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出门的时候,孟砚青便挽起了陆亭笈的手,笑道:“我记得亭笈小时候,我们带着亭笈去过年,就是这么出门的!”
陆亭笈回想了下,却是想不起来了。
他记性虽然好,但母亲在的时候一些事只是记得片段,不可能什么都记得特别清楚。
陆绪章笑道:“那个时候亭笈非要走在中间,我们一边一个挽着他,他还要吊在我们手上打坠坠。”
打坠坠?
陆亭笈茫然,他竟然这样吗?
孟砚青看着这比陆绪章矮不了的儿子,想着他小时候打坠坠的样子,突然就想笑。
光阴啊光阴,他从团团软软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风姿翩翩小少年。
陆绪章对着陆亭笈抬起手:“来,小朋友。”
陆亭笈便突然有些脸红:“我才不是小朋友呢……”
打坠坠,就凭他们两个现在的身高,就凭他这体重,他们能让他打坠坠吗?
陆绪章:“别扭捏了,走吧。”
陆亭笈到底伸出手去。
他便感觉,父亲的手干燥而温暖,也有力。
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来自父辈的温暖。
他脸红了下。
三个人就这么出门了,陆亭笈走在中间,陆绪章和孟砚青一边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陆亭笈有些别扭,毕竟他这么大了,不过很快他就自在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记起来了,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这是小小的他被父母领着的感觉。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他可以恣意撒娇,怎么都行,还可以欺负父亲,他知道怎么才能惹恼父亲,但他可以找母亲撒娇,反正父亲是拿母亲没办法的。
这么走着,孟砚青道:“前面路灯是不是坏了,大过年的,竟然没人修。”
陆绪章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
说着,他竟然神奇地从口袋里掏出来手电筒。
陆亭笈顿时笑了:“还有手电筒!”
陆绪章把手电筒给他:“你拿着吧。”
陆亭笈接过来,他拿着手电筒,那么随手一照,电筒的光便自胡同上方跃过,照向很远的地方,之后他才收回来,照着前面胡同的路。
孟砚青:“你小时候就爱玩手电筒,咱们家的电池都被你玩得没电了。”
陆绪章赞同:“万年不改的顽劣性子!”
陆亭笈被父母左一个右一个埋汰,他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给你们好好照着路。”
一家三口往前走着,周围人却渐渐多起来,这都是要出来看烟火的。
很快他们走到了长安大街上,这时候大街两旁已经不少人了,还有电视台摄影车在旁边录像,据说今天电视台都会直播长安街的烟火。
而就在他们身边,还有推着小车叫卖的,酥糖,糖葫芦以及各样零嘴儿。
间或有小孩儿拎着各样玩意儿挤来挤去的,还有大人的吆喝声,整条街比赶集都要热闹。
陆绪章领着他们母子,找到了一处绝佳好位置安顿好:“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孟砚青这么看着的时候,却突然间见前面有红旗轿车驶过,是一长串的,还有警卫员护送。
她看着那车牌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陆绪章。
陆绪章:“嗯?”
孟砚青:“你今天是逃了本来的安排吧?”
以他如今的位置,完全可以安排一个绝佳观景席位的,结果如今可倒好,和他们一起在人群里挤。
陆绪章明白她的意思,看了眼旁边过去买零嘴的儿子,道:“今年安排还算宽松,难得能腾出功夫来陪你,也陪亭笈,这样不是挺好吗?”
孟砚青:“是很好,他很高兴。”
儿子今天明显很开心,就像他四五岁时的样子,她顿时觉得怎么都值了。
陆绪章抿唇笑了:“我也很高兴。”
正说着,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却见一个又一个烟火“嗖”的一声飞向天空,瞬间,这天空便绽开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美不胜收。
陆亭笈也不买零嘴了,他跑过来:“母亲,快看,这个好看!”
孟砚青也有些激动:“对对对,这个好看!”
在这片片烟火中,那边却响起来轰隆隆的鞭炮声,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噼里啪啦,小孩子惊呼,人群中大喊,还有人大喊着:“震天炮!”
猝不及防,孟砚青叫了声,陆亭笈赶紧护住她,孟砚青却下意识要帮陆亭笈捂住耳朵。
陆绪章也忙伸手护住,一家人乱作一团。
在那片欢腾中,陆绪章抱住了孟砚青,也抱住了陆亭笈,他将他们两个都纳入他的怀中。
就在这时,那礼炮声却停了。
天空暗了下来,人群中也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之后,便突然间,一大片烟火骤然出现,天空中便出现了五彩的烟花。
长安街被照得犹如白昼,周围人们脸上全都被映照上绚丽的光。
孟砚青在这一片欢腾中看过去,却看到了一旁护着自己和陆亭笈的陆绪章。
他原本看着天上烟花的,仿佛感觉到她的目光,垂眼看下来。
四目相对间,她抿唇笑了。
他看着她,眸光格外温暖:“今年的烟火,格外美,是不是?”
孟砚青:“嗯。”
第81章 乐队
一家人过了一个平平淡淡的年。
孟砚青也忍不住想,假如当年她熬过去,没有死,他们一家是不是就是今天的模样?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那天,陆绪章给她打电话,问起她音乐会的安排。
路德维希的演出已经轰动一时,有不少国内音乐爱好者都已经疯狂期待,各单位都在疯狂想办法弄票,一些非强势部门已经四处求票却没着落了。
陆绪章这里自然有些资源,不过他也想提前问问情况。
“给你和霍先生预留两张吧,万一霍先生那里拿到票,你们用不上,那就再给别人。”
他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这次机会难得,万一你错过的话,太可惜了。”
孟砚青明白,确实可惜,不要说在如今的中国大陆,就是在港澳台,就是在德国,一般人想听到他指挥的演出,那都得花费很大力气,毕竟这是欧洲最顶尖的,可以说,是最近百年来交响乐的最高水准了。
这种级别的交响乐团,来到中国友情演出,是绝无仅有的,是不可复现的。
不过她想了想,到底是道:“如果他不太想去的话,你给我票,那我就自己去。”
陆绪章:“好,我明白了。”
孟砚青又道:“记得给亭笈准备票——”
她顿了顿,才笑道:“可以多准备几张。”
对他,倒是不用客气,就算再紧张,他那里多预留几张票还是没问题的。
陆绪章:“怎么了?”
孟砚青笑道:“你儿子过了年都十五岁了,他总有个把朋友什么的吧,说不定想和朋友同学一起看呢。”
陆绪章略沉吟了下,明白她的意思了。
一般来说,儿子不太可能和男同学过去看这种交响乐,但是他到底大了。
他沉默了会,道:“我看他平时往来的,男同学多吧,女同学的话,好像就是隔壁碧梧那小姑娘吧?”
孟砚青听到宁碧梧的名字,笑道:“这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估计没那心思,毕竟还小。再说你儿子,以我看就是个不开窍的,随便他们瞎胡闹吧。”
陆绪章便笑了:“他脑子里好像没那根筋,不过你说得对,我会留意下。”
这么说着间,仿佛很不经意,陆绪章问起霍君宜那边的情况:“他最近不忙吧?我听亭笈说,你最近一直在家学习?”
孟砚青:“他过了年单位事情多,再说我也想沉下心来学习呢。”
过年后,陆绪章便忙起来了,团拜会,各种会议,忙得不可开交,这段时间也没过来她这里,两个人好久不见了。
至于霍君宜,也是忙,他忙中偷闲,曾经约过她几次,不过有时候她正忙着首都饭店柜台的货品,或者要陪着陆亭笈,而当她有时间的时候,他也许又要陪着他母亲,是以过了年都两周了,也就抽出功夫和他吃了两次饭。
陆绪章见此,也就没多问:“我最近也是忙,估计没功夫过去,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
孟砚青:“我知道,不过你也注意身体,就算忙,也尽量别熬夜吧。”
陆绪章轻笑:“好。”
一时又道:“对了,今天我得过去一趟,天气暖和了,满嫂收拾了些亭笈的衣服,我正好下班走,给他送过去吧。”
孟砚青:“嗯嗯,那晚上见。”
*
这天,孟砚青过去柜台上和胡爱华聊了聊,开春后,一波一波的外宾往中国来,客流量大了,柜台的生意也越发好起来。
鸿运珠宝是香港风的,到底和国际接轨,又具有中国特色,很容易就让外宾接受这“原汁原味中国珠宝”,于是鸿运珠宝的柜台便成了东楼柜台生意最火爆的。
其它几家国内知名品牌看着这情景,其实也着急,不过没办法,他们的产品就是那些产品,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就算他们想模仿鸿运珠宝的样式,但要改工艺,改风格,要拿回去总部审批,这哪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于是一个个急得干瞪眼。
孟砚青看在眼里,觉得这也是好事。
她以后自然是想自创品牌,走珠宝设计的路线,但这也不是凭空做出来的,中国珠宝走向世界,不是靠着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