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三个大人没理她,小孩也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三个大人又开始烧起了纸衣服,纸房子,纸鞋子,还有纸别墅。
火焰不断勾勒他们的身形轮廓,余清韵看了半响,突然发难,匕首刺向正中间一个大人的头盖骨。
匕首刺了个空,大人仍然烧着纸做的东西,甚至开始抽泣。
这是一道虚影。
余清韵又看向一直看着她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呢?
“你在看什么?囡囡。”其中一个女人说。
女人朝着小女孩的视线方向看向身后,看向余清韵。
余清韵也和女人对视。
“妈妈,我感觉那里有东西。”
小女孩腾出一只手指向余清韵。
女人的眼珠子不断移动,看向左边又看向右边。
余清韵确定了她看不见自己。
“囡囡,你别闹。”女人表情有些复杂,内里含藏着害怕。
“可能是奶奶回来看我们了。”男人说。
另一个老人则一声不吭,留着眼泪,烧着纸钱。
余清韵上前,伸向小女孩,手也从女孩面前穿过。
没有人看见她,她现在就像一缕孤魂。
这一刹那,就连余清韵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
那四人继续烧着纸钱,男人则开始朝四个方向跪拜,边跪边向他死去的母亲诉说着思念。
男人终于忍不住,也和老人一起哭了。
女人受情绪感染,眼泪在眼眶打转,小女孩鼻头变红,她吸了吸鼻涕。
那翻飞的纸钱,向着亡人寄托他们无尽的思念。
余清韵看了片刻,抬脚离开。
她必须要弄清楚逃离这条路的方法。
余清韵一直走着,期间随意敲了敲一间房门。
那间房门很快打开,一个女人看着余清韵:“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余清韵看着这个女人,说:“你好,请问这里是哪条街,我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迷路了。”
女人笑着说:“这里是合仁街,你直走再左拐就能走回大道了,这里离大道挺近的。”
很好。
确认女人真的能看见她,余清韵直接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把匕首刺入女人的天灵盖,黑烟向上升腾,女人倒下。
它的身后有着一串串长长的肢体,绕在房子内部的门框周围,那一双双手就在门框上面。
余清韵再慢一点就会被它抓进家里去了。
余清韵又给它补了好几刀,确认真的死透了,然后继续站在门外,朝着房屋大喊:“有人吗?”
房屋里没有再出现任何人型邪祟。
余清韵没有放松警惕,走进房屋,关上房门。
而后她把所有房间都搜透了,真的只有这一个邪祟。
她走回大厅,看着那个和之前老人家里一模一样的神台。
她走上前看着碗里的东西,仍然是一块肉,这一次的肉带着一点骨头。
余清韵感觉不对劲,把碗里的那块肉收起来,然后走出房屋。
随后她又按照刚才的举动,一路走来敲了四户家门口。
第一个老人没有再被她遇到,而她遇到的每一个邪祟都被她出其不意的消灭了。
现在她确认了几件事。
一是她杀死了一个邪祟,房子才会换下一个邪祟。
二是房屋里只会有一个邪祟。
三是每换掉一个邪祟,神台面前供桌上就会有新的肉块。
这四个肉块加上刚才那个人家的肉块,一共有五个肉块。
余清韵感觉自己包里全是肉块了。
这些肉块一定和这条走不出的街巷有关系,她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把老人家里的肉块拿走。
余清韵拿出手机看了时间,早上六点,这里的晚上到了。
她似有所感,一回头,看到了街角尽头的黑裙女人。
看不清脸,只能见着窈窕的身型,那抹脚边红。
在触及到余清韵视线的那一刻,黑裙女人快速向余清韵移动。
余清韵转身就逃,拼了命地向前奔跑。
真的服了!
余清韵看着旁边的一个墙壁,用力一蹬脚,踩到墙壁借力,站在三四米高的墙头,转头看向黑裙女人,确认还和它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余清韵跳到另一边街巷。
足尖平稳落地,余清韵继续跑,没跑几步路她又不放心的回头看。
这一看又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黑裙女人再次出现在这条街巷的尽头,朝余清韵快速移动。
余清韵不信邪,再次找准一个墙壁跳上去,然后落在另一边的街巷里。
余清韵第三次回头,黑裙女人在后面的街巷拐角处再次出现,它背后的月亮冷清惨白,余清韵心肝乱颤。
余清韵只好快速敲开一户人家。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那户人家没有开门,只是里面有不耐烦的男声穿出。
近了,黑裙女人离余清韵近了一点。至少余清韵看到了飞扬的黑纱,白盈盈的肌肤,和黑裙女人密密麻麻的脸部。
距离还是有的,她看不清黑裙女人脸上是什么。
“叔我迷路了想来问问路。”余清韵语速极快。
“……”里面安静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迷路了,直走再拐左走几步就到大道了。”
里面的邪祟比起之前几个邪祟有些磨蹭,看上去不像开门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余清韵想到了黑裙女人。
“叔你开个门吧。我听不清你说话。”
“……”里面的邪祟没有再给回应。
黑裙女人更近了。
“砰砰砰”余清韵手用力拍着门。
“叔你在吗?叔?”余清韵问。
“哎呀,”里面的人不堪其扰开了门,非常不耐烦,“你……”
话音刚落就被余清韵一个匕首开门杀,匕首狠狠扎进邪祟的天灵盖,然后快速抽出。
余清韵闪身进入房屋,狠狠关上房门。
房门没关上,因为门外黑裙女人的手臂卡住了门。
余清韵拿出匕首狠狠地刺进黑裙女人的手臂。
居然没刺进去,这还是余清韵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看来这个黑裙女人比先前遇到过的其他邪祟都要棘手。
余清韵又接连刺了好几下,终于刺了进去,黑裙女人一个发力,余清韵抵着门班后退一两步,差点就要挡不住,被女人推门而入了。
余清韵反复刺了女人好几下,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缩回了手。
余清韵关上了门,反锁,瘫倒在地。
她脑子嗡鸣一片,这是紧张的。
她看着面前昏红的神台,神位图上面红底黑字,好像就在不断地扭曲着,空墙后面伸出好几双手,摸索着神位图,蜡烛火焰不断跳跃。
火焰亮着着供桌上那白盈盈的碗,白碗碗身映着火焰,火焰就像蕴藏在这白碗里一般。
供桌下是一片漆黑。
余清韵恍惚间想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供桌底下。
供桌底下毫不起眼,墨色一般幽深。
里面或许藏着这房屋里的第二只恶鬼,或许长着几只会动的手臂,又或许是余清韵最后死在这里的尸体。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
她不能死,她不想死。
人总是想要活着,余清韵也不例外。
她想站起来,至少也要去到供桌旁拿那块肉块,但她站不起来,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最终顺从自己生理,倒在地上,和被自己杀死的邪祟尸体睡在地上。
再次醒来,余清韵看了看时间,早上十二点,仍然是这里的晚上。
她睡了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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