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叶鸣弦见她想得明白,倒是也赞同:“这样也好。对了,我听亭笈说,最近也不见你怎么出门,是不是心情不好?”
孟砚青:“其实没什么,最近天气热了,我也不太想出门,反正柜台那里生意还算顺利,有什么事柜台会来找我,我自己也没别的心思,就留在家里,等回头大学开学了,我就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叶鸣弦试探着说:“绪章惹你生气了?”
孟砚青疑惑,看他:“哦,最近他和你见过?”
叶鸣弦:“大致聊了聊。”
孟砚青听这话,一个冷笑:“他做过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怕是没和你提吧!”
叶鸣弦:“真是开眼了,绪章竟然低下头来找我,让我开解开解你。”
他笑道:“我心想你陆绪章是什么人,舌战群儒都面不改色的人物,你竟然让我去劝人?”
孟砚青:“不要搭理他!”
叶鸣弦有些无奈:“具体他怎么你了,我也不就不问了,不过他呢,本是极聪明的人,只是关心而乱,遇到你的事,他就是这样,不太冷静。”
孟砚青略想了想,叹了一声:“其实吧……我是挺生气的,但要说特别生气,也不至于,只是恼他做事有些过分,恨不得揍他一顿。”
叶鸣弦:“那也行,要不这样吧,我和亭笈过去,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孟砚青便笑了:“可算了吧!不要搭理他!”
叶鸣弦认真看她,之后才叹了声:“砚青,都是从小就认识的,我和你说句实话。”
孟砚青看过去,笑道:“鸣弦,你说。”
她知道叶鸣弦是为了自己好,一直都是。
叶鸣弦:“其实绪章也不容易,人生难得糊涂,你能往前开就往前开,过去的尽量忘了就是。”
孟砚青听着,疑惑地看着他。
叶鸣弦:“嗯?”
孟砚青:“你这是怎么了,他找你说好听的,你竟然真就替他当说客?你不该趁机把他贬一顿吗?”
叶鸣弦便笑了,他笑看着她道:“你若对我有半分男女之情,我自然是使尽一切手段,把他陆绪章给踢一边去,趁虚而入,可你那不是对我没这想法吗?”
孟砚青便也笑:“你倒是想得挺开的,你竟然不和他打架了,我听着心里也失落呢。”
叶鸣弦:“砚青,我知道那时候你心里不好受,我当时人在国外,也是鞭长莫及,可我知道,绪章对你是尽力了,许多事,只能说不是我们人力所能为的。”
他叹了声:“我还记得,当时我从国外匆忙回来,见到绪章,那个时候的绪章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喃喃地说:“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就像是你走了,把他的魂也带走了一样,别人都在劝他,让他振作起来,但他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孟砚青默了,低着头没吭声。
叶鸣弦:“后来他出国了,据我所知,他出国后也发生了一些事,反正并不顺利吧。他出国后有一段,我隐约听说他状态并不好,可能是出了点事,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陆家瞒得紧,并不对外讲,我也不好打听。”
孟砚青听着,便懂了:“他应该是把我的遗体送到了法国吧,去见我哥哥。”
叶鸣弦蹙眉:“你哥哥?”
孟砚青含蓄讲了讲,不过没细说,毕竟吉普塞巫术什么的,她也不愿意多说,中国唯物主义者对这个不了解,也会觉得很奇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鸣弦颔首,沉默了半晌,最后终于道:“砚青,不管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定,他那几年很痛苦,过得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孟砚青听着,约莫知道,应该是她刚走的那几年,那几年她意识不清,确实看不到。
叶鸣弦叹了声:“这些年,我确实一直单身,不想谈什么对象,对婚姻没什么想法,可以说我对你还有些念头,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确实看不上别的女子,但是我也必须承认,真的只是因为你吗?”
孟砚青笑道:“我明白,你的志向远大,自然不只是因为我,我也有自知之明。”
叶鸣弦:“我自己很忙,算是投身于科学,如果不是你,我也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去维护什么婚姻,也就不想结婚了。”
他看着孟砚青:“我孤身一人,不做二想,可我其实心里装着很多,我并不是一心为你。但我知道绪章不是的,他和我不一样,你们共同生活过,他的人生中都是你的印迹,他还得照料亭笈,为了亭笈他不能倒下,只能强逼着自己往前走。”
“他虽然相亲过,虽然看似对每个人都温柔绅士,但他的心只有你,非常固执地只有你一个人,这个我心里明白。”
孟砚青听着这些,不免动容,不是因为他说的陆绪章种种,而是因为他和自己说这些。
她低声道:“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听到你和我说这些。”
叶鸣弦笑了,笑得无奈又释然:“砚青,这些话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想告诉你,但我会心疼你。”
他抬起手来,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这些年你竟有这等离奇经历,是我所不能想象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其实我想起来也很难受,到如今,你重新年轻了,一切都很美好,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孟砚青听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鸣弦,谢谢你。”
她实在有些感动,便伸出手来,抱住了他。
叶鸣弦便也抱住她。
他抱着她,低声道:“砚青,我过来不是给谁当说客,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如果有些迷雾挡住了你的眼睛,我会帮你拨开,让你去看清未来的路。”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这让孟砚青想起她早已经离世的父亲。
她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我都明白。”
第99章 不想刺激他
因为叶鸣弦过来了,两个人聊起来,正好叶鸣弦也认识宁鸿钊,于是他陪着孟砚青过去拜访了。
宁鸿钊看到叶鸣弦孟砚青很高兴,上前握手:“太好了,孟同志马上就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了,欢迎欢迎!”
当下大家都挺高兴,叶鸣弦大致寒暄了一番,看宁鸿钊和孟砚青还有话说,他也就先走了。
临走前,他笑着嘱咐说:“需要什么记得和我提,你如果实在恼绪章,什么时候喊我,我就什么时候过去揍他。”
孟砚青:“记住了,等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把他骗过来,弄个布袋装住,你和亭笈一起揍。”
她现在回想,上次陆绪章父子肯定打起来了。
一时想起这个,更气了,这狗东西,竟然打儿子!自己亲生儿子他也打!
叶鸣弦看她这样,却道:“我就怕你不舍得。”
孟砚青:“怎么会呢!”
她之前已经给了他好几巴掌了。
叶鸣弦笑而不语,先告辞了。
等叶鸣弦走后,孟砚青和宁院长细谈,细谈之后才知道,如今地质学院的宝石研究所变化很大。
宁院长拿出相关资料给孟砚青看,介绍道:“现在我们宝石研究室打算成立宝石研究所,直接从博物馆分出来,这样就成了学校的二级单位。”
孟砚青听着,自然觉得不错:“那以后可以更好发展了。”
宁院长点头:“对对对,不过现在还有另一桩大事,我和上面领导沟通过,上面也都是鼓励我们尽快发展中国的珠宝行业,所以我们正在向地矿部申请,打算成立一个珠宝学院。”
孟砚青:“学院?”
宁院长点头:“对啊,学院,这样我们就可以招收学生,单独教学,培养中国珠宝鉴定设计人才了!”
孟砚青:“那真是不错。”
不过她是不太看好。
她现在考上地质学院的矿物鉴定专业,是想着学一些最基础底层的矿物鉴定知识,丰富自己的知识体系,但是关于珠宝鉴定,关于珠宝设计,她是一点不指望学到的。
就国内的情况,解放后,珠宝玉器这一行就已经消失了,搞珠宝的都是抱着金娃娃要饭,根本卖不到什么钱,老百姓也不认这个。
这么一来,搞珠宝鉴定设计几乎是空白的。
现在改革开放了,说要发展珠宝教育行业,说得轻松,地矿部审批就直接开了,但问题是,学校打算教学生什么,学生学了出来干什么,这都还飘在半空呢,谁也摸不着头脑。
所以这珠宝学院申请了后能干什么?教学老师都找不到吧!
宁院长笑眯眯地道:“小孟,你觉得咱们如果成立国内第一家珠宝学院,成为一个科研教学机构,这是一件大好事吧?”
孟砚青也不好当场给人下来台,便道:“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宁院长颔首:“我现在打算把矿物鉴定专业直接给挪到我们珠宝学院来,把这个专业的名字就改成珠宝鉴定。你想,矿物鉴定那名字多土,咱改成珠宝鉴定,马上就和国际接轨了!”
孟砚青:“嗯,是。”
反正学生已经招进来了,录取了,给他们改成什么名字挂在哪儿,他们都得乖乖从了,还能气得退学不成?
宁院长笑望着孟砚青,目光殷切。
孟砚青心里一顿,突然觉得宁院长在打她什么主意。
宁院长声音便变得特别和蔼,带着几分哄着的意思:“我说小孟,我看你对珠宝鉴定,对珠宝样式都很有想法,家学渊源嘛……”
孟砚青拧眉,疑惑:“?”
宁院长:“你要不要考虑下?”
孟砚青有些困惑地道:“我当然可以了,我们要成立珠宝学院,我第一个举手支持,我肯定愿意加入我们珠宝学院。”
毕竟珠宝学院本科生,别管学到没学到东西,好歹比矿物质专业仿佛更好听,也更能扯大旗了。
宁院长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有小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孟砚青:“可是,咱们成立了珠宝学院后,学什么啊?”
宁院长:“这就得问你了啊!”
孟砚青:“问我?”
宁院长笑得亲切和蔼,眼角的细纹都成渔网了:“以后,你就来教珠宝设计课吧。”
孟砚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宁院长:“小孟,你可是孟家后人,家学渊源,你对珠宝玉器的理解,比我强多了,我都甘拜下风,你说,放眼我们地质学院,甚至放眼国内珠宝界,有几个能和你媲美的?”
孟砚青:“可我是学生啊,我也没学历,宁院长,您别和我开这种玩笑,这是要把我架到火上烤吧?你”
宁院长正色道:“小孟,如今国内珠宝行业一片空白,珠宝教育培养那更是彻底的荒土,我们地质学院就是要创办国内第一家珠宝研究教学机构,这个时候,讲究什么规矩,那自然是任人唯贤,至于学历资历什么的,国内也没有珠宝设计的老资历啊,对不对?所以这个时候,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你行,你就可以上!”
孟砚青:“……孙教授,这玩笑不能乱开。”
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教学的,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当老师。
她解释道:“你让我当老师,我都不知道教什么,没教材没教案,我也没资历来服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把我推学生跟前,我不是擎等着丢人现眼吗?”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骗了,那些学生怕不是得气死,直接举报她让她下台?