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余清韵走到一处无人的街巷,因为没人,所以这里灯光昏暗,街道狭窄。
余清韵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边吃边走,头顶有点湿,她抬头,下小雨了。
“你就吃这些东西?”风霁月挑眉,“这些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余清韵才懒得理他,她走到旁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躲雨,低着头吃东西。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余清韵抬眼,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第33章 神台
余清韵没有再往上看。
也许这个女人没有脸,面部就像一个空白的肉团,也许这个女人脸上五官狰狞,保持着死前的状态,也许这个女人面部高度腐烂掉肉,死死盯着她。
雨点如细丝般慢慢飘落在这条狭窄的路上,房屋和小巷里的路缝之中生出一簇簇细小的杂草。
那双高跟鞋如血般殷红,黑色的裙摆微微飘动。
余清韵后退一步,碰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她心脏猛跳了一下,随即感觉到是自己躲雨屋檐的房屋门。
这扇门被她碰的发出声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门是掩虚的。
黑裙女人侧转,面对余清韵,没有出声,只是抬脚缓缓向她走去。
余清韵开始应激,头皮发麻,全身上下叫嚣着危险。
她咽了咽口水,不再迟疑,钻身进入那扇门内,关上门。
这扇门是一扇已经有些年头的木门,门内锁门是以前年代的样式,需要用木板拉上。
余清韵把木板放上去。
这扇木门关闭的门缝能看到那飘动的黑裙,红如血的高跟鞋就一直静静停在门外。
余清韵注视着门缝外黑衣女人的动静,慢慢后退,心下思索该如何摆脱它。
“你在干什么?”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余清韵身后响起。
余清韵紧张之下又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同时右手伸进背包后面握紧匕首。
手上的伤还没恢复好,她大力握紧匕首,疼得生理性发抖。
她身后站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满脸皱纹,眼珠浑浊,眼皮严重耷拉挡住不少眼睛。
房屋内部没有开灯,只有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老奶奶身后幽幽亮着,猩红布满了老奶奶周边全身轮廓,就像是身后一双双沾满血液的手狠狠抓着她。
黑暗的地面被红光照映,整个黑暗的地面就好像是粘稠的血液沼地,流尽了这个瘦弱干瘪老人的血。
余清韵一直在发毛,起鸡皮疙瘩。
“我……”余清韵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看着她,然后又伸长脑袋,向她身后张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门缝外面的黑衣女人,老人点点头,转身前往一个屋子里,边走边说:“那你今晚就在我这里过夜吧,别出门。你现在坐桌子那里等我,我去给你准备宵夜。”
余清韵目送她进入大厅后面的厨房,并没有出声告知她自己手上还有着几串烧烤。
余清韵重新看向那扇木门。
门缝处空无一物,黑衣女人和它的红色高跟鞋不知何时消失了。
这个老人真的看到那个黑衣女人了吗?
余清韵走到大厅处的饭桌椅子上坐下,两三下把烧烤给吃完。
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谨慎地选择把烧烤签子放在背包里。
那名老人一直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神台上的红色蜡烛燃烧着,在红色神位图的映照下发着微弱红光。
整个屋子昏暗又腥红,就像是在看不清的角落里随时会冒出什么邪物。
余清韵借着红光打量四周。
这个家的摆设真的很奇怪。
木门打开就是大厅,大厅有着个空墙,专门摆放神台,墙上贴着红底黑字的神位图,上书四个黑字“列祖列宗”。
蜡烛不断燃烧着,烛火像是静止一般,只有一缕黑烟直线飘起,蜡烛分别摆放在神台两侧,就像是在依靠着这幅神位图。
有三副白色碗筷供奉在桌上,余清韵看不清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
总归都是些普通祭祀供奉用的糯米鸡肉罢了。
餐桌就在这神台和木门之间,坐在餐桌椅子上的余清韵面对着刺红的神台。
她就好像在和这神台背后的东西一起共餐。
余清韵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到了。
她猛地站起来想要出门离开这间诡异的房屋。
反正门外的黑衣女人走了,出去碰碰运气也比在这个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好。
“女娃晚上别乱出门。最近外面老有奇怪的动静,出门不安全,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
那个老人再次出现,站在神台面前,手里端着个盘子。
余清韵看着老人身后幽幽冒红的神台,她脚尖微动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一股危险的警告在脑中爆炸开来。
直觉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名的紧张气息在这红光之中流动,一闻,除了蜡烛的香火味,似乎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
“女娃,坐下吃吧,吃完就去睡,睡一觉就好了。”老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将盘子一放,又进厨房拿了一碗饭和一副筷子给余清韵。
余清韵选择听直觉的,她顺从地坐下,接过老人递来的饭碗。
盘子里是一份炒肉,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炒肉香味,米饭白白的,颗粒饱满。
余清韵吃下了第一口米饭,是正常的饭,她又吃下了第一口炒肉,是正常的味道。
老人一直坐在余清韵的对桌,背对着神台,看着余清韵把米饭全都吃完了,炒肉还有半盘。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里疙瘩,余清韵把碗筷一放:“我吃完了,谢谢招待。”
老人对她微笑:“那去休息吧,你跟我来。”
余清韵跟着她绕过神台,进入后面的屋子,上楼,在二楼开头的一第间房停了下来。
老人推开那间房,里面对比走廊外的窗户月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余清韵发现这个家除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台撒射下来的光和神台的红光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光了,而老人就好像什么都看得见一样。
“你今晚就先睡这里吧,这是我孙女的房间,她跟你一样大。”老人说。
一缕风忽然吹过。
余清韵说:“谢谢。我能冒昧地问下,您的其他家人……”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老伴已经去了,我有个儿子和媳妇,还有我孙女,他们去旅游了,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就不和他们去了。”
余清韵松了口气。
一下子少了四个邪祟的压力。
是的,邪祟。余清韵早就把这里定性为邪祟所在地,不出意外,面前这位老人,也和门外的黑衣女人一样,是一个邪祟。
但余清韵不清楚这个老人为什么不杀自己。
她一进屋,老人就关上门。
这间屋子是余清韵在这栋房子里见过最黑的,窗口透露出微弱的月光,比不上走廊的月光那么亮,但正好将窗户周围的床,书桌照亮。
余清韵站在门口处没有动,她拿出匕首,然后手摸向门口墙壁周围,寻找灯光开关。
摸到以后,她打开开关,屋子里没有丝毫变化,灯没有亮起,余清韵又反复按了几下,仍然没有亮起。
余清韵只好等待眼睛适应光线,能把所有藏在黑暗中的无论轮廓看个分明后,她缓步走向床铺。
床铺上盖着一个被子,被子鼓囊囊,里面似乎有着什么。
余清韵看了一下,确认被子一动不动,直接捻起被角,站在床铺侧尾部,将其一把掀开。
巨大等人身的兔娃娃躺在床上,黑色的半圆笑眯眯线条作为眼睛,对着余清韵微笑。
它正好是侧躺面对着余清韵那边,半弯着腰看向床铺侧尾部分,精准地看着余清韵。
一切都像是计算好了的。
余清韵抿起嘴巴,又走到衣柜面前。
这个衣柜只是一个单人木质衣柜,红色刷漆,雕花,在月色映照下色泽艳丽。
余清韵一手拿着匕首,一手只打开一边柜门。
柜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里面有好几件挂着的裙子,大约是七八岁小女孩的裙子,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颜色的裙子都有。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藏在里面。
余清韵又打开另外一个柜门,里面同样也是裙子。
【这是我孙女的房间,她和你一样大。】
可为什么这些衣物全是小孩子的?
余清韵把衣柜里的裙子都拉到两侧,转身,拿起床上的兔娃娃,一把扔到衣柜里,兔娃娃等人身的体型刚刚好锁在衣柜里。
它被两侧裙子和狭小的柜壁夹着,余清韵又把它往里面摁了摁,确认完全塞了进去,这才关上衣柜。
余清韵满意地看着这个木质红漆雕花衣柜。老手艺就是不一样,连个衣柜缝都没有,不像她家里那个拼西西促销买的衣柜还露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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