。
这样想着,余清韵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一股阴寒发毛的恐惧感爬上余清韵的大脑皮层。
谁在背后拍她?
余清韵机械性地转身,屋内的其他人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没有出声。
余清韵在血红头帕的底下看到了一双紫色的鞋子。
她从没见过这双鞋子,也不知道这个鞋子的主人是谁。
“颐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跟为娘说一声,这里现在还不是你该来的时候。”
面前的女人出声,声音一下抬高一下降低。
余清韵发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被攻击,松了口气,静默不语,没有其他动作。
“我知道你是想来这里选一下到时候要用的牲畜,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面前自称是她娘亲的东西说,“明天,等明天伪娘就带你赖挑,今天不是挑牲畜的好日子。”
余清韵听到了身后门里面那几个人的呼吸声变得更大了些,似乎还有人叹了气。
余清韵点头。
“走吧,别在这里逗留了。”娘亲拉起余清韵的手腕,冰冷无比,余清韵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冻僵了。
那名娘亲拉着她走回了自己房间,说:“既然已经看过你的郎婿,那就好好呆在屋里做做女红,明天才是挑选牲畜的日子。”
余清韵点头,娘亲走了。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确认了周围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掀开了血红头帕,思考着该怎么办。
那个夫人说的牲畜应该就是被锁在屋子里的那些人了。
古时新娘嫁去男方家需要嫁妆,嫁妆不只有金银珠宝,也有鸡鸭牛羊牲畜。
那些活人被她挑中以后会跟着她嫁过去,那没有被挑中的会怎么样?会死。
而且她嫁过去了,她就不会死吗?
她也会死。
余清韵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嫁。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在“明天”之前去到那个屋子里,去问问那些活人的情况。
她现在没了记忆,对这里陌生至极,那些活人可能是被抓进来的,他们知道的会比自己多。
余清韵看了一眼那个破了洞的纸糊窗户,用一个床单塞住那点洞。
余清韵戴好头帕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
郑云庭是独生子,自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学习成绩好,考上了优异大学,这一次的暑假,他和几个朋友约着来秦岭露营。
他们没有贸然地选择去秦岭深处露营,只是在外围的山上露营野炊,打算待个几天就走。
没想到第三天就出事了。
先是罗绮丽半夜出去小解后失踪,不见踪影,他们分散开来,其中一个人下山寻找信号报警,其他四人打着手电筒,满山地呼喊。
喊着喊着,郑云庭喊累了,他站在原地,手电筒发出孤零零的光线,打在丛林之中。
这个时候他发现,剩下四个人全都不见了。
没有呼喊,没有手电筒的光,满山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
郑云庭回到了他们露营野炊的地方,所有人的行李,包裹和帐篷都在原地,火堆甚至还在燃烧着,有一个自热火锅还没被打开,“呼呼呼”地冒着热气。
“别恶作剧了,”郑云庭说,“这并不好玩,都出来。”
周围仍然没有其他奇怪的动静。
“我说了,我不喜欢恶作剧,我是认真的。”郑云庭压抑着害怕和怒火吼道。
周围因为他高声的怒吼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郑云庭放轻了声音,问出这一句话后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了。
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一次不是恶作剧。
郑云庭轻手轻脚地蹲下躲在自己帐篷里寻找掩体,害怕自己暴露自己的位置。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就好像周围全是东西。
这天夜里,秦岭森林里的东西终于对郑云庭露出了真面目。
被掀开的帐篷门帘,躲在里面的郑云庭看到了帐篷外争前恐后探着脑袋想要进来的它们。
之后郑云庭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除了那个下山报警的朋友不在以外,消失的四个人都在身边。
三男两女,他们全都被困在了一个漆黑的房子里,不见天日,每天只有大门被打开,有食物和水被送进来。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敢吃这些东西,谁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真的食物还是其他东西。
但是时间一久,要饿死了,谁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的食物了,有吃的就不错了。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久,好久,他们看不见白天,永远只有黑暗,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所有人的意志都被消磨了大半,现在没死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是另外说的,毕竟大家都知道,群体生活还是要讲求氛围的,一个充满了绝望的群体,不用等外面那群邪祟杀死他们,他们自己就会自杀。
他们还是想活着,他们不想死,至少不想在这样的大好年华里死去。
“呜呜呜呜呜。”黑暗之中,向丹旎又是忍不住的抽泣。
“别哭了,不要浪费力气。”郑云庭仍然在周围摸着墙壁走动,寻找其他出路。
“我哭怎么了,哭是人之常情,是一种发泄,我不哭我早崩溃了。”向丹旎说。
“咯吱”
“你们听,有动静。”罗琦丽耳朵尖。
“咯吱吱呀呀”
众人发现黑暗的屋子里多了一丝光线,月光照耀,自上而下地洒落在他们头上,让他们已经习惯的黑暗的眼睛觉得刺痛不已。
眯着眼睛,流着生理性的泪水,众人全都仰头看去,看到了上面高处的小窗,和窗台上坐着的红衣女人。
第94章 两头牲畜
“阿帕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如果发现自己所在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赶紧离开。”
“因为我们是住在青藏地区的藏民,高原荒野,即使我们的门,墙和窗户都布满了钉子,也时常会有聪明的野兽进入我们的屋子里。”
“野兽惯会隐藏,所以当我们发现自己所在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时,我们就要赶紧离开。”
“当时我问过他,如果不能离开会怎么办?”
“阿帕说,那就假装不知道。”
“我又问阿帕说,假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我还是太小了,没能百分百明白阿帕的意思。”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已经明白了。”
----《日记》
郑云庭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间黑暗密闭的房间里昏睡过去多久了。
他一醒过来,睁眼就只能看到周围空荡荡的黑。
漆黑一片,他站起身子,手向四周到处摸去,看见自己肢体的轮廓,看来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了。
既然已经适应了黑暗,却只能看到周围空荡荡的一片,那就说明周围没有太多物体,这间屋子面积很大,而且很空。
郑云庭不敢呼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得到的信息不能确定都是真实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他被那些东西绑来这里,他不相信那些东西不在周围守着。
郑云庭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去,走了没几步,就直接碰到了墙壁。
一摸到墙壁,他就背靠着墙,一点一点沿着墙身慢慢移动,想要走到角落里蹲着。
他沿着左手一直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左手手臂先是被一个东西碰到,郑云庭以为终于碰到了墙角。
下一秒被碰到的东西消失,被碰到的东西反应过来,紧紧抓住郑云庭的手腕。
郑云庭心里也是一紧。
“你……”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你是谁?”
郑云庭听到是罗琦丽的声音,随机松懈下来,同样小声回应:“是我,郑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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